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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仑山下安家——记江苏缫丝姑娘参加新疆建设的事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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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0-08-28
第7版()
专栏:

在昆仑山下安家
——记江苏缫丝姑娘参加新疆建设的事迹
本报记者 宋政厚
“古丝道”的传说
人们提起和田,就会联想到闻名中外的“古丝道”。相传在公元二世纪,从内地来了一位年轻的汉族姑娘,带来了一些蚕种,教当地维吾尔族农民养蚕,从此,我国西北边疆便播下了养蚕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从事养蚕的人越来越多,到公元七世纪,和田便成了新疆的养蚕中心,并且还能织出很好的丝绸。经过一千三百多年,到了国民党反动统治年代,和田蚕丝遭到浩劫,蚕农苦于苛赋杂税,相继破产改业,临近解放时,蚕桑生产几乎消灭殆尽了。1949年底和田解放,党和政府为了扶助维吾尔族农民恢复蚕桑生产,陆续从江苏、浙江等地运来优良蚕种,在历史上一度繁荣的和田蚕丝,又开始恢复了青春。1954年,国家在和田拉斯奎兴建了新疆第一座现代化的缫丝工厂,和田蚕丝事业开始了新的一页。为了培养大批维吾尔族女工,两百多名年轻的江苏缫丝女工,又自愿来到新疆。几年来,她们在昆仑山下辛勤工作,和维吾尔族人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帮助当地培养出一千多维吾尔族缫丝女工。现在,缫丝厂正在扩建成为一座新型的缫丝织绸综合工厂。当人们想到这里养蚕事业的兴隆,丝绸工业的昌盛,想到迢迢万里而来的这几百名江苏姑娘,就会联想到一千八百年以前那一个动人的故事。传说是美丽的,而现实生活更美!
“倔强的姑娘”
“我们吻别了自己的亲人,来到了祖国的边疆。怀着美好的理想,建设可爱的新疆。我们的思想和工厂一同成长,我们的意志越来越坚强。我们的心已和兄弟民族溶在一起,这里已经成为我们的第二故乡。”这是陆爱梅写在她的“建设新疆之歌”中的一段。陆爱梅是第一批来到和田的姑娘,她的诗文正是她和她的伙伴们的思想的写照。这首诗也常常引起姑娘们一连串幸福的回忆:那还是1954年的春天,她们响应党和政府支援边疆发展缫丝工业的号召,从无锡、苏州动身,带着亲友的勉励、父兄的祝愿,迈上了万里长途。沿路她们不断地盘算着,“还有多远?还要走多少天?”刚到墨玉(距厂三十里),就有人坐不住了,凭窗眺望,寻找着工厂的烟囱。到了拉斯奎(厂址),谁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向往已久的家园,不仅看不到高耸入云的烟囱,就连工厂大门、餐厅、澡塘也不知在哪个角落。姑娘们并不在乎这些,大家互相勉励:“美丽的画图,正待我们描绘。”工厂开工生产了,从原料到机器远不如大家的设想,就连熟练的缫丝工周凤娥,也像是成了生手,经过三天才算是开足二十个磁眼,但产量还不足故乡一半。1956年夏天,从江苏又来了近百名伙伴。姑娘们的劲头更大了。她们懂得只要有冲天干劲,没有实现不了的理想。三五年并不太长,这批姑娘却起了惊人的变化。她们当中已经有90%以上的人加入了党和团,有九十九名被评为先进生产者,过凤英、徐阿二还在1958年光荣地到过北京,见了毛主席。
姑娘们在和田成长,姑娘们在昆仑山下扎下了根。现在要问她们生活得惯吗?她们会异口同声地回答:“羊肉汤泡馍馍,又香又甜”;若问她们想家吗?她们又会回答:“我们的和田,我们的拉斯奎,我们的丝厂,早已成了第二故乡。”难怪,自治区主席赛福鼎同志去年视察这里,给技术员张顺和送了个维吾尔族名字,翻成汉语的意思是“倔强的姑娘”。这正是对两百多名江苏姑娘成长过程的写照。
费尽苦心传授技术
党培养着这些姑娘,这些姑娘也一直牢记着党对她们的教育:要把先进的缫丝技术,传授给维吾尔族姐妹,要让维吾尔族姑娘也成为缫丝的能手。她们把这种工作当成理想和愿望。但是,愿望和理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徒工们大都是农家出身,有的过惯了一家一户的生活,有的习惯在草原上放牧,初到工厂过集体生活,不能不说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起初,她们不大习惯。作为老师,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为了完成国家生产计划,为了维吾尔族第一代缫丝女工迅速成长,台长应玉琴,为了使工人学得更快,自己便同工人同去同来,在路上还一再提醒大家,告诉大家不要误了上工时间。不按时上工,既影响生产,也难学好技术。
