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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接近贫雇?——田二庄工作的点滴材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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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8-03-08
第2版()
专栏:工作通讯

  怎样接近贫雇?
——田二庄工作的点滴材料

我们以最大的篇幅,欢迎边区各地参加土地改革工作的同志们交流工作情况,交换工作意见,研究工作问题,集中多方面意见然后加以共同解决。系统的也好,片断的也好,材料也好,心得也好;用写文章的形式也好,写信的形式也好,写通讯记日记的形式也好,不拘什么形式都好,把要说的话写出来就可以;千万不要党八股客里空。别的同志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写信来讨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具体情况,这里发表的通讯不一定对每个地方都适用,但可供大家参考。
  
  屁股坐在那里?
土改学习下乡后,我下定决心要在最贫苦的贫雇农家里住宿与吃饭,虚心向劳动人民学习。当上级派我到了田二庄,第一关就是不知贫雇农在那里;最后找到了一个两辈子的羊工杨有年,在他家认识了几个穷弟兄,我就按照我的计划找住处,我到另一个老光棍羊工杨银山家,腊月里他的炕上只铺着一些稻草,半截羊皮,一条稀烂破的薄被子。看了之后,问题就出来了,如果我的厚被褥、皮大衣和他的破被子放在一块不是对自己一个讽刺吗?把被褥换换再来吧。——这是执行自己诺言的绊脚石,更大的借口是我想找到一个核心人物,住在他家,以便培养他为将来的群众领袖。脱离开实际运动想一下子就找到这样的人物是我的幻想,可是这个谬论就把我接近群众的时间推迟了。幸而在党的教育之下,很快的将这些思想打垮,搬到杨有年家住宿与一起吃饭了。
这个村子北头住的多是中农与干部,南头象个“贫农窟”,断垣残壁,乱七八糟。我住在这里之后,昼夜与那些“老木头”——贫农、羊工、小商人、木匠们来往。
我知道村里干群关系不好,群众对干部害怕,群众也不摸我的底,为了减少贫雇农的顾虑,开始时我没有到村干部家去过,有几次政治主任杨云峰来找我,我没有在家,我回来后,贫农们纷纷问我政治主任谈的什么话;一天,村长杨常全来我这里谈话,他们几个人就在院子里听着,听到我要村长跟着群众走,我是坚决为群众撑腰的意思之后,他们放心了。后来和贫农们商量并经过他们同意之后,我们另一部分同志做支部工作,这时他们对我们不怀疑了。一切与干部有关的事情,必须先告诉贫雇农,然后再去找干部,他们就认为没有什么关系;反之,在贫雇农眼里你是站在干部立场上的。一次在冬学里,区干部王同志未与贫农商议即与干部谈话,贫农反映道:“区干部还是和人家一起的”。
取得贫雇农的相信,贫雇确信你不会给坏干部撑腰以后,你再与干部来往也就没有关系了。
  “千年木头能放光”
一辈子(现年六十二岁)只发过两回脾气(因地主欺压太甚)的雇工杨老珠子,第一次见了我只说八路军来后,我翻了身,有了房子有了地,很满意。没说第二句话,看样子他是怕干部,又摸不着我的“底”(对村干部是什么政策)。以后我从别的贫雇农嘴里知道了他是最直正又有心眼的好人,我也有意的每天几次的去他家拉闲话,讲抽肥补瘦,特别是贫雇农当家。由于昼夜在“贫民窟”里混,他们又看见我与干部的关系,他们传出了一个舆论:“这一回上边和以前(洗脸擦黑)不一样了,老张住在咱南头,专找穷人说话”。“以前谁住在咱这里啊!”老珠子的心坎眼也在变化着,他看问题很“慢”,很慎重,不轻易说话,不轻易表示态度,但是老珠子逐日自动的来找我坐谈了。十几个贫雇农经常在一块讨论问题,是学校,是会议,又象又不象。他们以老珠子为首,自然的形成了一伙子,这时他们“怕干部报复”的第一关算是过来了。
他们有了觉悟,便有了行动,没有想到冬学里成了他们的斗争场所。例如优抗主任杨二友人品坏,贪污腐化,仗势(政治主任的小宗派)欺人,贫民在冬学里向他进行了批评。这是个了不起的变化,过去谁敢哼一声!政治主任四弟兄三外甥,村长两弟兄看到贫农组织起来了,他们动员了这“一窝蜂”,在冬学里向有流氓习气的贫农“杨生”进攻,企图一举将贫农打击下去,由于杨生理短,贫农事先又无准备,被他们攻击的抬不起头来,只有老珠子等六人最为坚定,老珠子退出会场,其他人不吭气,以示抗议,青年贫农杨林生提出声辩。会后几个贫农自动检讨,整顿队伍,与坏分子杨生等人暂时断绝来往,团结中农,壮大自己的力量。他们提出口号:“千年木头能放光”。几天以来,我对这些“老木头”斗争性强不强的疑问被粉碎了。必须依靠贫雇农“老木头”,才能发动广大群众起来当家,实行土地法大纲,这个信念更进一步的坚定起来了。第二次干部家族在冬学里向贫农“进攻”时,被贫农边续三夜反击,最后他们的炮手张天义理屈辞穷,不得不向群众低头,承认其有组织有计划的破坏土地法的罪行,贫农完全胜利了。在田二庄开天辟地第一次“老木头放光”了!他们说“我们不会说话,不会办事”的第二个难关开始(仅仅是开始)被他们自己突破了。
在选举贫农团委员时,我们预想的七个委员中,两个落选,一因乱讲恋爱,一因不厚道,有点“炮”。群众自己另选了两个,一个忠诚老实,一个正派,有心路能说话。我们的眼睛与群众的眼睛结合起来,群众的领袖才能找得到。
  “兴国调查”是好老师
访问贫农雇农,谈些什么呢?开始我们与贫雇农谈土地法新精神,启发觉悟,解除顾虑,谈家常,做个熟人,逐渐使他们感到是自家人,这时的调查只是浮皮潦草的东西。第二步我们要求调查他们的经济情况与迫切要求,搜集材料,填制表格(以一人为单位)。我们制的表格共有十二项(一)姓名、年龄、成份。(二)人口、劳力。(三)土地——减租前、土改前、土改后各几亩?好地、中地、坏地、园地各几亩?(四)房屋。(五)牲口。(六)合作社股金。(七)副业、资本与利钱。(八)土改中分到多少果实?(九)摆设(有具)与农具。(十)是啥干部、会员?是否党员、抗属?(十一)受过什么气?(十二)其他。在调查的时候,我们学习了毛主席的“兴国调查”里面“八家的观察”,对于每家一年收支状况都做了极端精确细密的计算。对我们做调查工作的同志教育意义极大;此后,我们才把表格上“其他”一项,改为“收支概况”,对每家初步的进行了算帐。这样一来,每家的经济政治情况与迫切要求就都找到了。例如羊工杨有年六口人,前年有六亩地,去年土改后,增加到十七亩多,因为地坏,翻身迟,劳力不强,去年共收九石六斗八升粮,公粮支差及欠债共支出十一石一斗,尚缺一石多粮!如果不细算帐,从表面看,他翻身还过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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