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长城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东海长城
本报记者　伊心恬
靠近浙闽边境的飞云江口海岸，最近出现了一条崭新的百里大堤，这就是闻名浙江全省能阻挡强大台风和海浪的“东海长城”。这是浙南瑞安县人民新近修建起来的。
让大潮巨浪低头
对于这里沿海地区几十万居民来说，这条海堤是显得多么重要啊！在过去漫长的年月里，就是因为缺少一条坚固的海堤，这里的人民祖祖辈辈不知遭受过多少暴风巨浪的灾难。老年人清楚地记得，解放前，这条年久失修的海堤，碰到台风洪潮，房屋顿时东倒西塌，往往几十万亩田园被淹没，颗粒无收；成千上万的人被卷入海中，葬身鱼腹。据瑞安县志记载，海中漂尸万具就有好几次；更多的人离乡背井，外出逃荒。
解放后每年冬春，海堤遍插红旗，那是党领导组织起来的农民在培修堤身。由于原来的海堤基础太差，堤身又狭，碰到强大台风和巨浪，还有决口倒塌的危险。因此，每到台风发生的季节，又要全面检查培修，台风一来，更要千千万万的人不分昼夜地上堤守护抢险，一年花在这方面的劳力大约有二十多万个。1959年秋后，正是沿海人民浸沉在大丰收喜悦中的时候，中共瑞安县委根据群众的要求，决定依靠人民公社的巨大优越性，采取根本性的治理措施，修筑目前这条百里大堤。这个喜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全县各地，人人奔走相告，个个欢欣鼓舞。沿海地区四个公社立即抽调了三万多社员，组成筑堤大军，带了铺盖、工具、器材，开赴东海海滨。
当一股股寒流不断南下的时候，修筑百里大堤的战斗开始了。英雄们发出了吼声：“要叫台风永远低头，要叫大潮永远让路”。请听一下青年社员组成的一百多个赵子龙小组共同的战斗口号吧：“人人干劲比武松，我比武松更英雄，武松只打一只虎，我们能擒四海龙”。短短的两个多月，百里大堤就基本上修筑完成了。这是一条规模巨大的海堤，堤面足可并行两辆汽车，堤底宽约十二丈，筑堤的土方共达两百五十万方。这条东海长城真像铜墙铁壁一样，惊涛骇浪，来势再凶，也只好驯服地退回东海。
许多社员写诗作歌，赞美人民公社修筑百里大堤造福万代。有一首诗说：公社造堤多巍峨，雄姿威武自古无；坚如铜墙长百里，锁紧铁门万年固；长城威镇东海龙，大湖巨浪低头服；百里薄土成良田，子孙万代享幸福。
林顺友
我在工地上会见莘塍公社薛里大队党总支副书记林顺友的时候，他赤着的双脚，沾满污泥，裤脚卷得高高的，腰间紧束着布带。他虽然四十开外的年纪了，精力却很充沛。在这一带工地上，人们经常看到他东奔西走，哪一段进度慢，他就到哪一段去参加劳动，检查工程进度和质量。晚上，或者休息时间，一堆堆人围着林顺友，听他讲述解放前海堤决口的悲惨故事。
林顺友从小在海滨长大，对于台风大潮带来的灾难，他看得多也听得多。还是儿童的时代，他就听祖父说，海堤决口田地冲坏，三年没收，树皮草根都吃光。解放前的一年秋天，他正在海边劳动，洪潮把海堤冲垮了，他险些被怒潮卷入大海。解放后，林顺友看到党十分关心培修海堤工作，国家贷款又调拨器材，林顺友感动得流下泪来。每次修堤和抗台斗争，他总是站在最前线，常常彻夜不眠。
林顺友带领一千多名社员修筑大堤，好像年轻得多了。每天，海上还看不到鱼肚白，他已经去工棚跑一圈了。他跑到每一个灶间去看炊事员烧饭没有，往往都是他去推醒炊事员起来烧饭。在工地上，常常是社员们刚吃早饭，林顺友已经出工了。有一天，细雨蒙蒙，薛里生产队的社员们吃过早饭，比别的队早出工，可是一到工地，发现一个更早的人在装运泥土了。“是谁这样早上工？”大家带着疑问走近一看，“哦！林书记，又是你早啦！”林顺友只是笑了笑，其实，他来这里以前，已在别的队劳动一会了。
