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旁边一村庄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铁路旁边一村庄
田上雨
我在一个靠着铁路旁边的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村子离铁路只有两三丈远，列车几乎就从它的房脚下开过去。机车里喷出的白汽，常常会飞进门窗，使房屋里弥漫着一片蒸汽。每次，当列车还在二三里外的时候，铁轨就发出一种铮铮然的声响，像有千军万马正从远方奔来，像是一阵暴风骤雨即将来临，路旁的一切都像在迎接什么似的，开始处于一种激动的状态。于是，列车从地平线上出现了，它呼啸着，奔跑着，像一匹仰头嘶叫的骏马，或一条迎风飞腾的巨龙，从你的面前轰隆隆驰过，卷起路旁的尘沙，使千山万谷发出宏亮的回音，整个大地都愉快地震荡起来。
这种景象令人奋发，令人鼓舞，令人产生一种前进的动力。每当我看到列车满载着粮食、煤炭、钢材、机器……从村边驰过时；看到车窗内闪现出孩子的脸蛋，老人的笑容，青年人朝气蓬勃的姿态，将军和士兵的严峻而温和的目光时；听到客车里偶尔传出一段优美的音乐或播音员的亲切动人的话语时……我感到这是我们的生活正跨着豪迈的步伐在大地上行进，触摸到了祖国大建设的跳动的脉搏。
我居住的这个村子，虽然并不是个车站，列车从来也不在这里停一下，但是它和这条路却是血脉相通、紧密关连的。也许，每天从这里经过的千百旅客，未曾注意这个普普通通的村落。它和沿路的许多村庄大致一样：洁白的墙壁上写着醒目的标语，屋顶上冒着炊烟，场地上鸡在寻食，门前有孩子在玩耍，老人在晒太阳……确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这里却有着真实动人的诗篇，生活在这个角落里同样闪着它耀目的光采。
原来，两年以前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家，而只是一片沉睡千年的洼地。那时旅客们从这里经过，连一棵三尺高的小树也看不见。而只能望见白茫茫的荒湖里漫生着芦苇。而在缺雨的季节，土地却又干得开裂，像个大乌龟躺在那里，十分荒凉空漠。但是劳动是可以战胜一切的。人们为了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粮食产量，于1958年年初开始向这片荒地进军，经过整整两年的劳动，荒湖被人们征服了。现在这里有了一千二百亩可耕田地，栽了六十多万株果树和用材林，1960年收获十九万多斤粮食，养了几千只鸭鹅。拓荒者们从大自然的手里夺来了这许多财富，在这片不毛之地上点燃起美丽的生活光芒。一座座崭新的村庄诞生了。在荒地上结了婚的年轻人，已为这片土地生下了未来的主人。为了使后一代能知道他们的父辈艰苦创业的历史，人们给这古来无名的土地起了个名字叫“共青湖”。
冬日的共青湖看来并不太秀丽。但茂盛油绿的麦田里却蕴蓄着无限的生机；茁壮的幼树正在泥土中伸延根须，准备着开花结果。当春天来到的时候，旅客再从这里经过，会看见原来的荒湖上绿树成荫，田园似锦，而这正是战斗在农村的人们，给这片土地着上的青春色彩。
这就是小村的两年来的经历，同时也是它的全部历史。我真想叫所有从这里经过的人都知道这一切，让他们向熟识的人们传扬。而同时，我也希望了解沿路所有地区、千万村落所发生的类似变化。如果可能，我真想坐上火车一站一站地停下来，挨村挨庄地访问，和人们畅谈在党的领导下所走过的光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