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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尽苦中苦 放羊一辈子——老羊工张保柱小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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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8-02-21
第1版()
专栏:

  吃尽苦中苦 放羊一辈子
——老羊工张保柱小传
羊工张保柱,今年五十七岁。武安石洞村人。从很小就穷的什么都没有。给人家放了一辈子羊。抗战以后,他才积蓄了几个钱,买了三亩多地,一处破房子。但是,直到现在,他仍然被人瞧不起,仍然受着一些坏村干的压制。下面是他五十多年的经历:
他爹在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土地了。他爹很能受苦,给人家放羊。后来年纪大了,吸上大烟,把身体吸坏了,再也没有人用了。后来流落在西边要饭吃,在同义村病死了。
保柱刚刚生下来,他娘就死了,在姥姥家养着他。那时候他姥姥家共四口人,有七、八亩地,吃糠咽菜,还能顾住嘴。保柱长到七、八岁,他姥姥家的时光也不行了。保柱回到本村要饭吃,每天要不饱,又回到他姥姥家。他姥姥给他想了个办法,叫他到武安城去放羊。开始给一家姓韩的肉房里放羊,一年工资是一吊多钱。从此以后就一直给人家放羊。在武安城放了二年,又到土山上给另一家放。在土山上放了四年,才挣了十二吊钱。回到老家石洞,找不着活干,就给这个老财帮几天忙,给那家有法的帮几天忙,换碗饭来过时光。这样受下去不是办法,后来就给老致善家放羊,不给工线,光管吃管穿。那年四月里,一个羊跌到崖下跌死了。保柱回来,被老致善捆在树上,用放羊的鞭子痛打一顿。保柱挨了打,还怕老致善和他不完,就偷偷的跑了。跑到宋江岩,给一家姓王的老财放羊,一年才挣两吊钱。一直又放了五、六年,以后又到宛北城放了一年多。那时候工价太少,还不够穿衣服,就又回到石洞,仍然是给这家受几天,给那家受几天。二十岁的时候,在家实在站不住了,逃到黎城西井给人家放羊。一年挣三十块现洋。在西井放了十二年,又到小砦村放了三年。民国十一年又回了家,到同会、郝庄一带放羊。一直到去年冬天才算不放羊了。
去年他用挣的工资一万五千元,买了二亩二分地。大前年用三百六十元买了一处破房子,加上头几年买的亩把地,一共有了三亩多。
土地改革中,分给他一份果实钱,买了两顶破轿,一个缸,一个门帘,一个炕桌,四件衣服(都是红的绿的一件也不能穿),一个布袋,一个破包袱皮。不买不行,这是村干部订好的,谁也不能挑选。
他说:"过去人们说起受苦的人,就不连着放羊的。都是说放羊这个活用不着卖力气。他们那知道,放羊人受的苦顶大呀!不管刮风下雨,人和羊一块在山上受着。白天下雨,要把羊赶回来,怕沤了羊毛。夜里下雨,要赶出来,怕烂羊蹄子。唉!可不是好营生啊!那年在本村里放羊,有两个羊吃了张洪生家几嘴谷子,人家拿拳头粗的棍子打我,打完了还不算完,一脚把我踢在崖下边,说摔死你个小妻侄还少你哩!打的我两条腿都不能动啦,多亏邻家把我抬回来。"
他说:事变了,人们说穷人要当家哩!我心里就想:当啥家呀!不受罪不受气就行了。谁知道还是受气。那年叫我给村公所放羊,一天给一斤米,我嫌少。后来说好,羊粪有我的一股,村干部也答应了。后来分粪,村长段永和不叫我要了,粪都叫他给卖了。人家是村长,咱没有敢吭气。分火食(果实),分给我一份,我心眼不高兴,在大会场上,村干部说谁有啥意见谁就提。我心想提提吧!我就说:群众们,看看我这一份多呀还是少?多就再减一减。一句话没说完,人家炳南爹就指着我,说我是搞乱会场,要把我弄起来,吓的咱再也不敢说话了。开会时叫去就去,不叫去就算,意见多不敢提,他们报复的厉害。(朱波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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