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阅读
  • 0回复

“争水”记——忻定县上游公社水利工地的几个镜头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0-01-22
第3版()
专栏:

“争水”记
——忻定县上游公社水利工地的几个镜头
本报记者 杨义
新社会万象更新了。“争水”,这个提起来心上就不舒畅的字,如今也赋上了新的含义。它不再是旧社会里人与人之争,而是已经获得解放的人民征服自然,向天地争水,向山河争水。
最近,记者在山西北部吕梁山麓访问了一个公社——上游公社,在这里处处可以看到公社化后的新型农民力改河山、滴水必争的革命干劲和英雄气魄。
战胜泥砂
从古老的忻定县城出发,往东地势越走越高,真是步步高升。一进入上游公社地境,马上出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纵贯全境的云中河循势北流。这里从古就形成了一种不随人意的局面:高地盼水水不去,低处怕水水偏来。农民形容是:“高地扛红棍(祈雨),洼地好收成;低处发了愁,高地笑眉头。”世世代代的农民都盼望着治理云中河。人民公社遂了人们的千年心愿。
为时不到一年,这里的群众斩断云中河,开了一道两丈宽、两丈到三丈多深,全长二十六里的人工运河。同时在低处修大坝筑大库,提高水位;在高地挖深渠,降低渠道,使许多从云中河渗透出来的小河小水,由向北流转向南流,由向低洼地流转向往高处流。沿运河还修建成金山、银山湖等五大蓄水、调水工程。连同其它工程,全公社已形成了河连渠、渠连湖、湖通库,排、蓄、浇相结合的水网。随着这些工程的诞生,各方面已结出了巨大的果实。沿人工运河两畔八百米远近的洼湿滩已经改变为良田,1959年平均亩产达二百九十斤粮食,受益的面积越来越扩大,共可扩大灌溉面积二十万亩。现在全部水湖水泊都已蓄上了水,水里有鱼,水面有船。运河正式放水以后,与纵横全县的忻定、卫星人造运河衔接起来,从公社所在地——奇村坐上船,不仅可以遍游全社,而且可以遍游全县。
这项工程非常艰巨,是大跃进第一个大水利建设产物,因此被命名为跃进运河。除上游公社全力承担外,附近公社曾不断进行支援。历时一年有余,投用了八十多万个劳动工,挖取土石方达一百万方,河槽最深处在十一米左右。在建设过程中发起过好几次大战役,最艰巨最出名最有代表性的是最后一次,泥砂“堡垒”战。这次战役发生在秋天。河道开挖到奇村田场道附近,在三丈多深处突然碰上了流泥砂层。中间挖的越深,两旁拥出的泥砂越多。起初,集中大批人力突击挖,过一夜,就原封合龙了。后来,简直是随挖、随流。有一次许多社员正在河道下边掏泥砂,听着声音不对,急忙跑开,“轰!”的一声,就像崖塌似的,顿时就流出了半河槽的泥砂。有一个社员为了抢护工具,失足掉下去,费了很大周折才救出来。如何战胜四里多长的泥砂层?这是一场巨大的战斗。取泥砂,用铁锹铲,稀的铲不住,稠的也铲的很少。在河道两岸起土开沟,减轻压力,可以少流泥砂,但是工作量过大。后来,社员们一方面架高线吊运泥砂,一方面用筐子扛。在操作过程中,高空架上淋,肩上筐子漏,参加施工的人都糊成了泥人。为了提高运输泥砂的速度,上冻前,社员站在过膝的泥水里“手倒手”传送泥筐。就这样一处一处地分段治理,边挖砂,边在两旁打木钎、压柳条,堵塞流砂,一鼓气使二千多米长的流泥流砂初步得到控制。
凿山引龙泉
最近,上游公社传出了一个轰动全县的消息:三十三个社员,在山洞里干了二十二个月,凿通了一座二百五十米厚的大石山,把山后的河水引到了山前。
这个不平凡的事迹发生在温村管理区的龙泉山,因此这个引水洞被命名为龙泉洞。这一带属吕梁山区,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年代,温村和孙村的民兵游击队,依靠这道山对敌斗争,人们看待它就像母亲一样地亲近。可是现在进行生产建设,它挡住几个流量的水,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它是阻碍生产的征服对象了。1958年大跃进开始,温村农业社党支部经过多次勘察,选择了一处山薄的地方,提出了穿洞计划。当时有些人认为太困难,甚至把这项工程看成是赔钱圪塔。工程开始后,有的人看见进度慢,更加没有信心。但是党支部决心要打通这个洞。在党支部的大力支持下,施工人员百折不回地终于打通山梁引来了水。
参加凿山的三十岁开外的社员,绝大部分是十多年前的民兵,有好些人是游击队员。凿山队队长就是温村游击队队长,管理区党支部书记是孙村的游击队队长。集中这样强的力量,其工程之艰巨就可想而知了。