传授技术,也得花费很大的劳动。女工古札而汗逢人就喜欢说:“马老师费尽了心机,教会我用拿羊鞭的手,缫出了光滑柔软的丝。”她所讲的马老师就是技术员马丽娟。马丽娟把这个维吾尔族牧羊姑娘培养成缫丝的技术员,确实费过心思。古札而汗从小就给地主放羊,不用说,来到工厂手脚是不很灵便的,注意力也不太集中。马丽娟便不厌其烦地一次两次,以至八次十次地讲解,如何穿磁眼,如何取落绪茧……。讲解不清,就自己动手表演或扶着对方的手教。古札而汗起初最头痛的是做鞘的动作不轻快,常常像拿着鞭子赶羊一样,全臂都用上了劲,结果不仅鞘没做好,还打断了其它鞘绪。为了突破这一关,马丽娟便一手托住她的肘部,一个一个地做。这样一个动作就占去几天时间。古札尔汗曾一度灰过心,觉得成不了材,马丽娟便给她讲“愚公移山”、“铁棒磨针”的故事,坚定了她的信心,终于成了技术员。她现在在马丽娟的辅导下,还能在课堂上,向新来的维吾尔族女工讲解技术。
为了促使维吾尔族女工尽快学好技术,汉族姑娘们便决定要同她们交知心朋友。可是,语言不通又难住了这些姑娘,不过,这回她们丝毫也没有犹豫,学的狠心排除了一切困难。向学生学,从每天碰到的东西学起,向这个工人学了几句,就在同那个工人谈话时用。时间过了不久,她们终于学会了一种民族语言。现在,二十多个台长,都能和维吾尔族女工畅谈自如,马丽娟、张顺和能以流利的维吾尔族话给工人们开技术课,许开霞、浦惠仙等还培养了大批维吾尔族女工入了党。
深厚的友情
一块生活,一块劳动,在汉族和维吾尔族女工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要问这种友情究竟多深?台长夏惠英对这点感受很深。她在维吾尔族女工台上工作几年了,常与她们劳动、生活在一起。虽然,她也不过是二十挂零,但是她总觉得用“巴郎”(孩子)称呼她的几十个学生更为亲切,她的这些学生也惯于用阿姨和阿达西(亲爱的朋友)代替“老师”的尊称。
她们当中有些人虽然还受着语言的限制,彼此不能畅谈心思,但是谁又能说她们不是亲生姐妹呢?古比孜汗一天不见她的夏惠英老师,就感到不自在。去年夏惠英回华东探亲,她就一天三次地叨念着:“老师现在到了哪里?是否生了病?”当老师有些愁闷,她就像孩子似地追究原因,直到她的老师现出微笑,她才放下心来。哈米娜肉孜更是个天真的孩子,见到她的汪榴珍老师七年没回家,就朝朝夕夕想着“隔家万里,就不想念亲人吗?”一天,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催促老师回乡探亲。有许多维吾尔族女工找爱人,也要请老师作主,有些人生下孩子,要请老师参加命名典礼,若不去,他还会从家里把毛驴拉到你的宿舍门前接你。
这些多情的维吾尔族姑娘,更会尊重和体念她们的汉族大姐,当苜蓿发出幼芽,她们会按照维吾尔人的习惯,将幼芽送给老师,以祝新春愉快;当第一次大雪盖地,她们又会一面喊着卡尔(雪团)达西(兜),一面向老师兜着写有诗句的纸条,以祝愿老师健康地度过严冬。六七月天,她们会为老师准备新鲜瓜果,库尔班节的时候,又会请老师登门作客。就连她们的父母、丈夫,也会尊称老师为“日日满得”(尊敬的意思)。
她们的友谊不只是限制在生活上的彼此关照,副厂长买买提告诉我:姑娘们已经是血肉相连。原来有这样一桩事情:去年春上的一个深夜,汉族工人李妙珍,因患胃溃疡,病情严重,流血过多,一时昏迷倒地,当夜被送到和田医院,需要输血急救,消息不知怎么被传开了,维吾尔族女工一个叫醒一个,霎时,院里站满了人,一致要求去和田为汉族大姐输血。经过党委一再劝阻,还是有五六十人上了汽车。到了医院,个个直往前挤,巴木汗本来身体较胖,她满头大汗地一边挤一边喊:“血,我有;输吧,我的身体最好。”
事情已经一年多了,在汉族女工心里,还留有深刻的记忆;可是,对维吾尔族女工来说,印象最深的,还是发生得更早的另一桩事情。那是建厂初期,工厂输送了七十多个维吾尔族姑娘去苏州培训,其中有个叫努尔尼沙西里甫的女工,去后不久,小产生了孩子,孩子一出世就已气息奄奄。为了救活孩子,汉族大姐们到处奔走,寻找名医;并找来当时苏州唯一的一架电温箱。经过抢救,孩子活了。为了照顾努尔尼沙西里甫学习,医院一直为她保育了五个月。临走时,汉族女工有的送衣服,有的送奶粉,还有的送鞋袜,听说连孩子两岁穿的鞋子都全给准备了。为了不忘汉族大姐的关怀,维吾尔族姑娘特为孩子取了个“热里古”的名字,意思是“幸福的花朵”。(附图片)
赵志方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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