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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11-26
第2版()
专栏:

这样开始的一场竞赛
本报记者 曹葆铭
工业安装一队的饭堂门前贴出了一张战表:龚友民电焊组决心在炼钢工地开展的对手赛中超过厉焕波组!这个组向那个组挑战,本是桩平常事儿。但是,这张战表却引得人们在饭堂、宿舍里议论不休。
大家兴趣这样大的原因是:厉焕波组是武钢最著名的红旗电焊组,他们在一号高炉建设中获得“共产主义小组”的称号以后,始终是哪里艰苦就到哪里去,处处战胜困难,不断创造新成就。武汉市每次举行先进生产者大会,都少不了他们;北京召开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也有他们参加。龚友民这个组呢?除他本人二十六岁,是个六级工以外,全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三、四级工。他们今年3月初上二号高炉,便因为技术低,经验差,成了“最弱的一环”,全亏厉焕波组及时帮了他们一把,才没有影响整个建设进度。现在,时隔半年,这“最弱的一环”竟要超过最先进的小组!他们用什么去超过呢?
事情得从头说起。
援助
在3月安装二号高炉的战斗中,龚友民组才开始焊接质量要求特别严格的高炉(包括热风炉)炉体。在这以前,他们焊的都是楼梯栏杆、料仓漏斗等一些附属工程。他们刚考取“高炉电焊工合格证”不久,正碰上安装三座四十米高的大热风炉的战役,当时,是轮不到他们这些新手上阵的。亏得刚从北京开会回来的厉焕波提了个建议:“一个组建不起一座武钢!这次让新手上去锻炼锻炼,我们去干零星杂活。”小伙子们兴奋得一夜没有睡好,决心美美地大干一番。
但是,他们一上去就遇到了困难。早晨七点多钟,他们将十台焊机拉上一号热风炉时,副组长雷孝全(龚友民出差了)还在盘算:“前两个组一共焊了三圈,我们最少也要焊它一圈半。”谁知到了中午,他们还没焊好半圈,吊装工便将两圈十二米直径、六米高的大炉壳安上二号、三号热风炉了。巨大的塔式吊机已将一圈炉壳钩好,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焊完,不能往上吊装。顿时急得董队长连忙上去了解情况,宣传组也送上去一张“关键报”:“吊装速度快如飞,电焊也应紧跟随,焊工同志加油焊,快装快焊比翼飞!”这时,尽管雷孝全他们个个干劲冲天,可就是缺乏经验,怎么也焊不快。七天安好三座炉体的计划,眼看着就要耽误在他们手里!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厉焕波领着三个工人来支援了。他上得热风炉,听说电焊最快四个小时焊一圈,而吊装四个多小时安了两圈,便自言自语地说:“得另想办法才行。”转身找董队长研究去了。
人家红旗小组真是名不虚传,厉焕波同董队长回到脚手架上来,便提出了“四边点焊”的建议,立即拉去四台焊机,在二号炉上进行试验。庞大的炉壳一对正中心线,四名焊工便在四角上唰唰唰焊上焊条。塔式吊机的大扒杆在空中左右摆动,也不能将炉壳拉动半分。这样,就改变了必须焊好下一圈才能吊装上一圈的程序,炉壳可以不断地往上吊装!
第二天,厉焕波又把全组工人开上热风炉来,一个跟一个,对雷孝全他们进行具体帮助。新手们有些胆怯,将电流开得很小,既焊的慢,质量也不理想。他们便帮助将电流调大。新手们不会组织劳动力,焊完一段就歇下来让风铲工铲焊渣,一班焊不了八小时活。他们便帮助组织流水作业,电焊和风铲同时工作,不让浪费一分一秒时间。有的还亲自焊上一段,不仅焊肉饱满很牢实,而且焊的一波压一波,像鱼鳞似的,非常美观,然后再让新手照样操作……雷孝全他们当时感动极了,一下班就回宿舍开会总结经验,重新组织工作。结果,他们采用厉焕波组的经验,一班就焊了两圈炉壳,达到全队的先进水平。三座热风炉也用四天十九小时安装完毕,超过一号高炉的速度一点八倍。
从此,他们也就以厉焕波组为榜样,“学焕波,赶焕波”。
学习
厉焕波组最大的特点,在于他们劳动不计报酬,工作不讲条件,不惧困难,不避艰苦,共产主义风格高。龚友民组去支援烧结厂工程时,也订出了个“四干”条件:啥时需要啥时干;哪里艰苦哪里干;刮风下雨想法干;不是本行也要干。
那时候,巨大的烧结厂正在实行建筑与安装并进和多层交叉平行流水作业,施工非常紧张。土建工人刚筑起平台,连墙壁、屋顶都没有,安装工人马上就进场工作。从四十多米高的房上往下排,有八层在同时施工。许多任务头天晚上才派下来,第二天早晨就要交工。
他们刚去不久,铆工组长沙也发便找他们:“一米六的烟筒,还有三十四圈没焊好,明天早晨就要安装,你们今天夜里去突击一下。”雷孝全马上说:“行呀,我们拉两台焊机上去。”沙也发计算了一下:“三十四圈焊缝将近二百米,一个台班焊二十来米,两台焊机怎能在十六小时里焊完?”有些不相信。龚友民当时便叫陈德华、萧也富带着一包四十公斤重的焊条上去。两个小伙子看了看烟筒情况,便研究开了:“能不能用双手多条焊接法?”“行呀,试一试。”两人立即左手拿焊条,右手持焊把,开大电流,只见弧光闪闪,焊接速度大大加快。天快明时,龚友民又赶上去帮了他们一阵。
早晨七点多钟,三人坐在平台上休息。二十一岁的陈德华见沙也发正向这里走来,便点着火,装做还在焊接的样子。忠厚的沙也发一见弧光,老远就喊开了:“还没焊完?可要影响安装了。”但是当他上去仔细一看,全都焊得妥妥贴贴的时候,顿时就激动得跟他们一一握手,又马上在烟筒上贴出表扬的大字报:“龚友民组不简单,干劲冲破九重天,一夜烧焊二百米,两天工作一夜完!”
