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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院里度晚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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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10-23
第4版()
专栏:

敬老院里度晚年
本报记者 柏生
清秋时节,一个雨后的黄昏,我搭公共汽车来到了离北京城四十里路的通州。
穿过一片葱绿的庄园,远远地就望到了一片宽阔的围墙,一座朱红大门旁挂着“通州镇人民公社敬老院”的白漆木牌。几位老人正安祥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聊天。我刚问候了一声“老大妈,老大爷好!”几位老大妈和老大爷就立刻亲热地站起身来欢迎我。
这是一座宽阔的庭院。跨进院门,迎面有一株高大的杏树和一株结满了果实的枣树。院里老人们自己栽种的鲜艳的五色梅开得正娇妍。庭院里四处都打扫得异常整洁。敬老院的院长冯书章同志领我到院里各处参观了一番。这里共有三十七间宽大敞亮的房屋,和三个庭院。院门前是一片种着葱、茄子、西红柿、烟叶和搭着葡萄架的园子。去年全民大办人民公社的高潮中,这座敬老院便兴办起来了。它是人民公社举办的一项集体福利事业。到现在这座老人的幸福乐园,已收容了四十三位“五保”老人。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已有八十六岁,平均年龄也在七十岁以上,其中还有些是有残疾的,有几个瞎子、聋子、哑吧和半身不遂的老人。这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大部都是无儿无女,无家可归的孤苦伶仃的人。在旧社会他们是一群被遗弃的老人,用他们自己的话来形容:“饥苦劳碌几十年,受苦受罪说不完,吃糠咽菜拼命干,年老闹个赤手空拳。”他们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能住到这样的地方来渡着幸福的晚年。
宽大敞亮的房屋,雪白的粉墙,新砌的暖炕和明净的大玻璃窗,还有那一床床新絮的棉被花褥,这一切都使老人心里感到有说不出来的喜悦、激动和感慨。他们现在才真正开始过着无忧无虑有家的温暖生活。一个叫陈雨生的双腿有残疾、耳聋的残废者谈起他刚来到敬老院的那天晚上,简直翻来复去,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过去,看看眼前,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可是开开电灯,摸摸热炕,看看这,望望那,不都是真的么!自己止不住就流下了眼泪。这些老人大都有一番辛酸的经历。白发苍苍七十七岁的孔老大妈,从十七岁结了婚,几十年中一共生了五个男孩两个女孩,但旧社会的苦难生活和贫病的折磨,使她心爱的孩子们竟一个个都相继死去。最使她感到痛苦和不幸的是,在一场猩红热病中,因无钱治病,她眼见着病魔一连夺去了她三个孩子的生命。孩子临死时的凄惨情景,至今仍留在她的脑中。可怜她刚掩埋了孩子的尸体,不久,丈夫也因生活的折磨一病不起,最后丢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在那泪水浸湿的孤苦日子中,悲痛使她曾经发狂得想死去。可是通州解放后,她受到人民政府的关怀和救济。去年她被欢迎入人民公社敬老院来以后,生活在温暖的大家庭中,院里领导上和同住一起的老姐妹对她的亲切关怀,使她心情变得逐渐开朗起来。新的生活使她再不感到失去家庭的寂寞悲伤了。她含着欣喜的眼泪对我说:“同志,要不是赶上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新社会,我能有今天么,我和院里许多老人一样,旧社会盼早死,如今却想能多活上几年呢!”
来到敬老院的那晚,我就在院里住了下来。晚上,好几位老人热情地要我到他们房里去看看,去坐坐。无论是那刚刚从医院割过一个五斤半肉瘤的老大妈,还是那喂了三十年母猪的八十岁老人李文斌,还是那从庙里来的出家老人姜仁僧,还是那曾经被日本人抓去做劳工的老人许振生,和讨饭出身、现在看管院里园子的老人王瑞林……,他们都有说不尽的话语,向我道出他们今天生活在人民公社敬老院里的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七十六岁的哑吧老人王梁,热情地用手不断向我比划着,可惜我不能明白他想要对我诉说什么,但从他那皱纹舒展不时微笑的面庞上,我深深地感到他是想对我诉说他幸福的晚年。一位老人还读了一首自己作的诗来描述他的心情:
如今建立敬老院,鳏寡孤独有靠山,
过去盼死今怕死,敬老院里渡晚年,
异姓同居是一家,老人干劲比天大,
坚决跟着共产党,人老也要开红花。
清早,天还没大亮,我就听到老人们起身了。我把窗帘拉开一看,有的正在浇花,有的在打扫庭院,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吸烟,个个神气安祥,悠闲自得。当朝阳升起时,全院的老人们都起身了,每个人面容上都浮着生活的欢欣,一阵阵笑语声随着晨风飞遍满院。
一阵铃声,原来是开早饭了。
饭厅里,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摆在老人面前。每个桌上都有三盘丰盛的鲜菜:烧茄子,炒土豆,西红柿炒辣椒,每人还盛了一碗热汤。八个人一桌,整整坐满了大半个饭厅。每个老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幸福的微笑。他们吃得很香,老姐妹老兄弟们彼此还互相谦让着呢!这是个多么幸福温暖的大家庭呵!好几位老人都满怀着兴奋而又激动的心情告诉我,这样细白的大米饭和新鲜蔬菜,那是他们过去过年过节时也吃不上的呵!要不是如今建立了人民公社,带来了大丰收,他们这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那里能享到这个福呢!一位老人后来含着泪感慨地告诉我,每当他吃饭时看到满桌丰盛的菜饭,就想起他过去逃荒时的悲惨情景来。前些天村里一个老邻居来看他,谈起今年大雨中,村里虽然遭受了水灾,但却没有一户人家挨饿,人民公社组织的排涝大军不仅及时抢救了庄稼,也救护了受灾的社员们。如今在遭天灾的年月里,他却在敬老院里无忧无虑,这怎能使他不感动呢!
