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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后的脑袋”(二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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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6-14
第4版()
专栏:

  “落后的脑袋”(二续)
李尔重
     (七)“咱们去那里”
彰武桥的两边,一共布置了四架伊斯古机关炮。河东岸两架,河西岸又是两架,对岸组成高空中交叉火网,掩护桥上抢修的同志们。
在布置这个阵地时,营长把连长和伊斯古的射手们都找来,出乎韩俊庭意外地也把他找了去——这都是由于他的连长的介绍。营长说明全营四架伊斯古的任务:对空射击,掩护现场。然后,把四架伊斯古布署的方案,交谈了一下子。因为除了营长之外,谁也没有全面地把阵地看过,谁也提不出个一定意见。
“我说,由营长带着咱们去看看,再研究,比这在屋子猜谜好的多!”韩俊庭提了个意见。
“好!咱们就去,看看再说!”
营长是个爽快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大家一齐到彰武桥两岸去看了一回。虽然意见有些不同,三架伊斯古机的按放地点,还是肯定了。剩下了最后一架的按放,两个意见,相持不下。
彰武桥边,山岗很少,顶高的是河东岸有个沙邱,要按地势高,便于对空射击——尤其低飞的飞机——一点来说,大家意见一致赞成把伊斯古放在那里,但那里只有一棵小树,其余别的,什么也没有,所以,掩蔽就困难。许多人不同意,原因就在这里。韩俊庭坚持着:
“我说还是放在那里,只要便于发扬火力,掩蔽差点也不要紧,因为它不便把咱们打垮!”
“防空不是别的,飞机专找的是对空阵地,尽先消灭,你不能隐蔽,他集中力量消灭你,你有什么办法?”有一个同志说。
“那也不是完全不能隐蔽呀,就在那棵树下,未开火之前,保险敌人发现不了!我就等他临近了,突然给他一家伙,揍下一架来,别的想报复,也慌了神啦!”
“你光打你一头想,还有个不成的!?……”别人不服地说。
营长考虑了一会,最后,却同意了韩俊庭的意见,韩俊庭高兴地自告奋勇,拉住本连伊斯古机班长刘福增,兴奋地说道:
“刘班长!咱们去那里!咱们去那里!行了!”韩俊庭又转脸对营长:“营长!我们去!”
“你们去,可以!”营长把话沉了一沉,扬起头来补充说道:“不过,大家一定记住,各连长各位班长射手们要负责,四架伊斯古一定要协同动作,互相呼应,千万不能这个打那个看着,那就要吃亏啦!”
散了会,韩俊庭把另外三个伊斯古机的班长,又拉住谈了半天,好象他当了主席,研究敌人飞机从东方冲来,西岸伊斯古机应如何打法,从西冲来,东岸应如何打法,两边交叉冲来,怎样对付,南北冲来,如何对付……想了许多方案,研究了许多办法,大家都有了很足的信心,散了回去。
    (八)陆空对战
长着一棵孤树的高沙邱上,刘福增的伊斯古机架在上面,位置就在那棵孤树的下边。韩俊庭早已和刘福增共同计划一回,在树的近旁,挖了一些工事,他俩意见一致主张:不能把两个班的人都堆在这里,万一被敌机发现,便容易伤亡;所以,在沙邱下边三十米远的草丛灌木丛里,又挖了许多单人防空坑,准备余下的人们隐蔽。韩俊庭也特意地给那些准备在草丛隐蔽的同志们,交代了任务,要他们用步枪,准备在敌机向沙邱上进攻时对空射击。
几次敌人飞机来,营里发出空袭警报,韩俊庭和刘福增这两个班,便按计划行动;第一两回,显着有些慌乱,后来,变得很有次序了。大家又觉着敌人飞机没什么了不起了;因为敌机只是过了两回,没有放枪,也没有扔弹。
“吊丧还没有吊够呢,让它多来吊几回吧!”马子亮常这样地说:“整死了人家,还不兴蒋介石来吊孝?”
