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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草原上的妇幼健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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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0-06-10
第10版()
专栏:

为了草原上的妇幼健康
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盟乌拉特前旗妇幼保健员 金钟
我参加全国群英大会,万分激动,压不住内心高兴。我在旧社会里是个最痛苦的奴隶。十二岁上死去了父亲,母亲领我和妹妹活不下去,就把我卖给了恶霸牧主,当了奴隶,受尽了欺辱和折磨。草原解放,党把我从虎口里救了出来,并把我这个原来连一个字不识的文盲,培养成了具有高小文化程度的妇幼保健员。
1952年9月间,党派我到呼和浩特学习新法接生和妇幼保健。因为我当时是文盲,学习上碰到不少困难。在党的教导和鼓舞下,我鼓足了勇气,下决心一面学文化,一面学技术,经常为了记讲的课程,通宿睡不着觉,又怕影响同学睡觉,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下来。就这样学习了三个月。1953年初回到乌拉特前旗,开始做牧区的妇幼保健工作。1958年从旗里下放到阿力奔哈少人民公社,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居住着三千余人。在那样地区广阔,居住分散的草原上,单靠一个妇幼保健员是解决不了整个妇女和儿童的疾病痛苦的,必须有更多的妇幼保健工作者。当我向党提出这个问题时,立即得到党的支持和关怀。我就首先集中全部精力,在党的领导下,从群众中挑选积极分子,用集中起来训练和实地带徒弟,当场实习的方法,七年来培训了不脱产的新法接生员一百多名,妇幼保健积极分子三十多名,还培养了五名保育员。他们中间大部分接生员除学会了注射和止血外,还掌握了一般难产技术。在这个基础上,由于党委的支持,我们在生产队成立了第一个产院,慢慢扩大影响,后又成立了牧区中心产院和公社中心幼儿园。这一切都是大伙献计献策自力更生办起来的,我带头把白铝锅和热水瓶献了出来。就这样你出人我出物他出钱的装备起来,目前已成为拥有二十个床位,每天平均住有十多名产妇的产院了。我们公社70%的孕妇在产院接生,其余30%的产妇则由不脱产接生员接生。
1960年1月间,公社中心产院成立不久,从一百七十里外来了个青年孕妇,经过检查,产妇有心脏病,胎儿是臀位,因为胎儿已进入骨盆,要纠正胎位已经来不及了。没过几天,就在一个刮大风的黑夜,分娩的时候到了。果然是难产,先生出一只脚,我使用了所有的助产方法,都没有能使另一只脚生出来。如果不立刻使胎儿的头部脱离母体,胎儿很快会窒息而死,产妇的生命也很危险。可是,公社产院没有手术用具,怎么办?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十分钟过去了。大量出血和心脏病使产妇昏了过去。这时我有些心跳发慌,眼看就要出事故,但立刻想起党的教导,在心里说,“要镇静,不要慌。”我定了定神,凭过去工作经验,经过细致而又巧妙的助产,另一只脚终于生出来了。可是孩子的双臂和头又牢牢卡在骨盆上,还是生不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母婴都到了生死关头。我使用了婴儿转身法,使婴儿脱出母体。但是婴儿口鼻堵满污血和羊水,窒息假死。这时又没有吸具,情况紧急,怎么办?为了孩子的生命,我什么都不管了,就嘴对孩子的嘴,一口一口地吸净污血羊水,经过抢救,孩子活了。党和人民处处给我鼓舞,时时关心我,教导我,才能这样的在七年中,接生了二百多个婴儿,其中有十六个是各种难产。这些小孩现在都很健壮活泼。
我在1952年只学过三个月的新法接产的妇幼保健常识,根本不会治疗什么疾病。但在妇幼工作中遇到很多有病的人,我是个党员,是个卫生工作者,不能眼巴巴地看到老乡有了病,不能得到及早治疗。要想真正解除大人小孩急性疾病的痛苦,只会接生是非常不够的,必须学会治病。1953年工作以来,我就边工作边学医疗技术,碰到医疗人员就问,向懂一点医药常识的人学。每天吃饭、走道、睡觉都背诵诊断学、症状、药名和剂量等。现在我能应用一百多种西药和十几种蒙药,能诊断一般常见疾病,能治疗三十多种急性病症。
