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了科学之宫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三八”红旗手

闯进了科学之宫
卞之惠
在贵州大方县召开的一次技术革新大会上，县委书记号召大家，要解放思想，开动脑筋找窍门，人人都来当专家保证夺得大丰收。听了这个报告以后，郑新珍非常兴奋，晚上觉也睡不着。她想，自己是个党员，应该听党的话。但是，我们山区的庄稼年年都发生黑穗病，广种薄收，怎样才能叫它长一个收一个，怎样才能夺得丰收呢？她和别人商量。有人说：“黑穗病从古就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治！”她想：从古就有的东西很多，比如像打摆子病也是从古就有，但是解放以后，我们贵州省这种病不是已快扑灭了吗？又想：我的大孩子用旧法接生，满月后长了一身烂疮，现在身体还很弱；小孩子用新法接生，消毒严密，身体也健康。防疾病要消毒，预防黑穗病难道就不能消毒吗？
回到家里，她决心用开水消毒的办法来试验消灭包谷黑穗病，但她又怕不成功，把包谷烫死。最后，她又想，正是因为没人做过，才要试验。于是她就鼓起勇气试验开了。
她拿了一盒包谷种放在烧箕里，在滚翻的开水锅里捞一下，然后摊开晾干，把它种在菜园里，六天以后，刨开一看，种子已冒出粉白的嫩芽。她高兴极了，连忙跑去告诉党支书。党支书鼓励她说：“不要怕，只要你敢想敢做，党一定支持你！”
又过了三天，乡里组织了社干、团员、妇女一百多人来参观。她就当场试验了开水杀菌、酸汤浸种、小苏打浸种等十一项种子处理方法，在全乡推广了。黑穗病从此消灭了。
这项试验，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她对党支部书记说：“我们农民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县里有农业试验站，我们为什么不能拜老农民和书本为师，搞农业试验站呢？”党支书说：“好，我们马上办站，那就把任务交给你了！”于是三个妇女、四个男社员组成的农业试验站建立起来了。大家推选郑新珍这个刚脱盲的妇女当站长。
妇女办农业试验站，有些人看不顺眼，就说起讽刺话来：“妇女能研究技术，除非公鸡会生蛋，母鸡会叫鸣！”她们吸收老农民李昌荣入站，他非常轻视地说：“技术不技术，我牙齿都吃黄了，难道还找不出办法做庄稼，要你们来指导？”接着，又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一天晚上，天上下了一阵拳头大的冰雹，堆起一尺多厚，谷秧、包谷和烤烟苗全被打得稀烂。群众个个灰心丧气，有的老妈妈还哭了起来。大家说：“烤烟秧打坏了，把土犁过栽包谷算了！”郑新珍看见生产遭受这样大的损失，也很难受，但又想光难受能解决什么问题呢？生产是有规划的，不能因灾害改变种植计划，烤烟任务还得完成。她对群众说：“大家不要难过，受了损失能弥补！”她们试验站立刻学习外地的育苗经验，找出了火烧育苗，缩短成长期的方法。这个试验推广后，使全乡谷子、包谷、烤烟等提前移栽，烤烟苗只三十天就移栽完了，超额完成了任务，还支援了外乡。这一来，群众都说“试验站真解决问题！”
栽秧的时候，郑新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毛稗为什么会节节发杈？谷子为什么不能？她去问一个老农民，那老农民说：“过去老人说，毛稗秆秆粗，穗多，生在田中间，是皇帝封的，要谷子也长得像毛稗一样真是异想天开。”可是一个叫丁发秀的姑娘却接过去说：“我看是毛稗秆秆硬才能发出杈来。”郑新珍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回站以后，她们就研究肥料，制造土化肥，用硫磺渣熬成硫酸铵、用硝石和人尿制成岩石粉，用油枯，鸡、鸭、人、马粪制成土油巴，用发酵方法制造固氮菌肥。栽秧一、二十天后，追人造尿等氮肥四道，发兜齐后，追草木灰、二氧化碳等钾肥十一道，最后追磷肥，一直到谷子勾腰为止。这样，谷子就节节发杈，最多的发上四杈，每吊大约有六百多粒谷子。许多人都远道来参观了这种奇怪的多穗稻。
正当绿油油的包谷扯喇叭口时，不幸又发生了虫灾，满地的天马虫黑麻麻的把包谷叶吃得刷刷作响。用“六六六”药粉来打吧，那得要多少钱呀，太不划算了。她们下决心自己制造“土六六六”药粉。郑新珍记起小时候在梧桐树下乘凉，摘下大片片的梧桐叶打伞，这把伞总是这样完整，一个虫咬的小洞也没有，但是旁边的紫木树叶却被虫咬得残缺不全。从这里她想到梧桐叶可能有杀虫力。还有耗子头拌包谷种雀雀不会啄，打摆子包在头上隔几层布都能打起泡，蚊烟?能熏蚊子，辣尿草能把柿花泡甜，苦?又苦又臭，猪都不吃……。这些东西合在一起，一定能杀虫，于是郑新珍发动大家采集这些。然后将叶子炕干打成粉，秆秆熬成药水再加10％的石灰。这种药粉和药水只三分钟就把天马虫杀死了，就连命最长的蚂蟥也变成了肉酱酱。虫灾消灭了，群众很高兴，一位老公公感叹地说：“我在旧社会年年打虫蘸，花了钱还减产，真是几头挨棒棒啊！共产党领导真好，不花钱还能办大事！”
研究站还试验了谷子授包谷花粉，使谷子结大五分之一，人工辅助爆生玉米，使包谷和谷子一样发芽，洋芋发芽后再切种移栽等试验，创造了水飞机秧船、播种机等十五种农具。现在科学研究站大大发展了，分为男科学研究站和妇女科学研究站，过去说讽刺话的人思想也通了，连一向轻视妇女的李昌荣也亲自写申请书，请站里批准他女儿入站。妇女们唱起山歌表达自己热爱科学站的心情：
科学站，好处多，
技术革新样样作，
经常组织观摩会，
胜过妇女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