林顺友是一千多民工的指挥员，是参加筑堤的战斗员，同时又是出色的宣传员。每天，他不论去上工，还是去吃饭，走在路上，他手里总是拿着广播筒，一路上边走边向社员们广播，哪个组工效高，哪个队协作好，哪个人干劲大，他都编成了快板、莲花落、山歌，自说自唱。天晴他鼓动大家加油干，天雨他又鼓励大家要克服困难，坚持出工。社员们一听到林顺友的声音，干劲更大了。“林书记到哪里，哪里就是笑声，哪里就加油干”，这是社员们给他的评价。
有了林顺友这样的好领导，又何愁大堤早日建不成呢？
和海潮搏斗
五个共产党员以身堵缺口和洪潮搏斗的事迹，在修筑海堤工地上广泛传颂着。
那是大堤动工的前一天，塘下公社梓岙大队的八百多名社员，在海滩上筑成了一条三百多米长的挡潮坝，以便挡住大潮水，好动工筑堤。挡潮坝刚筑成，就碰到了阴历十一月初三大潮。这一天，狂风暴雨接连不停，潮水越涨越大，巨浪猛击着挡潮坝。清早，社员们到海边一看，挡潮坝已被冲坍五个缺口，潮水挤着向坝里急冲，眼看挡潮坝有被冲毁的危险。这时，只见人群中走出了共产党员董存其、蔡明柳，他们奔下海去，冒着风雨寒冷，用身体堵住缺口。怒潮一阵阵向他们猛扑着，巨浪不断地从头顶冲击过，他们伸开两臂，用劲掌住身体。挡潮坝冲垮了，大堤动工就有困难，要多花八千多个工，还要推迟完工时间。能让它冲掉吗？不能，决不能。他们一面忍受着寒冷侵袭，用力支持下去，一面大声叫喊大家前来抢救。不一会，又有三个人下海了，那是共产党员黄宝荣、郑三房姆和邵千弟。他们也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缺口。青年妇女邵千弟走到水深过腹时，脚难拔起，可是她还是一步步向前。一个凶猛的浪头把她冲倒了，她立刻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污泥，终于到挡潮坝前堵缺口了。接着，先后有七十多个社员赶来抢险。人们奔跑在海滩上搬泥拿草，突击筑坝。这时风大雨大，潮乘风势，风助浪威，一个个社员衣服湿透了，满身是泥，寒冷刺骨；可是，天冷心热，风大浪大干劲更大。他们在海中坚持和海潮搏斗了三个多小时。挡潮坝抢修好了，潮水驯服地退下去了，社员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花木兰小组
由青年女社员组成的“花木兰”突击队共有一百多个。她们和“赵子龙”小组对口挂钩竞赛，许多“花木兰”胜过了“赵子龙”，夺得了奖旗。
“九里花木兰”小组是莘塍公社九里生产队的十多个青年女社员组成的。这个小组去年秋收中，曾经以细收细打搞得好而闻名浙江全省。这次在修筑海堤中，她们又以工效高、进度快、质量好，名列全县第一。二姊潘多妹，敲土、运土、堆土样样会，人们说她运起土来真是“雄赳赳、气昂昂”。海滩烂泥深到大腿，运泥十分困难，潘多妹却说：“不怕困难才叫花木兰。”她试验使用滑板运泥，工效成倍提高，先后三次受到奖励。她在工地上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九妹潘春英是小组中最年轻的姑娘。在修堤前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这次她坚决要求参加修堤。她在工地上从不落后，人们都夸奖她真是“能干的小花木兰”。她在工地上加入了共青团。
在这座宏伟的海堤上，公社的干部们向我描绘了一幅美丽的图景：百里大堤上将奔驰着公共汽车、运输车；“公社河”（筑堤挖土的地方修成了一条河流）中来往驶着轮船航船；堤内一片满种作物的田园，拖拉机四处奔跑；河里放养鱼苗，无数的群鸭在嬉游；堤旁河岸桃柳夹种，林木成荫，鲜花怒放，百果垂枝；堤坡河壁满长青草饲料，沿堤沿河到处是千牛场、万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