“吊孝可是吊孝,就是不敢伸下头来看看!光哼哼!真熊包!”刘福增就附和着,许多新战士也跟着凑热闹,觉着这些飞机也不过就是哼哼而已,当初有点怕,现在都把它当成个玩艺。
韩俊庭听着大家乱扯,看着大家那种乐观劲,起初,和平时一样,也不吭气,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不碍着自己就行。一天钻过来转过去,看看伊斯古,看看挖的工事,给射手们讲打飞机要如何沉着。
“这一个两个,怕什么!?在保卫四平时,一来就是二三十架,起初,大家有点发毛,它到处扔蛋打枪,把人们整的够呛。以后,大家想,妈的,这东西不能给他脸,越给脸它越不要脸!还是得揍它,以后飞机一来,高射炮、机关枪、步枪,……哈,什么都有,一齐来,一家伙把它造蒙了头,干掉了几架,以后再也不敢飞下来欺负人了!……”
“飞下来,也没啥关系,谁还怕它!”新战士张继祖常这样说。韩俊庭听着不入耳,把眼睛一横,又板起那个铁板子脸:
“可不能那末说,咱们打的好,它没法,咱们要是忙了手脚,它可真敢用炸弹砸你!飞低了,什么都看的见,你寻思它不敢咬人哪!?”
只要是警报一发出来,韩俊庭迅速地就跑到自己岗位上——伊斯古机的跟前。很快地把本班的人们按排一定,便聚精会神地望着天空。
这天,已经过了上午十点钟,飞机先向北飞过去,后又飞向南。从上到下大家都以为:
“完了!没事啦!?”
桥上抢修的同志们,喊着口号,抬沙子抬石头打桩,……上千的人们紧张地工作着。黑板报上,表扬了这个,又表扬那个;广播筒来回地呼喊着:
“李文华同志坚持工作,不休息,@破了脚,不下现场,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第一连伙夫同志们,轮流把开水送到现场,保证大家不喝凉水,真是积极负责!”
“打桩的同志们,一分钟打三十锤,真正努力!……”
战士们,干部们,都在工作中,忙的满头大汗。防空哨只顾看大家的热闹劲。对空中也不大注意了。下午两点半钟的时候,人们还是那样地紧张,从东方忽然出现了两架飞机,人们的工作呼喊声,压住了飞机的响声,飞机又从东方来,对空监视哨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着。飞机已经到了头上时,人们才发觉,才发出了空袭警报。
正在人们忙乱地四散隐蔽时,这两架飞机,箭似地向下飘来,韩俊庭那里的伊斯古,枪口还朝西,刘福增拼命地向东扭,当着枪口才转过时,两架飞机象燕子似的点下来,机关枪嘎嘎地响了,打的地上灰尘直冒。当着它两个反身向西上方飘升时,另外三架伊斯古机都响了起来,实际上,没有一架伊斯古的射击沾到飞机的边。
飞机得意地发着尖哨的声音飘到高空。
“操他妈的!再来!”韩俊庭骂着。
果然不上两分钟的功夫、飞机又打西边返回来。韩俊庭大喊了一声:“注意!”紧紧地靠到刘福增跟前,那两架飞机绕到西北方,转到北方,顺着河西两架伊斯古所在地带,边扫边扑过来。刘福增韩俊庭看的明白,当着飞机冲到低处时,伊斯古响了。两架飞机并没有冲得很低,飘起就跑。可是韩俊庭这地方的枪一响,就被又从东方袭来的两架飞机发现了。当着韩俊庭他们和另外三架伊期古正在注意那两架飞机时,从东来的这两架突然下来,连着就是六个炸弹。一个弹落在沙邱的坡上,弹片打穿了刘福增的右臂,血忽忽地流着,两个人把他扶了下去,另外五个炸弹都落到现场附近,虽然没有伤人,器材确实损坏了不少。
韩俊庭一声没吭,两眼眨了几眨,鼻孔里夫夫地出气,抢上前抓住了伊斯古,照着那才升起来的飞机就射击。但是迟了一步,未能打上。韩俊庭敏捷地回过头来向东方看了一眼,他嘴角上挂上了得意的笑纹,连忙回转枪口,从南面绕到东方去的第一架飞机,已经直奔着沙邱孤树冲了过来,韩俊庭平住气,两眼望着:
“好哇!”
一声没完,韩俊庭的伊斯古响了,下边的步枪响了,飞机上的机枪也响了。韩俊庭的身边沙土冒起来,左臂肉上挂了花——韩俊庭不知觉,马子亮他们也没看着。第二架飞机又冲了过来。韩俊庭沉着地瞄准,猛烈地射击,敌机也是猛烈地扫射,想是首先消灭这架机关炮。韩俊庭的腿上又穿透了,身了一阵子发软,坐了下来。
“好!打的好!”
“打掉啦!着啦!”
高粮地里,苞米地里,四下地里隐蔽的战士们喊着。韩俊庭坐在地上眼望着那架着了火的飞机向西北方栽了下去。马子亮把他推到一边,接过去,准备射击。
韩俊庭的腿上伤了动脉管,血流的多,一阵子脸发白,头发晕,倒下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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