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菲德尔的谈话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同菲德尔的谈话
　　〔阿根廷〕阿尔弗雷陀·伐莱拉
菲德尔是豪爽的，活跃的，充满生命力的，他一下子就在自己周围造成一种感染人的亲切气氛。我已经在群众大会上或人群包围中看到过他，在街上人们走近他，和他握手，并且开始生动地交谈。今天他在土改委员会大楼第十层上自己的办公室中接见了我们。他一边听对方谈话，一边吸着自己常吸的雪茄烟，然后突然扔掉它，带着微笑或皱着眉头开始讲出自己的想法。在这位士兵和知识分子身上有些青年人的特质和许多从人民中出身的人的特质：直爽、热情、朴实。他用很大的手势补充所谈的思想，讲得很流利，有时突然愉快而兴奋地大笑起来。
我们谈到裁军，谈到古巴用任何手段坚决保卫自己独立，同时就是为全面和平事业服务，因为破坏民族独立是准备战争的一种直接方法。
“至于谈到我们，我们没有革新军备，”他强调说，“我们没有原子弹，没有能控制距离的火箭……我们唯一需要的是武器，为了自卫，以防备土匪，防备那些用侵略威胁我们并且正在准备侵略的人。”
甚至在菲德尔坐着的时候，他的高大的身材和健壮的体格也是突出的。他是个热心的运动员，还在大学时期他就是排球、足球、篮球选手，还几乎爬遍古巴所有的高峰。当在马埃斯特腊山上度过岁月的时候，他的身体对这种严峻的生活和极端的艰苦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可以夸耀，自己熟悉那些在他领导下解放了的土地。现在他还时常离开办公室，去到国家的这边或那边，为的是亲自判断，革命政府的决定实行得怎样，合作社里的事情做得怎样，村庄和学校城建设得怎样。
有一次在哈瓦那大学里，一班大学生表现了对革命变革的不满。大学生们告诉我们，当时菲德尔突然意外地出现在他们那里，为的是同这个班辩论，了解他们的论据，反驳他们。他自己力求弄清，这是没有觉悟的思想落后的人们呢，或者是个人主义利益、甚至可能是反革命推动着他们。他也曾突然出现在工人会议上。
菲德尔性格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热情。他带着这种青年人的显著的特性，还在大学时期就献身于争取自由的国内斗争，为了这个目的，以后又手拿武器开始战斗。带着同样的热情，他现在正领导古巴人坚定地抵抗力量强大的外国压力。
菲德尔把吸完的雪茄扔进烟灰碟里，同时在他的嘴上又放了一支新的。
“我们在哈瓦那看到一些街名、胸像，纪念匾额，是纪念那些给国家带来苦难的外国人或古巴人，现在对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已经成了异教徒，我们开始推倒偶像。我们将要召开会议，来重新审查历史教科书，并且修改那些在整整几十年时间内污蔑了拉丁美洲的地方。”
在其余的问题中，我们提到一个没有使古巴人感到兴趣、但却在国外热烈讨论着的问题：为甚么不进行选举？我们知道古巴人民对这件事抱着一致的否定意见，但想知道菲德尔的意见：
“你们看到了，这里有谁对这事不安？我们将有议会，而在那时我们将建立适应革命的政治机构和社会机构。但是开始时要进行反对饥饿和不平等的斗争，要实现经济改革和社会改革。然后，从事政治活动的时期就将到来。敌人想人为地煽起党派的欲望，以便分裂人民并且使他们的力量瘫痪。敌人想隐藏在那些保护他不公正的特权的机构中，并且妄想，我们立即开始粉刷我们还正在建筑的房子，妄想我们用家具布置那座我们正在拆毁的房子……”
谈话继续了很久，其中有一部分我已经讲过了。尽管菲德尔经常给人留下精力无穷的印象，这天他在我们面前却显出疲倦的样子。
“这是因为，”他承认说，“我把昨天和今天混起来了，我没有时间睡觉。我已经一连好多天讨论各种问题，不得不到早晨六点钟才停止。平常我是不这样做的：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干。但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忙乱当中有些站在重要的岗位的人，靠着自己的权力和运气行动而犯下错误。我们授给了他们全权，而现在我们要叫他们守规矩。我们正为集中和监督而斗争，因此我们一小群人不得不管一切，这里谈到行政问题、武器问题或农民问题。我们有经验的领导人不够，所以我们都工作过重。许多第一代革命者死了，而我们的革命不同于一般要延续多年的国内战争，那样就有时间锻炼和造就干部了。我们的革命是出色的，但它没有相应的准备就完成了。”
当菲德尔发表电视演说的时候，街上就冷落了。人们聚集在自己家里或自己朋友那里，为的是看见他和听到他。他的演说一般都延迟到夜里两三点，这会使那些清早要去工作的人感到疲倦。许多人从困难的状况里找到巧妙的办法，一个烟草工厂工人和我谈到这事：
“晚上我回家之后，就洗脸、吃饭，然后躺下睡觉。到十点或十一点钟，就是菲德尔开始演说的时候，妻子叫醒我，我们听他演说，然后我重新躺下睡到早晨六点……”
尽管第二天他的演说全文会在报上发表，大多数人民还是更喜欢直接听到自己的总理的声音。如果有些天他没有讲演，古巴人就要不安地交谈：“不知为甚么很久没有听到菲德尔……”
古巴革命的敌人幻想革命失败，妄想能够杀死菲德尔。但是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他死了，他的战友能够代替他，而这对反革命不能算是很好的慰借。他的战友宣布说，如果总理受到谋害，他们将毫不拖延地采取严厉措施对付所有的国内外凶犯。古巴人民完全赞同他们的声明，但是古巴人为自己领袖不安。在菲德尔公开演讲的时候，人民群众时常发出忠告：“保重自己，菲德尔！”
“但他没有保重自己，”科蒙多罗旅馆的侍女向我抱怨说，“我们要共同一致地保卫他……”
用这种共同一致的精神，他们扑灭甘蔗种植园的火灾，或者在荒地上开辟出花坛和公园，并且准备着给任何的侵略以反击。在古巴，真正是万众一心！
〔梁有节译自《革命的古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