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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冰治鱼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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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1-17
第8版()
专栏:

打冰治鱼记
可华
清早,哨子声压倒寒风的呼啸,黄骅县窦家庄治鱼专业队的社员们开饭了。几间屋子里温暖如春,热气扑脸。当炊事员窦大叔端上一盆黄腊腊的鱼丸子时,大家顿时活跃起来。
“好哇,又是新花样儿!”
“窦大叔,你的手艺真行啊!”
窦大叔这时笑着说:“我不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么,这都是连凯书记下伙房的结果呀。”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转向窦连凯。他是窦家庄生产队的支部副书记。本来,渔人们吃鱼就像菜园里的人们吃菜一样的方便。多少年来,只不过是把鱼放一大锅,架火烧熟完事。近一段来,窦连凯每天早晨起床就下伙房跟炊事员一块干,鱼的做法花样翻新,大家都很爱吃。
这时连凯装得很严肃地说:“还叨念什么,不快吃饭!人家别的队已经下港啦!”大家侧耳一听,可不是,从南大港里隐隐传来哇哇的凌爬声……
东方鱼肚白,社员们都吃饱喝足,穿戴得像老虎一样,冒着凛凛的寒风走进南大港。这时的南大港,方圆百里,一片冰原,光闪闪,望不到边际。大家坐上凌爬,竹篙一点,两条冰刀滑着冰,像飞箭一般,吼叫着驰向远方:冰上轻骑出击了!
窦家庄治鱼队,是黄骅县有名的队,冰下治鱼最有经验,有时候一网就捞它个万儿八千斤的。今年,南大港蓄了很多水,鱼有些不好治了。这个队从下冻网开始,就没顺心如意地捞过一网。人们心里都憋了一股子气,但是又想不出好的办法。
人们缩着头坐在凌爬上,有的就议论起来:“怎么老打不着鱼呢?一网三百二百的,真不过瘾!”“水太深,太大,没办法。”有的人,只是苦苦地思索,并不发言。其中就有副书记窦连凯。这时他还正在分析自己想的那个大胆的办法,以致队长窦连平问他话他都没听见。
连平又问他一次道:“你说今天咱们在哪里下网?”
沉默了一会儿,连凯说:“我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呀。你说:现在的鱼爱在哪里?”连平不加思索地回答道:“这还用问,鱼多藏在草里呗。”
“这里边就有文章啊。”连凯拍了拍坐在身旁的连平,眼睛盯着脚下的冰面,沉思地说:“有文章啊,有些草挂网,有些草就不见得挂网了。比如说,靠近高沙岭子的一带,是两三年以前的芦苇地。现在底下的草是二尺多高的苇札子。我想,这二三年的水朽,苇札子早烂得差不离了,哪还有挂网的劲儿?网一到,那简直就是摧枯拉朽,连鱼带苇子都兜得上来。可是……”
“可是,就是没人在这里下网。不敢!”这个接话说的小伙子,是拉网组的组长刘明兴。“我看,连凯同志想的对,我们就拉它一两网试试!”
连平点点头说:“好吧。左转弯!”
凌爬队猛地向左甩过头去,这使人们摸不着头脑了。多少年来有这样几句下网的歌谣说:“要想得丰收,不离泥鳅沟;转到高沙岭,满网大窟窿!”今天不上泥鳅沟,真想弄网大窟窿回去低着脑袋补网去?
来到高沙岭旁边,窦连凯把大家集中到一起说:“那几句打网歌是去年的皇历,今年看不得了。那时大港不蓄水,现在蓄了很多的水。泥鳅沟摸不着底儿了,因此不好拉。高沙岭旁边呢,苇子烂了,也能藏鱼,正好下网。”
大家听了,有的赞成,有的怀疑。是猫是虎,打一网再说。人们就开始打冰下网了……
太阳从冰原的一端露出来。银亮晶莹的冰上,飘忽着淡淡的白霜气,像一层轻纱,笼罩着一队队打冰治鱼的人们。冰已经结有半尺厚了,透过这层发着微绿色的玻璃,能看见冰下水族的活动:三尺长的大?鱼摇着笨重的尾巴,嘴里吐着圆圆的水泡,持重威严,旁若无人;在大鲶鱼的前边,小白条受了惊,像无数小箭,嗖嗖逃逸:小鲫鱼不甘冰下的寂寞,游过来翻着眼睛看社员们用十几斤重的冰穿打冰孔。
半晌午,开始起网了。三十多个小伙子脚上穿起锋利的脚齿,分成两行,像河岸上的縴工一般拉着縴索,跟縴工所不同的是他们倒退着走。唰!唰!唰!……虽然没有号子,脚起脚落就像一个人一样。汗珠从人们的脸上滴落下来,一把粗的网纲拉出冰窟窿,向远处伸去。
“加油,露网啦!”
“鱼!见鱼啦,使劲哪,弟兄们!”
在冰窟窿里扯出来的长网里,裹着很多二尺多长的苇札子,大网安然无恙。苇札子里边,小白条、鲫鱼、鮻鱼多得乱滚蛋;大鲤鱼、大?子翻卷着身子跳个不止。几千斤重的大网后来就像一股子带着黄金、白银、碧玉的喷泉,唰唰地从冰窟窿里喷出来。
五百多米长的大网终于拉上来了。这一网,是今年打出来的最好的一网。人们的眼睛禁不住又来搜寻支部副书记窦连凯了。哪里找得着他?他已经去找下一网下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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