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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二伯”当选监委会主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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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5-25
第2版()
专栏:河北通讯

“倔二伯”当选监委会主任
河北日报记者
去年农历腊月的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河北霸县堂二里公社胡家岗大队党支部书记任尚青听到窗外有人喊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人称“倔二伯”的苏清河。他想:“大清早他来干什么?谁又惹了这个倔老头子呢?”任尚青走出门,连忙问:“怎么了?”
数九天气寒风刺骨,苏清河的眉毛和胡须上挂了一层白霜。要是往日,一见尚青早就发作了:“你们干部管什么用!?”把眼一瞪,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你再问第二句——甭想。
可是,这一次,苏二伯全然两样。他放下粪筐,走进屋,坐下来,慢慢地说:“山药窖东边的柴禾丢了!我今天早晨看见柴垛少了一块。要找就得快找,丢也是夜里丢的。”
“倔二伯”竟是心平气和地为队上的柴禾操起心来了。
任尚青让苏清河等着,找队长李广起问明了情况。原来是前两天队委会决定给孤老户王丙文一百斤柴禾取暖,是王丙文破了垛。任尚青、李广起把这事情向苏二伯解释清楚了,一再表扬他做的很对。苏老汉这才放心地“噢”了一声,点点头,背起粪筐走了。
苏清河走了以后,任尚青对李广起说:“整风以后,很多人变了样,苏二伯是不是也要变?”李广起迟疑地摇了摇头:“这老汉脾气没准。”任尚青心里可觉得老汉的情绪和往常确实大不相同了。“倔二伯”这人
说起“倔二伯”,胡家岗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的“倔”脾气。谁要是不听劝解、不服教育,或者大人管教不听话的孩子,就拿“倔二伯”来做忌讳。苏清河为什么养成了这个脾气呢?他大半辈子真称得起“愁神”下界:五岁上爹死娘嫁,跟着伯父长大;家中垅地没有,十几岁就给地主扛活,一直扛了四十来年。真是受尽了压迫和剥削,以致养成了这样一付倔脾气。
“倔人好说直理”。别看苏清河是这么个倔脾气,人们可都说他为人正直。1946年斗倒了地主,翻了身,顺了气,他这才开始有说有笑了,可就是个倔脾气没有改。
“倔”脾气变了
去年秋后,堂二里公社整风整社运动展开了。11月里,召开了一个社员大会,省委书记处书记阎达开同志在这个大会上做了报告。开会的前一天晚上,胡岗生产队的社员们得到通知,都准备去参加会。苏清河这次也破例参加了大会。报告的内容,讲得透彻明白,说的也都是倒了碾子砸了磨——实(石)打实的事情。二伯瞪着两眼听呆了。特别使他难忘的是这样两句话:干部是人民的勤务员,人民群众才是主人翁,两个位置要摆正。
在回家的路上,他独自想:“我这大年纪了,给多少个‘地主家’扛过活,咽下了多少气,现在到了穷人当家作主的一天了,怎么有家不当了呢?新社会不是每人都有一份吗?为什么有事尽往干部身上推,事办不好怎么能光怨干部呢?难道自己只能作个拿活做、拿饭吃的人吗?”想到这里,思想刚要开缝,一颗红心刚要跳出来,一下又合上了。他想:“咱算个老几,咱说话不中用。会是开了,谁知道队上的干部们落实不落实?”队上开社员会讨论阎书记的报告,老汉只说了这么一句:“阎书记的话要全实现了就行。”
第三天晚上,干部们在队部学习党的政策,检查自己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苏二伯在门外悄悄地探听。原来,他听了报告,是来瞧干部们的动静。他听到了一些干部检查自己没有很好执行党的政策和不积极劳动的缺点。从此以后,苏二伯见那几个作了检讨的干部的确变了样:干活顶个,见了社员的面,恳恳切切,有事商商量量。这些情形,二伯全看在眼里,可是心里想:再等等看才算数。
从那天起,队上积极清理账目,把过去借用一些社员的家具,全都归还社员;未付的肥料款,分文不欠地还清了。干部们还在会上向社员承认了自己工作上的一些缺点和错误。这件事使他在会上说出了一句心里话:“真是说到办到呵!”
苏二伯道理听了,干部诚诚恳恳改正缺点的态度也见到了,再想想,今年种啥庄稼都是由老农、社员和干部们商量安排的,真正做到了因地制宜,生产搞得踏踏实实。这一切,他看着顺眼,听着顺耳,想着顺心,倔性子脾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拐了一个大弯,决心要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
主人翁态度
有一天,在会议上,他主动提出了包管全队的二百亩柳树条子。苏二伯过去也给生产队管过树,这一次管树和上一次管树是一样的活,可不是一样的心。这一次管树全心全意,有人说他管树是技术活,应该多记工分。他说:“工分多少不能认的太真了,只要把树管好,咱们队就不愁月月发工资。”
苏二伯的转变,对全队干部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支部书记任尚青说:“二伯也转变了,看起来不是人家‘死脑筋’,是自己领导有毛病。二伯是个贫农,又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公道无私,群众信任,咱以后要好好依靠他。”在安排今年生产活计的时候,队干部把苏二伯和其他几位老农请上当顾问,虚心请教,共同商量。在大家把今年生产大计商量了以后,苏清河提出:“今年开活前,先把房屋泥抹好,来个‘六月连雨把心放’,这是社员们的要求。”队委会一致同意,就让二伯负责计划、指挥社员拉土泥房的事。这消息在社员当中很快传开了,都说苏二伯想的周到。二伯呢?觉得自己在会上说了这么一句话,竟起了这么大作用,还让自己做指挥,他的心乐开了花,盘算得头头是道,指挥得有条不紊。不光指挥,自己也端起大锨,刨土添车。话中用了,眼睛也更管事了,赶着车走,路上见到青年人脱坯不在行,费劲大,他顺便做个样子给他们看。
苏二伯现在不光说话多了,对队的事情关心了,倔脾气也改变了。人们背后议论:“可别说‘山难挪,性难改’,‘倔二伯’的倔性子都变了。”苏二伯过去很少认过错。可是,有一天开社员大会,他迟到了,就腼腆地说:“开会来晚了,讲的话听不全,队上的工作没法推动,下次一定按时来。”
在社员代表会上
半年多的时间,苏二伯的思想经历了一个巨大的飞跃。社员们有事一个劲的找他讲,干部们办事也都离不了他。5月8日,他当选为生产队的社员代表,在代表们公推监察委员会主任的时候,都说监委主任这个角色可不简单,可得要公正的人担任。这时候,人们都把眼睛落到二伯身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苏清河。”这个从来不说客气话的“倔二伯”,也谦让地推辞起来了:“我可不行,我脾气倔。”大家说:“干这事就要你这个公道无私的倔脾气嘛!”
第二天早饭后,临下地前,就见苏二伯在墙上磨一个小盒,小盒口上生了一层铁锈。这铁盒做什么用?原来盒里存放着“苏清河印”四个字的印章。他现在想的不仅是说话中用了,他的印章也要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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