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植物的外科医生”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做好“植物的外科医生”
朱弘复
有人给昆虫工作者一个称号——“植物的外科医生”，意思是指能给植物去病除害，保障植物的健康生长。这个称号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昆虫学是一门密切结合生产建设的学科，它与农、林、医、牧都有重要关系，在交通、运输、储藏物资方面也用得着这方面的知识。从农业和林业方面来说，主要是研究害虫的发生规律和防治办法。建国十一年来，昆虫学工作者在党的英明领导下，对于社会主义建设做了不少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作为一个“植物的外科医生”，眼看着祖国各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科学研究工作深入实际为生产服务所带来的好处，真是欢欣鼓舞。当前各地科学工作者正在热烈支援农业生产第一线，我想根据过去几年来深入农村进行科学研究工作的情况谈几点体会。
首先是科学研究工作联系实际、依靠群众的问题。十一年来中国科学院昆虫研究所以大部分的力量密切配合农业生产，每年都有许多工作组分别开赴生产现场，从事研究和为当地消灭虫害。我们得到一条总的经验，凡是密切依靠党和群众的工作组，工作成绩就好、收获就大。反之，工作成绩就不好，收获就不大。这是什么道理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然科学是自然界的一些客观规律的反映，这些规律的探讨和掌握都是通过实践而获得的。毛主席在《实践论》中曾经说过：“人类的生产活动是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是决定其他一切活动的东西。”又说：“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但人不能事事直接经验，事实上多数的知识都是间接经验的东西。”生产实践是科学知识的基本源泉。广大群众通过自己生产劳动的实践，日积月累，取得了多种多样的极为丰富的经验。我们如果不向劳动群众学习，便不会得到充分的科学知识。这与旧社会里的科学工作方法是不同的。旧社会里的科学工作只凭书本知识和实验室里摸索到的一些结果，同劳动群众和生产实践是完全脱离的。抗战期间我在清华大学工作，被派在云南呈贡县大清澄村研究果树害虫，单身住在一所古庙里。如果得不到老乡们帮助，就是生活也不容易维持下去。当时我并不懂得依靠群众的重要性，也没有很好地向群众学习。在那儿住了几年，只是把研究结果写成了一篇洋八股式的论文，既没有能够把研究成果交给群众，更没有把它运用到生产中去。解放以后，我开始得到党的培养与教育，才逐渐明白群众力量的伟大，一切工作都要依靠群众和向群众学习。近几年来，我和工作组的同志们一直在各地工作，更进一步体会到群众路线的重要。不久以前，我到河北省南宫县垂杨人民公社去过一次。他们自己创办了昆虫研究所，有几十位青年同志参加研究工作，并且耕种着几百亩土地。在讨论这个研究所的工作时，曾有人问起为什么垂杨人民公社不办农业研究所以适应本社农业生产上的需要，而只办一个专业性的昆虫研究所？我当时也有这个想法。这个所的巩所长的回答才使我明白过来。他说：“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是十分重要的工作方法。消灭虫害是本社农业生产上的一个关键性问题，也是一个主要矛盾，办昆虫研究所正是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促进农业生产。”看来，巩所长对问题的分析比我受旧框框拘束的想法要高明得多。两年来，这个研究所在生产上起了显著作用，完全证实了他的看法是正确的。例如，1960年夏季，附近曾有粘虫大发生，而垂杨人民公社的庄稼就没有被害。他们创造的杨枝诱蛾方法，在灭虫上收到很好的效果。这个方法现在已经在全国各地害虫预测预报中应用。这不是鲜明地表现出群众在科学研究上的聪明智慧吗！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边劳动边研究的，他们懂得农作物的栽培技术和管理方法，这正是昆虫专业工作者所需要学习的。通过这些具体事例，使我感到单凭一点点书本知识或实验室里的实验是远远不能满足实际需要的，也不能达到科学为生产服务的目的，只有相信群众的智慧和力量，虚心向群众学习，才可弥补这个缺陷。
在向群众学习的同时，如何把专业科学工作者现有的科学技术知识交给群众，使科学在生产上发挥更大的作用，也是一个重要问题。科学工作者如果只向群众学习实践经验，否定一切现成的科学知识，也不是正确的态度。专业的科学研究工作和群众的实践必须密切结合。只有这样，才能使群众掌握更多的科学技术，使科学工作者吸收更多的实际经验，促进生产和科学事业的发展。科学工作者和群众密切联系，互相提高，共同为生产服务，目标鲜明，力量也就更大。垂杨人民公社昆虫研究所的同志曾经向我提出一个问题：“如何从土到洋？”这个问题至少包括这样两个内容：第一，它表明群众已经达到一定的科学水平，并正在迅速向前进展；第二，表明群众希望我们能给予一些知识和技术方面的辅助。当我们在垂杨人民公社举办一个害虫预测预报训练班时，同学们的勤奋学习和热情待人，使我们感到温暖和敬佩。为什么他们这样重视这件事呢？为的是掌握科学技术，生产更多的粮食和棉花，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这正是大家的共同目标。因此，我们要把科学普及工作当作自己应尽的义务，在办训练班以外，还应采取演讲、展览、现场会议、写小册子等各种方式。还可以吸收群众到科学研究机关来进修，也可以有目的地把科学工作组驻在一定地点以便传授科学技术。我深深感到，仅凭少数科学工作者，在生产上是很难有所作为的，一旦群众掌握了科学，其效果将不知扩大千万倍。
最后一点是群众办科学的问题。大跃进以来，人民公社举办的科学研究事业，已经取得显著成绩。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已经成为普遍的要求。例如，垂杨人民公社昆虫研究所，已有固定所址、房屋、气象站和其他一切必需的设备，有一批年青有为的工作同志，有几年的实际工作经验，他们迫切要求提高。类似情况还很多。科学工作者当然热爱科学，希望科学研究成果能够更好地为生产服务。如今群众对科学事业如此热情高涨，我们在欣悦之余，应该积极扶持，加意培育，使群众办科学的鲜花结出丰硕的果实。科学研究机构和专门性学会应该根据人民公社的生产特点总结过去的经验，制订出这些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方向和远景规划。培养人材也是一项最重要的工作，是我们当前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
目前，支援农业生产第一线已经形成声势浩大的热潮，我们作为农业生产上迫切需要的“植物的外科医生”，当然应该同全国人民一起奔赴农村支援农业。毛主席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一文中曾经这样告诫我们：“没有满腔的热忱，没有眼睛向下的决心，没有求知的渴望，没有放下臭架子、甘当小学生的精神，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必须明白：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我们应该牢记毛主席的话，向群众学习，做群众的小学生，促使农业生产和科学研究工作达到更高的水平。
（作者是中国科学院昆虫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