一个风雨之夜,管工组长苏文俭交来一个临时任务:全厂上下水管的一百零五个管口,必须在今夜全部焊好,明天早晨八点试压。雷孝全当时也吃了一惊:这些管口分布在四十多米高的厂房上下,电灯很少,还没有脚手架,怎么能在一夜焊完?苏文俭说:“是不是搞临时活动梯?”“行呀,我们把安全带挂好些。”“照明怎么办呢?”雷孝全说:“我们有个新办法,电焊把钳上自带电灯。”全组立即在工地上开会,决定大干一夜,完成紧急任务。
入夜,阮明礼去悬空二十多米高的三根管道上工作,雨水淋得他戴上面罩就啥也看不清,他就干脆卸下面罩,一手拿着黑色玻璃片,一手掌着电焊把钳,再用身体挡住风雨,他们这样干了一个通宵,上下水管第二天就按时试压了。质量也达到优等。工段立即敲锣打鼓给他们送来喜报。
公司第二季评奖,给了他们一面奖旗,称他们做:“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小组”。
敢超不敢超?
炼钢工地的二十八项工程都在同时施工。到处是钢柱林立、铁管纵横,到处需要焊接。从高炉转来这里的厉焕波组,这时依然干得挺出色。
龚友民组调到炼钢工地,负责焊二号沉渣室。龚友民就在组里提出:“这次工地开展对手赛,咱们应该想办法超过厉焕波组的纪录。”话刚出口,小伙子们便兴奋地争论起来。有的说:“我们马上把战表贴出去,保证超过他们!”有的说:“这样不好。全公司就数他们队的电焊力量强。大家都只提学焕波,赶焕波,没有提超焕波的,我们敢提?”究竟敢超不敢超?大家都拿不定主意。雷孝全去问党总支何书记,何书记当时就说:“敢超呀,怎么不敢超?超过先进,并不是打倒先进,而是为了互相学习,共同提高。”旁边的团支部书记马上就提笔在他们的挑战书上加了三字:“超焕波!”
挑战书一张贴出去,他们自己倒紧张起来了。他们连忙在宿舍开会,决定在组内开展班与班、人与人的对手赛,保证超过组里的跃进指标。雷孝全头天上班,发现电流加大,焊条烧红后,焊药容易脱落,焊接效率降低。他想法改为焊条一红就立即换新焊条,等红焊条冷却后,再换上使用。这样,焊条并不浪费,却焊得又快又好。他一个班就焊了三十二米。全组马上推广这项经验,陈德华在当天夜里就达到三十六米,与著名的厉焕波组并驾齐驱,在炼钢工地轰动一时。
两个奇迹
从来没有遇到对手的厉焕波红旗小组,这时不觉紧张起来,便提前将今年5月进场的女徒工乔振兰送去考高炉电焊工。工人都很清楚,高炉电焊的技术要求特别严。不仅要会一般的平焊,还要会横焊、立焊、仰焊。焊接四十米毛厚的钢板,必须在质量上保证:钢板拉断,焊缝不断;折叠一百八十度,焊缝不裂。要达到这样高的技术水平,过去必须经过五年操作锻炼。但是,这个新从农村来的十九岁的姑娘,在他们精心培养下,只经过四个半月的学习,就以优等成绩考取了“高炉电焊工合格证”,成为一件罕见的奇迹!
龚友民组可以创造什么样的奇迹,同厉焕波组比赛呢?他们正在研究这个问题,金属结构厂打来电话,要他们立即派人去焊接钢水罐。雷孝全立即领着六个工人赶去。
他去的那天晚上,见苏联专家组长巴杜洛夫同志和几个专家正在观看钢水罐。这家伙有五米高、四米四的直径,立在地上就快顶着梁上的行车。厂里的生产科副科长向他说:“伙计,好好干呀!专家刚才讲了,钢水罐从来都是铆接的。焊接的钢水罐,在鞍钢有个二百吨的。我们这个却有二百七十吨,干好了就是一大奇迹!”
的确,别看它是个钢水罐,光是焊接两圈钢箍,就要用一吨焊条。雷孝全看着这庞然大物,便想到设计上规定由十台焊机立着焊钢箍,先焊上半箍,再翻个个儿焊下半箍。这家伙快跟行车一般高,翻个个儿可不简单,稍不注意就会将罐口撞坏。他想了想,就建议将钢水罐放平躺着,焊机分在两边对称焊。这样,钢水罐能滚动,翻身容易,对称焊的质量也好些。厂里开了几次技术会议,采纳了他的建议。这样,他们四天就将两圈钢箍焊好,经过光学检验和超声波检验,质量都评为优等。
钢水罐出厂的头天晚上,电影制片厂邀请专家组长巴杜洛夫前来拍摄“伟大的友谊”影片的镜头。巴杜洛夫问雷孝全:“你们来了几个人?都是几级工?”雷孝全回答说:“来了七个人,都是三级、四级。”这个在苏联得过五次勋章的技术权威,翘起拇指说:“好得很!”
现在,这两个组已经完成炼钢工程的焊接任务,分头奔赴新的工地。不过,他们的竞赛才刚开始,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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