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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河西村群众渴望民主 老干部长期统治群众 土地大体填平,农民在政治上经济上并未彻底翻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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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8-02-17
第1版()
专栏:

武安河西村群众渴望民主
老干部长期统治群众
土地大体填平,农民在政治上经济上并未彻底翻身。
【本报消息】武安河西村的较大规模群众运动是从四二年就开始了的,五四指示后,又经过填补,土地分配无论从数量上与质量上看,都做到大体平均。但浮财分配上极不公平。本村干部基本上是在四二年运动前后提拔起来的一个集团,长期利用“工作员”的势力统治群众,贪污,长期不算帐,压制群众不许提意见。群众十分不满,迫切要求民主。
河西村是一百一十五户的小村,但土地十分集中,四二年前全村十四顷地,四大地主即占有十顷以上。张瑞芝、张万生、张锡林等大地主的政治经济统治,达附近十余村。除两户富农八户老中农外,其他大都是无地少地的农民,多依靠当长工、打短工、拾砍、贩卖、烧砖、木匠等糊口。“七七”事变时,本村经过五十三军及国民党溃兵扰乱,地主财产受到些损失,四二年以前,地主为逃避负担,即大量卖地,四二年开始了双减斗争,四三年群众查出地主隐瞒的黑地的负担粮款,从此无地少地农民开始获得一部分土地(清算抽回、贱价买的、当入的),这些人多是干部和斗争积极分子、及一少部分佃户、债户、雇工等。但地主的封建势力未打垮,四三年闹灾荒时,大地主张万生还到附近村去放粮帐,但不放给本村。说“宁可喂狼,不可喂虎”,挑拨本村与外村农民的团结,借以继续维持其政治经济统治。四六年春进行反奸清算,大井、南北丛井等十余村的农民,组织了对本村大地主的联合斗争,这一次把张万生等大地主的房子土地都没收了,张万生本人逃跑,这一次对四大封建势力的打击比较重。本村的另一部分贫雇,才开始分到土地。
五四指示后,经过数次填补,本村土地分配,做到了大体平均,但干部和一部分抗属占有好地和整块地(本村远地很少),一部分干部(特别是抗属干部)用各种办法把自己的赖地碎地都倒换给被斗户种,自己吃饱了,再轮到抗属。有个别贫雇农的土地仍未满足,无论从数量上质量上说都不够。
总起来看,土改以来的翻身情况有以下几点:(一)果实浮财分得很少,当下缺衣少食住破房的有八户。其中有两户,据说是“好说破坏话”被卡出农会的,果实浮财一份也没分。有三户是光棍汉,干部说他一个人分东西多了没用,如油坊工人贾正方,想要个箱子,干部说:“你还娶媳妇子?要好家具干啥?”结果给了个布卷子,打开看是几件小孩衣服。雇工北方把所有衣服全部都穿在身上过冬,家中一件也不剩。雇工来山住着漏房。一户是刚从左权县种山地回来,七口人共睡一个小炕,三个破被子,几个孩子穿的衣服破烂象小叫化子,干部说他是“填不满的坑”。说他“灾荒年受苦时你在外,分果实时你回来了,怪便宜!”另外两户是说他们是老弱,“年岁大了,快死了!”所以也没给分。(二)翻身较高的是干部与一部分抗属,其中最高的是干部兼抗属,如农会委员张文科(群众眼中的大干部之一,两年前还是贫农。)他挑选的多是中等以上的好地,且是大块的。浮财桌椅箱柜等多是选的成双成对的,因他有两个儿子,说将来分家好分。去年娶媳妇时,干部说:“人家是抗属,过喜事桌上应该摆饰摆饰。”叫他到果实屋里挑选最好的家具,红漆桌椅、穿衣镜等。其他五大干部除好房好地外,家中都是好家具好铺盖,群众说:“人家除了用的还有摆饰的。”群众反映:“上边叫填圪道,俺村是添圪圪。”群众对干部的多占果实极为不满。一般的抗属比一般群众虽多得,但比干部兼抗属的则差一些,如贫农抗属老恩子,她的果实分数虽属全村第一,但她也有极大不满,她说:“分数倒不少,是个空名,三十分换人家文科十几分的东西人家也不换,人家关着门把好的选完了,剩下的才拿出来叫咱挑,还说是优待哩!反正里边没人(指不是干部)啥也不顶。”(三)据初步了解全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农民,现在都达到中农及下中农的生活水平。全村一百一十五户,除二十九户斗争对象,一户新查出的富农、及八户翻身很差的贫雇外,下余七十七户眼前都达到中农及下中农的生活,其中十六户干部翻身都较高。其余六十一户群众(抗属在内),有七户是老中农,二十六户是双减以来逐渐上升的,二十八户是土改以来才大翻身的,这些户因翻身不久,底子空,衣食虽不很缺,但房屋农具牲口等都不齐全。
