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不屈的船员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阿尔巴尼亚通讯

英勇不屈的船员
本报记者　王英秀
对于阿尔巴尼亚身旁的亚得里亚海，如果用一般的海的概念去想像，你就错了。因为这里没有人们通常说的蓝色的海水，而是一片耀眼的碧绿，简直像一块翡翠。海水绿得透明，当金色的阳光照耀着的时候，它又泛出一层草绿。绿色随着早晚不同的时刻变幻无穷。亚得里亚海像一个披着绿衫的美丽姑娘，不时换着时装。它温柔、恬静，那微微的海涛声又像是同你喁喁私语。我想，任何一个初次来到阿尔巴尼亚的人，都会为亚得里亚海的美丽心醉，被它吸引得流连忘返。无怪阿尔巴尼亚人民那样地爱它！亚得里亚海南边，在阿尔巴尼亚靠近希腊的地方，就是爱奥尼亚海了。爱奥尼亚绿中透着蓝色，比较深沉严肃，它像是亚得里亚的兄长，守卫着绝色的妹妹。
1961年新春的一天午后，在爱奥尼亚岸的美丽城市萨兰达，阿尔巴尼亚最南边的海港，我访问了经常航行在亚得里亚海上的“阿里·卡尔门迪号”汽船。大家知道，“阿里·卡尔门迪号”英雄的船员们坚持真理，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坚决反对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挑衅和威胁，他们的英雄事迹已经传遍了全世界。
当我怀着敬佩和自豪的心情，踏上这只英雄汽船的甲板的时候，船长立刻把我们让到船员的休息室兼会客室。走进这间舱房，一眼就看到了引起他们同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这场斗争的墙报。墙报是一块挂在壁上的不过三尺多长、二尺多高的天蓝色木板。上端画着一只轮船，轮船下边是“水手之声”几个红色的斜体字报头。上面贴着几篇短文，总共不过有四、五页打字纸。
船长按照阿尔巴尼亚接待客人的习惯，先请我吃了酒和糖，然后谈起两个多月前那永远难忘的一天。船员们都聚拢来了，但是这间舱房很小，容不下十几个人，有几个船员就站在门口。
船长名叫弗兰茨·伊瓦奈，才二十几岁，在海上航行也不过六年。他精明强干，谈起话来很干脆。他向记者从头到尾谈起了同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斗争的经过。他说：“那是1960年10月17日吃午饭的时候。我们的船从意大利回国途中遇到了风暴，就到南斯拉夫的格鲁日港口避风。南斯拉夫的海关人员、港口代表和警察来到船上，我们像接待所有客人一样地请他们吃了酒和糖，并请他们帮助购买燃料和请医生，因为年纪最小的水手赫查得了病。他们满口答应着，还在码头上划给我们一个停泊的位置。这时站在一边的南斯拉夫的海关人员走过来……”船长说到这里，站在长桌一端的党组织副书记插上来说：“他就像我现在这样站在这儿。”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这位党组织副书记留着两撇胡子，黑头发卷曲着，两只眼睛很亮。一看就知道是个活跃的乐观的人。船长等大家笑声止住以后，又接着说：“海关代表走过来看我们的墙报。那一期共有三篇文章：第一篇是关于迎接第四次党代表大会的，第二篇谈苏阿友好月，第三篇是关于劳动纪律的。在关于苏阿友好月的文章中，除谈到我国获得的巨大成就以外，也谈到我们的敌人：意大利帝国主义者、希腊保皇法西斯和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指出他们妄图阻碍我们前进的道路。这位海关代表看过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可是傍晚时分，当我们吃过晚饭等着燃料和医生的时候，却来了南斯拉夫国家保安处的四个特务，除了一个曾到船上来过的以外，另外三个人都穿着便衣。他们说什么我们船上写着敌视南斯拉夫的话，这是宣传。说什么在南斯拉夫的国土上不能进行敌对宣传，应当把文章取下来。我说，我们是在阿尔巴尼亚船上，这只船挂着我们的国旗，像在我们国内一样，我们想写什么都可以，我们并没有拿着标语到你们岸上去演讲，怎么能说是宣传呢！”
船长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船员们也一样。这时大家都开始插口，你一句我一句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南斯拉夫特务看到船长立场鲜明，态度坚定，而且不怕他们的威胁，就让了一点步：可以不把文章取下，关于意大利和希腊的话也可以留下，但是仍然无理地要求把关于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句子删去。
