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胡志明主席的诗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读胡志明主席的诗
袁鹰
河内的秋天，充满了清新的诗意。整整一下午，我们埋头在中央图书馆的革命文物档案室里。我们的心，整个地被一本手抄本的诗所吸引住了。
这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写的一本伟大的诗篇。1942年，胡志明主席在中国广西省被国民党匪帮无辜羁押了一年之久。蒋介石的特务同日本、法国帝国主义的特务相勾结，当这位越南人民领袖冒着危险从越南踏上中国土地的时候，就非法地逮捕了他。在监狱里，胡志明主席写了一百多首诗，都是用汉字写的中国旧体诗。胡志明主席在封面上题了四个字：“狱中日记”。
我们凝视着这个用土纸订成的小本子，心情好久不能平静下来。透过旧中国黑暗的牢狱生活，我们听到了一个伟大的革命者的心的跳动。他身在缧绁之中，心却在祖国的土地上，在对敌斗争的风暴里。胡主席用这样的四行作为“狱中日记”的卷首：
身体在狱中，精神在狱外，
欲成大事业，精神更要大。
翻开第一页，在“开卷”这一题下，胡主席写道：
老夫原不爱吟诗，因为囚中无所为，
聊借吟诗消永日，且吟且待自由时。
在漫长的不眠之夜，他写着写着，一首又一首，然而“自由”还是虚无缥缈。
茫茫长夜不能眠，我做囚诗百几篇，
做了一篇常搁笔，从笼门望自由天。
（“不眠夜”）
胡志明主席身在狱中，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祖国，思念着灾难重重的越南人民。在法国殖民者掠夺了几十年之后，日本帝国主义者又踏上越南的土地。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正在艰苦地进行；祖国需要他，斗争需要他，然而，他有翅难飞。伟大的爱国者在诗句里抒发了自己的忧愤心怀：
一更二更又三更，辗转低回睡不成，
四五更时才合眼，梦魂环绕五尖星。
（“睡不着”）
门前卫士执枪立，天上残云带月飞，
木虱纵横如坦克，蚊虫聚散似飞机，
心怀故国千塘路，梦绕新愁万缕丝，
无罪而囚已一载，老夫和泪写囚诗。
（“秋夜”）
他怀念着祖国人民，也怀念着正在同敌人日夜斗争的战友。
昔君送我至江滨，问我归期指谷新，
现在新田已犁好，他乡我作狱中人。
（“忆友”）
当偶尔从反动派报纸上的字里行间看到一点祖国斗争的消息时，心情就更加兴奋和激动了：
宁死不甘奴隶苦，义旗到处又飘扬，
可怜余作囚中客，未得躬亲上战场。
（“邕报：越有骚动”）
伟大的革命者总是一个永远保持着蓬勃朝气的人。他目光如炬，直透遥远的未来。他能在暗夜如磐中看到晨曦，在满天暴风雨里预见到晴天。正是由于他掌握了历史发展的规律，所以他才那么神采奕奕地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读胡主席的诗，虽然描写的监狱生活是那么黑暗，那么令人愤慨，那么怵目惊心，但是，洋溢在诗人笔下的，却是无限美好的前景，是对获得自由的无限信心！
太阳每早从墙上，照着笼门闩未开，
笼里现时还黑暗，光明却已面前来。
（“早”）
这种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贯穿在整个诗集中。他对反动派黑狱的暴露和辛辣的讽刺，对同狱难友的同情，对光明的向往和对祖国的关怀，都使人深深地受到感染。从这一百多首诗里，我们仿佛看见了这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的大仁、大智、大勇的心胸。
这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读“狱中日记”时的感受，至今还是那么深刻，鼓舞着自己前进。今天，正当我们敬爱的胡志明主席七旬大寿的时候，再一展卷，倍加亲切。敬祝老人家万寿无疆，像南山不老松一样，永远郁郁青青！
〔人民文学出版社为了庆祝胡志明主席七十寿辰，最近已出版了胡志明主席的《“狱中日记”诗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