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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派的剪影——保加利亚歌唱家小组演出漫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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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11-16
第8版()
专栏:

学派的剪影
——保加利亚歌唱家小组演出漫笔
李凌
在某些歌唱工作者的心目中,总觉得声音的“优美”、“嘹亮”与情感的真深,是不大容易凑合在一起的。“美声”学派曾经有过这样的“名言”:“美就是艺术的灵魂”。因此当夏利拉宾到意大利去学习声乐时,他的朋友们“不免担心吊胆,深恐他迷恋于美声派的窠臼中”(“夏利拉宾传”)。
保加利亚的声乐艺术,接受了意大利的影响,这是看得出来的,特别是男低音歌唱家的发音,共鸣的位置以及吐字的气派,这种痕迹还是可以找寻到的。
这一个小组的每一位演员,从女高音到男低音,他们的歌喉,都好像是一具木管乐器,他们的歌音,好像是吹出来的,而不是唱出来的。
他们的音质,清彻见底,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偶尔有哪一个演员有一两个音有些异样,你会听得出来,那是由于气候变化的缘故,而不是他的本来的面貌。
音量宏大,饱满,各人的声区,它们各个音级之间,连成一条均匀而柔美的直线,从低到高,没有缝隙,没有音级与音级之间的裂痕。这些特点,也可以说是意大利声乐学派之长吧!
然而,它——这个学派生根于保加利亚的土地上,它就逐渐蜕化、发育、成长,使嘹亮、优美这些世界声乐艺术体系中的特点,用以表达他们自己的情怀,“嘹亮”和“优美”是宝贵的,而“亮”和“美”只能是服从于表达出生活、思想、情感的核心,才更加光辉。
显然,这样的一个新的声乐学派,是在这个国度里发芽,抽枝,以至开花,逐渐向四面发射出芬芳的香味。这个小组,其所以招引广大的中国声学工作者一次、两次地当作学习的机会去欣赏他们的演出,其原因也在这里。
严格地要求“亮”与“美”服务于深刻地表现艺术内容的真意,突出地表现在阿菲扬的“阿祖千娜的咏叹调”、“哈巴涅拉”和米尔科夫斯基的“跳蚤之歌”。
阿祖千娜的心事是沉痛的,这位吉普赛少女,因为要报母亲的仇,看到母亲被贵族用火刑来烧死时,她已近于疯狂了,因而错把自己的孩子当作母亲仇人的孩子抛在火里。这段独唱,仇恨之火如此狂烈,独唱家把“亮”和“美”透彻体现出这个少女当时的心境和倔强的性格。
她的“哈巴涅拉”,虽然也是饰演一个吉普赛少女,却又是另一种形象和情思,她犷野、活泼,无挂无虑,放荡不羁;演唱家捉住这种特点,随情变易,音色也跟着这角色的境遇而变化,这是非常到家的。
米尔科夫斯基的“跳蚤之歌”,远远地超过那些只把它当为滑稽的歌曲来歌唱的那种境界,他把它作为富有讽刺的深意的歌曲来刻划,他有敏锐的讽刺感,他的笑的变化那么多,有国王式的魔鬼的笑,有国王威风凛凛令人战栗的毒辣的笑,有描画皇宫大臣宫女们被跳蚤咬得精疲力竭,不敢怒,不敢言的谄笑,有“要是他敢来咬我一口,我就把它捏死”的英雄的狂笑。
合唱小组的每个演员,虽然在很短的时间中,要变换好几种不同内容情调的歌曲,而他们很快就使自己投入另一个意境的深处,不管情思如何曲折、复杂,都是那么稳实地演唱,即使在最狂热的心绪之中,也没有忽略了关于层次,段落的适当的安排。
歌唱家们的语法是非常讲究的,科什鲁科娃的“丽莎的咏叹调”如此,她的“蝴蝶夫人”也如此,到了“蝴蝶夫人的咏叹调”的中段,语言那么清晰,亲切,她的心事是负担得太大了,她尽量克制自己,好像她的负心的人真在面前,像轻声说话一样,吐述她的心思。
这些歌唱家,在慢的歌曲中语法如此讲究,就像“哈巴涅拉”、“赛费利的理发师”这样快速的歌曲中,语法也是一样讲究。
我们还很少听到过,一些歌剧演员唱自己国家的民歌,有像保加利亚歌唱家小组的演员能把每一首民歌都雕琢得那么细致。他们每个人都唱了各不相同的民歌,而且唱得地道,又都像歌唱一首艰深的歌剧独唱曲那么认真。
他们唱的民歌,像“格罗兹丹诺、莫梅”、“在集体舞会上”,“把花朵扔掉吧!姑娘”!……都是一些很出色的民歌,从这些丰富多彩的、艺术性非常高的民歌中,使你想到,难怪他们会出现那么众多的歌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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