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人家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公社人家
本报记者　陈健
我在一处十分整洁的工人住宅区，找到了王玉梅的家，这时她家里没有人。晚饭时，我又到她家去访问，正碰上王玉梅的婆婆从食堂打饭回来，我说已经来过了，她抱歉的笑了，说：“全家都成了上班的人啦！我是公社托儿所的保育员，玉梅是公社酒精厂的工人，儿子汪清河是工厂的炊事员，两个孙子一清早就去托儿所，除非礼拜天，或吃饭的时候，你在俺家找不到人。”
老太太刚把几样烧菜、一些饼子和馒头摆好，玉梅回来了。这天晚上，我也是这个家庭的客人。婆媳两个除热情的照顾客人外，还不时地互相把好菜偷偷地夹到对方碗内。看着她们那股亲密劲儿，可以想像这是一个多么融洽、和睦的家庭啊！吃饭的时候，婆媳两个告诉我许多关于她们家庭的事情。
汪清河正离职在职工文化学校学习，这时也回来了，腋下夹着一卷作业。我要过他的作文本，在第一页上，看到这样的题目：“公社化后我的家庭的变化”，怎样变化的呢？让我们看看汪清河的这篇作文吧。人民公社带来了和睦家庭
这个家庭，在城市人民公社里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和睦、融洽和比较富裕的生活条件。但它却有着极其坎坷的过去的生活道路。解放前，汪清河的母亲带着儿子终年要饭。王玉梅那时还不是这个家庭的媳妇，她的“命运”比这母子还苦，很小就当童养媳，稍大后被转卖过几次。解放后，她跳出苦海，和纺织机械厂的炊事员汪清河结了婚。按理说，这些有着同样遭遇的人，结成一个家庭，应该很幸福的了，但是不然，他们虽然都知道解放后，生活比过去不知好了多少倍，还是有着新的苦恼，新的矛盾。王玉梅过去的牛马生活，没有摧毁她的强健的身体，她一身精力要想工作，但很快的有了两个孩子，被家务事拖住了。婆婆呢？一直是带着封建的传统的道德观念来看待儿媳，觉得她是嫁过人的人，瞧不起她。汪清河呢？一个人的工资，维持五口之家，有些紧张，每到月底就需要到左邻右舍借一点钱；这时，家庭问题也就更多了。那时汪清河一进家门，老太太不是吵玉梅把饭做多啦、少啦，就是吵做稀啦、稠啦，总之，一切都不顺眼。汪清河虽然那时已是共产党员，但对这样的家务纠葛，也没办法。
什么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呢？汪清河的作文里写的是：“城市人民公社给我带来了和睦、幸福的家庭”。
婆媳和好了
1958年9月，郑州纺织机械厂人民公社诞生了。王玉梅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带头到食堂吃饭，并且第一批参加了社办工厂。在公社成立的最初的日子里，会议多，工作忙，条件差，一切都是从头做起，王玉梅对于这一切，都是全力以赴不计得失。她对于彻底解放妇女的道理，比别人更喜欢听。婆婆看到儿媳妇变了，脸上经常有了笑容，对自己也比过去亲切了，很受感动，也跟着几个老太太去公社托儿所报了名。
有一天晚上，一家几口围在一起，谈到深夜。玉梅说：“妈，过去咱们俩闷在家里，锅前转到锅后，屋里转到屋外，不开会，不听报告，不要说国家大事，就是咱们工厂的事情也不了解。加上我没有工作，碰上鸡毛蒜皮的事，就吵起来。我对你老人家不尊敬，家成了冰窑子……”。老太太说：“我不对，老脑筋。”汪清河被婆媳俩突变的思想感情所震动，不知说什么才好。多少年来，他盼着这一天，家里人人都有工作，和睦相爱，融洽相处，生活的状况也因此能有所改变。现在理想成了现实，他望望母亲，又望望妻子，终于说出：“毛主席给咱指出了路，咱们就要好好走，咱们过去没有把家管好，今后要成为模范家庭”。
这个家完全变了。一年多来，母子三人没有缺过勤，没有吵过架，他们互相体贴，互相谅解，互相帮助。礼拜天，全家五口一起去看电影。晚上玉梅和汪清河去夜校学习，老太太每星期也要学习几次。汪清河因为最近一年进步得快，已被提拔为管理五千多人吃饭的大食堂的主任，现在正离职读初中的文化课；王玉梅学习上也是模范，已进业余高小了，现在是公社酒精厂一个小组的组长。这个家庭不仅和睦了，今年还开始储蓄了。有时候，听听这个家庭成员碰到一起时的谈话，那是很有趣的。王玉梅随身有个小日记本，记着自己的跃进规划，克服缺点的办法等。汪清河问她：“今天跃进得咋样？缺点克服几条？”王玉梅不正面回答问题，先将他一军：“我听说工人对你的食堂意见大啦！面包烤得不好，菜炒得太淡，要改噢！”老太太一边笑了，说：“过去一家人碰到一起，不是柴米油盐，就是互相埋怨，现在不是谈跃进规划，就是谈克服缺点。”
全家成模范
去年9月，郑州纺织机械厂为了向国庆十周年献礼，组织了全面的生产高潮。汪清河全家的成员，成了这个高潮中急骤的浪花。王玉梅、老太太、汪清河，商量了好几个夜晚，最后都订了计划。他们立志在这场竞赛中，使他们的家成为真正的模范家庭。王玉梅向工厂党委要求到最艰苦的车间去，党临时派她到工作最薄弱的蒸煮车间。汪清河睡在食堂里。老太太自动要求多做点工作。这个家庭的每一个成员的心，都和集体、和工厂紧紧相连，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脉搏一起跳动。在酒精厂，当刚开锅的粉浆从一个被忘记堵塞的粗大钢管中向外喷泻时，许多女工都吓呆了，王玉梅却连忙扑了上去，用两个胳臂和身子堵住九十度的粉浆不使它往外喷泻，避免了严重的损失。但是，她混身都烫得快要出血。这个月，王玉梅超额完成生产任务，被评为全公社的红旗标兵、郑州二七区的劳动模范。汪清河干劲十足地领导食堂工作人员烤出出色的面包，做出各样糕点和多种多样的饭菜。他把这些可口的食品，送到各个车间，因此他领导的食堂成为全郑州市的红旗食堂，他自己被评为郑州市的劳动模范。老太太呢？一点也没有落后，9、10月份都领了“跃进奖”，而且对待儿子和媳妇的疼爱，也从来没有这么深。半夜三更，她想起媳妇正在工作；把自己的一份夜餐送给玉梅。玉梅好几次感动得流出泪，捧着饭碗说：“妈，你吃吧”，但是老太太总是说：“你比我做的活多、重，年青人要多吃，吃吧。”她有点空还要到儿子那里看看，告诉他玉梅成了公社的女英雄啦，党委书记一个劲地表扬她，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媳妇！汪清河满意地望着母亲，想起她过去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玉梅一句好话，现在变得多快。每到这个时候，他极力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满意，憋住从心里想发出的笑声，只是告诉母亲：“给玉梅捎个信，我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