吃完饭,有的老人回屋炕上歇着去了,有的点起了一袋旱烟悠闲地抽着,有的到园子里散步去了。我被几个老大妈热情地拉到她们房间里去坐。老大妈们住的是院里两边宽敞的东西厢房,南北房是老大爷们住着。阳光透过大玻璃窗,照得屋里豁亮亮的,沿着大玻璃窗前是一排暖炕,炕上铺着院里发给她们的整洁簇新的花被褥。一个老大妈指着另一个身材瘦长,全身穿得干净俐落的老大妈说:“看,那边房里是她和她老伴老两口住的呢!”我掀起门帘进去一看,老两口炕上铺得整整齐齐,一张小方桌也擦得精亮,洁白的壁上还挂上了几幅群众送给老人的字画。老大妈告诉我,她的老伴叫刘祥,他们俩今年都七十多岁了。老俩口是一起进敬老院的。过去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几十年的苦日子,儿子生病死了,就靠老头给人挑水过活。现在他们一同进了敬老院再也不为生活耽忧了。站在一旁的一位老大妈打趣地说:“这老俩口儿自从进了敬老院,连模样儿也变得好看了呢!”
在一间宽大的文娱活动室里,放着象棋、小人书、报纸和一些杂志书籍,四壁挂满了来院参观的人们送给敬老院老人们的许多礼品,和赞颂老人们幸福晚年生活的诗篇。我刚想坐下来看个仔细,忽然院里传来一阵老人和妇女们爽朗的谈笑声,原来是几位老大妈、老大爷的亲戚抱着娃儿们来看老人们来了。公社福利部的汪同志告诉我,有些老人初来敬老院时,还耽心着进院后会不自由了,看不到那些多年在一起的远亲近邻了,有的怕老俩口进院不能住到一起。可是没住上几天,他们不但这些思想顾虑都没有了,而且从心眼里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新家。老大妈们有时星期天早上吃饱了饭,还结伴儿坐上院里从公社借来的那辆毛驴大车回去看看老邻居们,见面后总是向她们数落着敬老院里的好生活,回来时,邻居们送给她们的一点好吃的,也总是想着拿给院里同住的老姐妹们一起吃。
敬老院里的老人,都是劳动人民出身。他们在长期的辛勤劳动中,锻炼了一副好筋骨,也养成了劳动的好习惯。虽然老了,可是不服老。皮匠出身的八十二岁老人周玉龙,连皮匠担子一起担进了敬老院。为了给院里增加些收入,让人们穿着返旧更新的鞋子,他要求院里让他继续做点皮匠活儿。这样,他自己除了院里发的一点零花钱外,还能多有几个零花钱。在敬老院的附近,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他坐在树荫下,为群众缝补着旧鞋。谁要让他休息,他还要和你嚷嚷几句呢!七十三岁的老顾生,以磨刀为生,在通州渡过了几十年漫长的孤苦岁月。就在他入敬老院前,仍是扛着那条仅有的磨刀石和板凳沿街叫喊。来到敬老院以后,他从不肯多休息一会,每天总是从早到晚抢着挑水供院里用。院里领导上要他多歇息,他却总是笑着回答说:“我干这点子活又算得什么呢!如今敬老院里有吃有喝,一天愁云都散了,我还有力气,能闲下来白吃白喝吗?”
院里的老人们闲着没事,自己还喂养了许多猪、鸡和兔子,许多老人还自动组织起来参加了中药材的加工(刷枇杷叶子上的毛)的副业生产呢!这些老人们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如今都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种乐趣了,只要他们谁能做一点什么事,大家都不愿意闲着,总想能为院里搞点什么生产,多增加些收入。
敬老院的集体生活,也养成了老人们的互相关怀体贴,团结友爱。一位八十五岁的老大妈双目失明,和她住同屋的老大妈们便自动地轮流给她打饭、端屎尿,还把社会上的新变化,祖国的新气象,一一讲给她听。
冬天,当户外盖满冰雪,严寒降临的时候,院里早为老人们添加了棉衣,升起了炉火和暖炕。老人生重病时,便立刻送他们到医院去治疗。去冬今春有三位年迈老人病故后,院里都为他们进行了火葬,装殓了骨灰。
公社里的人们,都十分关怀着这个敬老院,时时顺路来看看。(附图片)
敬老院里虽然给老人们安排了幸福的生活,但是老人们还是不愿整天闲着,他们常常主动找些轻活干
四川郫县东风人民公社敬老院的老人在河边钓鱼
本报记者 陈捷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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