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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与博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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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6-02
第8版()
专栏:

专门与博识
郭预衡
鲁迅说:“博识家的话多浅,专门家的话多悖”。要想博而不浅,专而不悖,就要既博且专。
博与专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我看古时候的专门家,大抵也都是博识家。凡是称得起一个时代的大师,多半都是既有古今中外的知识,又有东西南北的阅历。我国先秦时代的九流十家,在百家争鸣中,都是既专且博。他们既懂得本国,又了解别国,也多少知道一些“夷狄”的事物。孔子不仅深于六艺,还“多能鄙事”,号称“博学多闻”。他还走过许多地方,自称“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墨子是重实行的,但也不是不念书,相传他曾见过“百国春秋”。至于“惠施多方,其书五车”,也不见得全是庄子的荒唐之辞。连庄子本身,我看也确是个不“拘于虚”、不“笃于时”的学者。诸子都博学,大概是可以肯定的。先秦以后,中国的大史学家、文学家和学问家,是司马迁。这又是一个学通古今、足历南北的人物。后人谈学问,有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看这话也可以作“古今中外,东西南北”的注脚。
在外国,类似先秦百家争鸣时代的,是欧洲的“文艺复兴”。在“文艺复兴”时代,许多大师也都是足历东西南北,学兼古今中外。恩格斯说:“那时差不多没有一个著名人物不曾作过长途的旅行,不会说四五种语言,不在许多部门放射出光芒。”(见《自然辩证法》导言)有的人既是艺术家,又是数学家;既是历史家、诗人,又是军事著作家。但这样又不等于“杂”,更不至于“浅”。其实,即使是中国古代的“杂家”,也是“合儒墨、兼名法”,仍然有所专主的。
近代学问的门类繁多,异于古代,能不能作到专而且博呢?这是完全可能作到的。但是,一个人要想把专门学好,却非有一定广博的基础知识不行。基础知识应该包括古今中外,而在古今中外的汪洋大海中,除了现状,我以为尤其重要的是历史知识。毛主席告诉我们:既要研究现状,也要研究历史。我认为,学习历史,是学通古今中外的一个重要关键。历史学的多,不但可以知古,而且有助于知今,有助于研究现状。我还想过:古今的大历史家,一般(不是一切)都是比较有眼光的人物,而中国历代真正有才、学、识的人物,又大抵都兼历史家。汉儒“皓首穷经”的不少,但真有学问的是司马迁;清儒从事汉宋之学的不少,但其中凡是关怀国计民生的,大抵都兼治史学。顾炎武就说过:“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
学历史,对前人重要,对新社会的青年一代尤其重要。他们生下来已是新时代的主人,对于旧社会的一团黑暗无认识,不学历史,便无从比较;不能比较,便无从判断。判断是非,不能只靠背诵马克思主义的结论;学点历史,便可知道以往的结论乃是总结了历史经验的“必然的结论”,这样才可以使自己所学的不是“生吞活剥的东西”,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东西”。列宁说要“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见《青年团的任务》),不仅指历史一门,但我看历史在全部知识财富中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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