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四瞎子的转变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地主四瞎子的转变
冀南分社
“四瞎子真能干!”这种羡慕的话语传遍了威县圣佛堂的大街小巷。记者一打听，才知道四瞎子是改造了的地主。起初他父亲放高利贷，九当十，五分利息。民国九年（大灾荒）他趁火打劫，夺了群众土地十来顷，家里有四个长工，八个佃户。四瞎子除吸白面，到集上见了债户要酒吃，没有事情干，家当败坏了不少。他老婆也没有信心跟他过到老。
当记者访问他时，见院内种着一畦一畦的芥菜、红萝卜，堆满了拾来的干蒿子。一座朝阳的瓦屋内，一头大驴在新磨边吃草，墙上挂着新的蒸馍器具。记者到他家不久，他拿着两把扫帚走来，嚼着干窝窝说：“到会上省了顿饭，买了两把扫帚”。当记者约他谈话时，他说：“晚饭后我到薛庄买糖＠子（油条），回来谈吧。”晚饭吃过点把钟，记者踏着月影走到他家，见他老婆正在棉油灯下搓棉絮，他在空＠子篮前数着：“全贵又欠三百，兰玉五百，……………”背完后，他得意的说：“我的账在肚皮里，每天念一遍，这是八路军给我的本事呀。”扯到他的过去，他说：“我从前是地主时，光给土匪、小偷打来往，夜夜不敢睡。后来八路军来了，我看见也烦。有一次皇协军从西格村向我村打来，在我家住的老葛（县游击七大队队长）带着队伍打了胜仗，俘了大批伪军，缴了很多枪枝，我的两头牛和东西都保住了。从这次才知道八路军不错。
他接着说：“三十二年大灾荒，地卖光，全家失散了。把老婆和二小卖到禹城，我大儿因要饭失迷在高唐，我到锦县要饭。十月回家后，听政府有赎庄地法令，把一座空宅卖了，赎回一座带房的院子，把一个屋子和一对二门卖了七千元，四千元入了合作社。听别人说：“灾荒年失散的老婆还可叫回。”于是拿三千元路费找回老婆，到高唐也找到了大儿，十月二十四日全家团圆了。后来又赎回八亩地，去年减租减息，农民们只要我偿还了一座院房。开春互助组成立起来，他们劝我参加互助组，我打不通思想，后经张政委再三的劝说，当时勉强参加了拉犁。政府贷我四斤棉絮，五十斤绿豆，我的劲头大了些，白天拉犁，夜间磨豆子，白天让老婆卖煎饼。”谈到这里，四瞎子更想起民主政府的恩泽来，他说：“拉犁没粮吃，村仓库曾拨给我一百多斤麦，为了支持我干馍馍坊，村合作社四千元算给我一盘磨，五千元先尽我要了一头大驴”。他又说赚的钱多了，他又与别人伙买了牛，带着十来亩地参加了互助组。谈到他的冬季生产计划时，他说：“除了馍馍坊，另外我还卖＠子、花生，大儿拾柴，二儿下学回来看孩，腾些工夫他娘多做些针线，还凭卖馍馍积下麸子，养个猪，到明年再买半个驴，五千六买了个大缸，将来让孩子学开粉坊”。最后他指着炕上的三条新被子说：“你看，这是勤劳换来的。我以先啥好吃啥，啥贵穿啥，啥轻干啥，现在可和先前不一样了。”他老婆插上一句说：“八路管着他戒了白面，我过了一辈子，这才把心放在肚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