船长，这位年青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党员，牢记着党的教导，继承着先辈们的斗争传统，对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爪牙进行了坚决的斗争。面对着南斯拉夫保安处特务的这种无理挑衅，他毅然地说：“文章中一个逗点都不能改！”胖胖的厨师列卡也是党员，他懂塞尔维亚文，当时为船长当翻译，他也抑制不住地向南斯拉夫特务说：“船上是我们阿尔巴尼亚的土地，谁也管不着，你们可以派一千个警察到港口来看着，我们如果上岸去宣传，你们可以干涉。船上的事儿你们可管不着，我们不能允许干涉内政！”双方坚持不下，船长要求退还文件，预备把船开走。特务们走了，临行时威胁船员们再考虑考虑。这时海面上有八级大风浪，像“阿里·卡尔门迪号”这样载重六百吨的小货轮，最多只能抵住四、五级的风浪。
这时党组织副书记立刻召集船上的五个党员开了会。大家一致的决议是：一个逗点都不能改，他们一定要改，就冒风启航。党员水手伊斯马依尔·卓列是个老游击队员，又是壮烈牺牲的游击队女英雄佐娅·卓列的哥哥。他向记者说，他当时是这样想的：“绝不能同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妥协。改动文章等于屈服，是耻辱。宁可淹死在海里，也不能背叛了党的路线。”不只是党员，所有的船员都同样热爱党，为了保卫党的路线和政策不惜一切。船上年龄最大的是水手长阿留什，他不是党员。他坐在旁边不声不响地听着我们的谈话。党组织副书记指着他告诉记者：水手长当时跑到我的面前说：“不能改文章。你们青年人可能不很清楚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真面目，我可是看透了他们。我在亚得里亚海上跑了二十年；如今的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同南斯拉夫有皇帝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要改文章，我们走！万一我们真的牺牲了，党和霍查同志会照顾我们的孩子。”书记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指着站在舱门口的青年人说：“我们这位十八岁的小水手、青年团员赫查发烧到三十九度，听到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挑衅，歪歪斜斜地从床上站起来说：“我完全同意你们的意见。我不要医生。”
这样，十一个船员团结成一条心，决定离开南斯拉夫的港口。最初他们要求到一个小岛去避风，南斯拉夫人仍不答应，却说只能到他们指定的另外一个小岛，而那个小岛附近暗礁很多，在风平浪静的白天都相当危险，何况在这大风浪的夜晚。修正主义者显然想置船员于死地。船员们十分气愤，质问港口代表为什么不遵守国际公法。港口代表无言以对，转过头去看保安处特务的眼色。这群特务还是决定把倔强的“阿里·卡尔门迪号”赶向风浪滔天的公海。这时已是晚上八点钟，海上狂风在呼啸，波浪掀起小山般的浪头，但是，船上十一颗爱党爱国的年轻的心都坚定不移，他们斥退了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无理威胁，毅然地驾着汽船启航了。他们勇敢地同狂风巨浪搏斗了二十多小时，最后平安到达阿尔巴尼亚最大的港口都拉斯。
英勇的船员们的事迹迅速飞遍了整个阿尔巴尼亚，人民赞扬他们，因为他们表现了阿尔巴尼亚人民英勇不屈的战斗传统；人民爱他们，因为他们表现了对劳动党的热爱。著名的民歌演唱者托姆·尼科拉把他们的英勇事迹编了一首动听的歌，而且已经在舞台上演出好几次了。我在地拉那看过他的表演。这位自弹自唱的歌手，留着两撇稍带滑稽的小胡子，穿着白色绣红花的民族服装，戴着一顶白毡帽，弹的是长颈、两根弦的类似三角琴的民间乐器。当他斜着头，微闭着眼睛，用那高亢拉长的民歌调子讽刺南斯拉夫修正主义者的时候，唱着“宁可葬身大海，也不向修正主义者屈膝”歌颂人民英雄的时候，剧院里响起了多么热烈的掌声啊！人民赞扬他们，国家也奖励了他们：船长、党组织副书记和水手伊斯马依尔·卓列得到了勇敢勋章，其他八个船员得到了勇敢奖章。这艘光荣的汽船得到了三级自由勋章。（附图片）
“阿里·卡尔门迪号”的部分船员站在他们的英雄船的甲板上。前排左起第二人是最年轻的十八岁的船员，左起第三人是船长弗兰茨·伊瓦奈，左起第四人是党组织副书记。站在后排高处的是游击女英雄佐娅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