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活”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四川通讯

“老有活”
李树嘉
一天晚上，朱大婶从食堂往家里走，看见前边有一个人，不知道在石头上砸什么，叮当直响。她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荣德叔。她问道：“这么晚了，您不睡觉，又砸什么呢？”
李荣德停下手里的活，说道：“队上刚开完会，为了大办粮食，明天要上山开荒地去。我把这锄头安结实，好跟年轻人比试比试呀！”
“怨不得人家都叫您‘老有活！’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有这么好的精神，还要跟年轻人比试比试，只怕队长不让您去哩！”朱大婶一边走着一边说。
四川眉山县崇礼公社新光大队的社员们，都管李荣德叫“老有活”。的确，李老汉一心为社，从来没闲过手，因此落得了这个美名。
说起“老有活”参加开荒，还有一段生动的故事。在一个傍晚的社员大会上，队长李绍安公布了生产队与大队签订的“三包一奖”合同，大伙都议论着怎样实现超包产的事。会上，很多社员提出上山开荒扩种的建议，一些年轻人当场报名参加，并互相挑战竞赛，决心要在超包产运动中显身手。李荣德蹲在墙角，嘴里吧嗒吧嗒抽着烟没吭声，心里却说：“年轻人甭嚷嚷，明天山上见！”散会后，李老汉想找队长报名参加开荒，可是几个队干部在继续开会。他左等右等，见会还没散，自己上山的工具又没准备好，心里真有些着急。于是，他闯进办公室，向李绍安说：“队长！我找你有句话说，你出来一下。”队长出来了，他把嘴贴在队长耳边，低声说：“开荒得算我一份！”队长一听，噗哧笑了，说：“你年纪大了，不行！”李老汉很不高兴，说道：“刚才我跟记工员说了半天，他也说我年纪大，不给我登记名字，你也这么说。”停了一停，他一拍大腿说，“队长，你瞧着办吧，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说完，他就赶回家里修锄头，一直把锄头整好才去睡。
第二天清早，开荒的大队人马刚走到山前，头前领路的小张一看山上有人弯着腰在刨什么，便喊道：“瞧哇！那是谁在开荒呢？”几个小伙子说：“走！去看看。”他们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李荣德，便说：“老有活，怎么你也来啦！”李老汉仰起头说道：“年轻人，快干吧，看谁开得快整得好。”
这时，支部书记和生产队长已走上来，见了李老汉嗔怪道：“荣德叔，你跟我们演开戏了！”李老汉笑着说：“本来是地里人，关在笼里哪行？”支部书记和生产队长没办法，只好让他留下来。
开荒队向荒地发起进攻，东坡沟沸腾起来了！年轻人劲猛，可没有经验，一锄下去“当啷”一声，火星四溅，震得虎口痛。徐长发说：“这个地是牤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李老汉见了，哈哈大笑起来，他夺过徐长发的锄头说：“开山荒，你们得跟我学习。山有山缝，土有土脉，你得先找缝，再下锄。”说着他便刨了起来，看他好像不大费劲，一锄却挖得老深。人们围着他，他就趁此给大家讲解开山荒的技术。然后，他又到各处检查、辅导。队长看了对他说：“荣德叔，你当我们的技术指导吧！”李老汉答应了他的要求，一面指导大家开荒，同时自己也干得挺欢。就这样，他受到了大家的称赞和队的表扬。
晚上，老饲养员看见李荣德，笑着说：“老有活，你真行啊！听说你开荒立了功，又上了光荣榜啦！”李老汉却说：“咱这山村，不这么干怎么行，今年咱们争取粮食大丰收，好日子还在前头呢！”他在院里转了一遭，向老饲养员说：“队上积了这么多肥，该动手往山地里运了。”老饲养员说：“眼下人手紧，准备过两天突击送肥。”
李老汉没说什么，他心里打定主意……。第二天清早，李荣德就赶上三头牛上山送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