1959年1月间,牧民萨色楞最疼爱的儿子不知害了什么病,已经连续抽搐两三次了,两眼紧闭,眼看病情十分危险了。萨色楞两口子伤心流泪。这是离我家四十里以外地方的事,我就背上药箱一口气跑到病人家去。一进门就看到年青的母亲垂着头呆呆地站在炕沿旁,绝望地看着心爱的孩子。当我抱起孩子时,发现孩子四肢冰冷,呼吸微弱,只有心口上还有点热气。突然孩子在怀里又痉挛起来。几分钟以后,孩子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软瘫下去。经过诊断,知道是急性肺炎,因为治疗太晚了,孩子的生命有危险。青霉素链霉素一次接一次的注射,孩子呼吸困难,在使用各种人工呼吸无效时,即用嘴对着孩子的嘴帮助呼吸。这样孩子的呼吸慢慢增加,体温上升,总算把孩子救活了。这是我在没医生环境里第一次治病。
1959年2月间一天中午,羊场传报出来,有十三个孩子患恶性流感,连续五天发高烧,有四个儿童患了麻疹合并肺炎。那天中午我就赶到羊场,正要给何占贵唯一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注射针剂,旁边有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冷笑一声走开了。何占贵的老婆拭着眼泪说:
“我们不用你来治病。”何占贵也站起来说:
“你能治好孩子吗?治死孩子你要负责!”我听到这儿,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但是我被孩子的严重病症吸引住了。不管人们怎样不信任,我还是抓紧每一秒时间抢救孩子。当我走进张银虎家中时,张银虎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往外走,他用绝望的眼光把我打量了一下,悲伤地说:“孩子中了邪,已经不行啦,只等扔了。”这时要救活孩子的一股力量鼓舞着我,没讲二话跨上一步从张银虎手里夺回了孩子。孩子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手脚稍微有点儿颤动,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短头发,圆圆的脸蛋子,多么惹人疼爱的孩子呀!我把耳朵贴到孩子心口上仔细听了听,开始给孩子打针。当我走进高四娃家门口时,眼前的情况,一下子叫我怔住了。原来刚刚从何占贵家溜掉的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正手拿“驱邪”的狗皮鞭,两眼狠狠地瞪着,鞭打着不满四周岁的小孩。原来是巫婆利用老乡急于摆脱疾病的时机,骗人赚钱。我一面轻轻抚摸着病孩被鞭打的伤痕,一面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治好全部病人,破除迷信。”病人分布在三个屯子里,我不顾一切整整跑了两天,才把所有的病人治疗了一遍,但许多病人还没有好转。
第二天,公社党委书记巴图陶格陶胡同志来慰问病人,我把情况汇报了一下,并要求巴书记增派一些有经验的医生来。巴书记说:“这些病人交给你,一定要治好。”接着又说:“我们公社只有你一个妇幼保健员,党和老乡完全相信你能行。”巴书记的这几句话,给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经过五天五夜的苦战,十七条生命都得救了。几年来,经我手抢救好五十多个危重的病人。
当我走到每个村屯,看到母亲们的笑容,看到许多绯红绯红的小脸的时候,就周身是劲,总不知疲倦。我感到自己做的还很不够,还要好好努力。
我是一个蒙古族妇女,1959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虽然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但是为党才作了七、八年工作。几年来深深感到,党像父母一样,抚育我,培养我,教育我,把我从奴隶中解放出来,现在又把我从一个文盲培养成为人民的保健员,我决心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贡献给草原上的妇幼保健事业,党指向哪里,我就到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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