村干部的主要特点是从四二年开辟工作以来的老干部,长期统治。五四指示后虽曾增加了些新的,但基本上只一茬,变动只是个别的抽换,基本上仍是几个主要人物当家,新干部遇事多听老干部,几个主要干部统治其他新干部小干部。抗勤主任张效是“开国元勋”,现在还是全村的“大干部”、“台柱子”。老干部张巨贞、张成新虽不干了,他们的儿子又“世袭”成了大干部,群众说人家“辈辈出干部”。村支部因在他们的统治之下,毫无领导作用。直到这次公开党时,群众多数还不明白支部、共产党员是怎么会事。
五大干部在村长久统治,独断专横,目无群众,果实差不多也都“吃胀了肚皮”。抗勤主任张效,现在有着全村最好的菜园,住着四大财主之一张万生的一所好院,群众说:“只拆人家一个门楼上的砖,也顶咱这全部家当”。他喂着两头牲口,去年还雇了七个月的长工。公安员启贵,三口人现住着十七间好房,仗着是公安员,注意“政治问题”,动不动就说“破坏”,随便扣压人卡出农会,灾荒年他贪污和多用了黑地粮款,群众逃荒,卖孩子、饿死人,他却以贪污粮款置地,买房,群众说起来比对眼下的事还气恨,要算这笔贪污帐。农会委员张文科,在村说一不二,农会群众作出决定,他一个人可以推翻。他没有挑到好房子,曾从中阻拦、村中房子几次都没分成,到现在还在搁着。因他自己是抗属兼干部,想要牲口,就决定抗属买牲口不占果实分。但他要下一个好牲口直到去夏还没出钱,贫雇则买半个驴就把果实分占个差不多了。村长张登山买下了半串全村出名的玻璃院。武委会副主任张羊根在村开口骂人,动手打人。这几个人物,很早就形成了一个反人民的小集团,骑在群众头上。被卡出农会的一个贫农说:“打垮老财掀了大石板,又换上了这个石砘子”。
谈到他们为什么能统治这样久,群众说:“人家根底硬,工作员和区上都和人家是一气!”有的说:“工作员到村,总是只找几个干部,人家一商量,啥事都办了,谁还来问问咱穷老百姓?”过去区干部工作员一直是给干部撑腰的,到村工作也只是找一找几个大干部布置一番就算完事,从没有去问问贫雇。有些更领头贪污,自私。如区干郝富魁,娶了青烟寺地主王新德家女人,在河西按了家,侵占了群众六亩好地;郭培均在领导联合斗争后,侵占很多果实,据说曾用两条牲口,运回馆陶川他自己家。
历史上群众也曾几次起来要求过民主,但很快被压下去了。去春洗脸擦黑时,经区干再三动员,又成立了保证委员会,保证干部不报复,但当一个贫农提意见提到了十条以上时,区干郝富魁就说:“洗脸擦黑哩,你这就把皮也烫了!这是给干部提意见,又不是给地主提意见”。以后这伙提意见的你望我我望你,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此后不久,这个提意见最多的贫农,就被干部以“好说破坏话”的罪名扣起来,后又卡出了农会。那时群众提的意见一直也没有解决,干部的毛病一点也未改了。群众由于这些历史经验,很难相信我们,经过一再撑腰,现在仍未全部说出真心话。
目前群众有三大共同的迫切要求:一、是清算几次的斗争果实帐,除分配的不公外,历次斗争中的银元、金银首饰以及拍卖的款项,说是分给群众,实际都没拿到,问起来说都放在合作社里了,群众谁也不摸底,几次斗争的花帐也没贴过,群众要求清算、退出。二、是清算灾荒年黑地粮、款调济所帐,这中间干部也有很大私弊,分粮卖粮都有不公。据初步调查,本村群众那年除逃荒出外没下落的和卖孩子的以外,光饿死的就有八个。受过制的群众说:“人家干部有粮食吃还买地,咱都弄的一家人五零四散,怎没见那个干部逃荒、卖孩子、饿死人?这笔帐不算真不能甘心。”三、是要求民主当家,“有说话权。”群众反映说:“谁提意见就要惹祸,说错一句话人家就要‘追根’,追到干部身上没事,追到咱身上就是造谣破坏,不是扣押就是封门,或卡出农会。”这村两个被卡出农会的,主要都是因为对干部多提了意见。他们迫切要求取消这些干部自定的“法律”,掀去这块新石板自己起来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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