工地处在一道夹山无路的小沟里,洞内又容纳不下多少人,因此尽管工程浩大,也只能是小部队作战。就连仅有三十三个人的凿山队,也得从山前山后同时开挖,分开四组日夜轮班。其实在洞里工作哪还分个黑夜白天,无时无刻地都是仗着灯火操作。打炮眼时一人掌钎,一人扬锤,坐着打、仰天打、从胯下打,稍有失手就得挨锤。长期工作在漆黑的深洞里,使人们的眼力受到了特殊锻炼,平常人进洞打上灯笼缩手蹑足,但他们拉上车子却还要跑。
整个二百多米的深洞全部是石头,全靠打眼下药一块一块地炸取。点着导火线,黑地里往外跑,洞越深这一关就越难过了。后来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隔三丈五丈站一个人,每人提上灯笼,最里边的人点着导火线后,发个信号,所有的人瞅着前面的灯亮同时跑,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每炸过一次之后,烟雾经久散不了,呛的人进不了洞。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叫两个人来回对跑,制造“人造风”,加速烟雾流散。凿山队每一个人都这样自豪地说:困难千千万,办法万万千,有困难就有办法。
最近,凿山队制出了一张详细的统计表:在这项工程中他们共炸了一万多炮,使用炸药六千二百多斤,费去点灯用油七百多斤,共挖取石方三百多万斤,制导火线就使用了一万零三刀大麻纸。另外,打眼使用的钢钎,磨掉了四百多斤,原来十斤重的铁锤留下也不过四、五斤了。至于打断钢钎的条数、接焊工具的次数那就更多了。这些数字是准备管理区下账用的,听说计算时很费周折。说真的,这笔账是算不清的。要统计他们在长达半里的山洞里战斗六百六十个日日夜夜,费了多少劲,出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心血,就是拿来最精确的计算机,也是无从算清的。
巧设飞龙渡
这是一个非常耐人寻思的巧故事。上游公社石家庄管理区傍着云中河,却常年见不到水。社员们反映:河流穿村过,旱死两岸谷。是道干河吗?不是的。云中河上游水很大,下游水很大,唯有到石家庄这一带就没水。水哪里去了,早年有种迷信的说法,认为“龙王”把水吸走了,因而在这里修了座镇水庙,可是水还是渺茫无踪。公社化以后经过勘察,事情弄明白了。原来这一带地势较低,洪水泛滥冲积了好几丈厚的卵石、沙层,年长日久变成了地下河道。摸清了病好下药,管理区开始治理它。附近修了若干连环蓄水库,计划从河沙里接过一个流量的水来。在沙性地上筑水库,从远处取土修帮垫底,工程非常艰巨,但都迅速解决了。唯有把水从河西渡过河东,经过宽达六十多丈的砂河床,这个难题可真不小。巧渡云中河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成功之路往往是从失败中开辟出来的。管理区主任段吉荣和社员们解决这个问题费了许许多多周折。开始时大家并没有意识到工作的艰巨性。最初提出作活木渡槽,作出八尺长的六个木槽,一试验:水湿以后八个人抬不动一个。同时,木渡槽需用木材、木工很多,投资太大;另外搬动不便,被洪水冲走就会前功尽弃。这个办法行不通。有人提出安暗管引水,可是河床不固定,一发洪水就会冲走,也行不通。左不行,右不行,人们才感到有些棘手了。段吉荣整日绕着河滩查看,有时蹲在那里一蹲就是半天。和社员共同钻研,大会小会开了不计其数,一直没有个头绪。有的人开始动摇了,就连智多谋广的段吉荣也有些底虚了。可是他想到党交给他的任务和群众的期待,马上就坚强起来。有一次和群众闲谈中有人提出,看见火车站帆布遮东西不怕雨。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在帆布上打主意。后来意见越酝酿越具体,最后提出了在河床上铺帆布引水的方案。接着派人到忻定城、太原市买回帆布来。他们把帆布两幅并一幅地缝在一起。为了使帆布防腐、柔软、经久耐用,又买了三百多斤橡胶,涂刷了帆布。在干河床上挖了一道浅壕,把帆布铺在壕里,从帆布上引水,不但避免了渗透,而且水流畅通无阻,效果良好。为了临时改变渠道、使用方便起见,他们在帆布两边拴上铁环,准备了许多木椽,用的时候,栽埋两排椽子,把帆布支起来,自然就形成了一道月牙形虹桥。这座虹桥非常轻便,用的时候,六个社员十分钟就能安装起来,拆卸连五分钟也用不了。流水的时候布渠不断蠕动,活像一条黑龙腾空而起,俯首吐水。因此,社员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飞龙渡。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