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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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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0-11-07
第8版()
专栏:

“快一些!”
苏联 叶·德拉伯金娜
这是十月革命节前的一个星期六,将近傍晚的时候。我已不记得为了什么事,向克里姆林宫里跑过去,却突然看见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和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他们手搀着手走,一面谈笑,一面看日落时淡红的天空。
“上我们那儿喝茶去吧!”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向我大声说。
“还有蜂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接着说,“我们是工会会员,所以领到了蜂蜜!”
在归途中,他们又邀了几位同志,大伙儿都高高兴兴地往“伊里奇家”走去。
他们在厨房里喝茶,完全像从前在巴黎的玛丽—罗斯街的寓所里一样。桌上摆的仍旧是那些七拼八凑的茶具,铺的仍旧是那块满是裂缝和缺口的漆布。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自从受伤以后,很少出外,因此急切地询问各地发生的一切事情。而大伙儿要说的事也真多!有全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社会科学院召开的第一次大会,有第一届青年团代表大会,还有……多着啦——都是“第一的”!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一面听,一面提出问题,很高兴地和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互使眼色。特别使他感到兴趣的,是有关群众的一些谈话——比如,普罗霍夫卡的一个工人说:“苏维埃政权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一只空钱袋,甚至只有二两多面包①,但是,现在它使我们能够一直吃到新谷登场了。”女工第一届代表大会的一位代表,谈到她自己的时候说:“我不再缝钮子了,要全心全意地去搞组织工作。”
“去搞组织工作,她是这样说的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反问了一句。
“真有趣,你说是吗,娜佳②?那末,这个妇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年纪还轻吗?年纪老了吗?”
“二十五岁左右。有三个孩子,她说,一个月里最多看见他们两三小时,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从小起就会照管自己。”
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开始为每个人斟上第二杯茶。这时传来了叩门声。人民委员会书记尼古拉伊·彼特罗维奇·戈尔巴诺夫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黑绸子缝的包裹。
“瞧,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是一位从美国来的同志带给您的,”他说。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用小刀割破了绸子,拆开了信封,取出了一封薄纸写的信。大伙儿仍旧坐在桌子旁边谈话。
突然,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沃洛佳,你怎么啦?”
弗拉基米尔的面色变得苍白,连嘴唇都白了。大伙儿都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左肩,因为他肩膀还留着社会革命党人射击的那一粒子弹。但是他摇了摇头。
“不,不,没有关系,……喏,你们听听!”于是他开始压低了声音念道:
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州),
1918年7月4日在监狱里。
给我所有在俄国的同志们和工人兄弟们。
祝贺你们,同志们,在你们不懈的努力和伟大的斗争中获得了胜利!
永远向你们致敬,俄国工人们,不论你们在灾祸里,在苦难里,在悲哀里。
我要向你们说:我全心全意地支持你们;虽然我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忠诚地拥护你们,热烈地相信你们的伟大的事业。
我没有一天不想到我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你们巨大的力量,你们的不懈的努力,使我衷心向往着你们。
你们的一切真诚的努力,为的是要让受苦难的伟大的民族获得真正的自由。
三百年来,你们和你们的祖先在野蛮的暴君的压迫下受苦。
仅仅这一点,已经足够激发你们,使你们走向自己的目标,去喝自己的自由泉源中的水。
我信仰你们,我在目前的生活条件许可下,竭力要永远跟着你们走,可是,这些条件(它们就是这样)却不允许我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
我为你们的悲哀感到悲哀,为你们暂时的挫折感到痛苦,也在你们获得胜利的时候欢欣鼓舞。
我个人的情况是非常严重的,但这只是我怎样拯救自己的问题。我更关心的是:俄国的工人阶级在他们的斗争中拯救了一切。他们从沉重的压迫下获得解放,从过去的奴役中获得自由,现在正是那么光辉灿烂地建设一个自由的新世界。
我衷心向往着你们,向往着你们伟大的工作,高尚的行动。
你们一切正直的意图和高尚的行动,都充满了惊人的革命精神,我希望这种精神变得更加有力,更加坚强。
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就是不能够和你们在一起参加你们光荣的工作。
一位俄国同志回国,去和他本国的战士们一起参加伟大的工作,我现在托他带上这一封信。
我亲自把这封信从“旧金山的巴士底”③交给他,希望你们能够收到它。
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改造新的经济这一事业中,最后将获得辉煌的胜利。
我从这里,从我监禁的地方,衷心地向你们致兄弟般的祝贺。
在摆脱资本主义奴役的解放事
业中,诚心诚意地、像兄弟般
属于你们的 汤姆·穆尼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念完了信。大伙儿半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执行死刑?”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沙哑着嗓子问。
“12月12日,”戈尔巴诺夫回答。
美国社会党人汤姆·穆尼,过去是一个铸工。他由于反对战争,受到陷害,被判死刑。当局硬说:1916年7月,在旧金山举行阅兵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比林斯一起投了一颗炸弹。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全世界工人(包括俄国工人)都要求取消这一判决,释放穆尼。
“你可记得,娜佳,在哥本哈根召开第二国际大会的时候,我和汤姆·穆尼在狭窄的海湾里整整划了一夜的船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问,“汤姆唱美国工人唱的歌,后来我们教他唱《船夫卸货歌》。”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站起来,走到窗口,看了看朦胧的暮色,接着转过身来。
“快一些吧!”他激动地大声说,“这样看来,我宁可牺牲一千次,只希望它快一些!”
大伙儿都明白他所想到的是什么:他想到的是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
他坐在桌子旁边,拿起杯子,在手里端了一会儿,又放下,一口茶也没有喝。
“我去工作一两小时,”他说,一面站起身来。
娜捷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望着他。
“你去吧,”她温和地说,“我也有一件事要去办。”
她带着我,步行到哈莫夫尼基区鲁卡维什尼科夫孤儿院去。一直到晚上很迟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处理种种伤脑筋的问题——粗劣的饮食,破烂的被褥,跳蚤很多,没有柴火和课本……
①原文是“四分之一斤面包。”
每俄斤约合零点四一公斤。
②娜捷日达的爱称。
③巴士底,1789年法国革命前,
巴黎的一所囚禁革命人民的
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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