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有泉源——记安东日用化学厂扩大原料来源的几种作法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脚下有泉源
——记安东日用化学厂扩大原料来源的几种作法
新华社记者　谷峰　金源清
一些以农产品作为主要原料的轻工业工厂，如何寻找新的原料门路，尽量减少农产品原料的用量，是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最近，记者就这个问题，在安东日用化学厂做了一次初步调查。这个厂生产的牙膏、香皂等主要产品，需要农产品原料的数量很大。按照今年头五个月的实际需要，生产牙膏用的主要原料之一的淀粉，缺少两吨半（折合粮食五吨多）；甘油缺少十三吨多。其他各种油脂原料和调香原料也不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采用新原料，主要产品牙膏的产量达到五十万支也不容易，但现在却生产出了四百八十七万支，赢得九个五十万支。另一种产品香皂，三个月就生产了三万块供应市场。此外，皮鞋油、雪花膏、冷霜、头油、香粉、香粉蜜、胭脂等化妆品，也都超额完成了计划。这个厂的事实给人们一个启示：新的原料来源，真是“远在天涯，近在咫尺”，在人们的脚下，就潜藏着大量可以利用的新原料。
“废”字新解
有些东西，由于人们开始没有认清它的“庐山真面目”，便标上“废”字头，白白地扔掉。一旦揭开它的奥秘，原来那些无用的废物，也会产生很大的价值。安东日用化学厂在生产牙膏原料糖精的过程中，最后一道分析工序，需要盐酸作原料。因为盐酸一时供应不足，糖精生产不出来，影响牙膏生产。后来，职工们从糖精生产的头一道工序，也就是磺化反应工序产生的废气中，找到足够的盐酸来源。过去，一面四出采购，一面把这种可以变成盐酸的气体，当作废物放到天上去了，而且因为它曾经腐蚀过厂房铁瓦，还被看作是“有害的废气”。可是，当人们通过技术革新的方法，发现它的真正用途之后，只安装上一个小型真空泵，几个玻璃管子，瓶内加些盐水，就把这种“有害的废气”变成有用的盐酸。现在，每生产一百斤糖精，后面工序需要二百斤盐酸，而头道工序就产生二百多斤盐酸，正好满足需要。在这个生动事实的鼓舞下，人们开始在“废”字上头大作起文章来。
油脂，是这个厂生产牙膏泡沫剂——皂料的重要原料，而另一种主要产品香皂，也要用大量的油脂作原料。过去，在牙膏皂料的生产过程中常常排泄出大量废渣和废液，沿着下水道流进鸭绿江。有人偶尔用它洗过工作服，倒也洗得干净，这件事终于引起人们的重视。经过三十三次试验，竟从这样一摊形同污泥又黑又臭的皂脚中，提炼出可制造中上等香皂的原料。而且，由于香皂不再同牙膏争油料，牙膏的增产也得到可靠的保证。
废物中蕴藏的原料来源，也不是垂手可得的。这里需要解决一连串的技术问题，否则废物仍然是废物。当人们发现皂脚含有一些制造香皂所需要的成分以后，却没有提炼这种新原料的技术，有人翻阅过许多有关的技术书籍，也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真正解决问题的是“三结合”小组。这个厂的厂长、技师和有经验的老工人，一边议论一边试验。他们先在一只捣药用的磁盆子里，炼好废渣，再用手捏成块。但拿到机器上加工，却像一盘散沙不成方圆。人们又想了不少办法，或加若干肥皂，或掺若干松香、胶粉，都没能成功。有人想到皂渣杂质和盐分多，脂肪酸少，就不在机器上加工，改在锅里搅香料拌色素，切片烘干打印成型。香皂虽然做成了，但只是低等香皂，裂纹、出水、挂霜的问题都来了。
最后，是一位老工人于广和看出了门道。他看到皂料空干后，好皂漂在上面，杂质沉在锅底，由此得到启发。用小锅熬上几斤皂脚，先用盐水分解，使好皂都漂上来，第二遍用碱分析，把盐打掉，专门取其精华，用机器搅拌香料、颜料和压条打块，就做成含有各种适当成分的好香皂。
我们亲眼看过这种用废渣制成的香皂。一种是虹蝶牌的，香皂呈腓红色，闻着有玫瑰和麝香味；另一块镇江山牌香皂，在碧绿的皂面上，散发着棕榄气味。用来洗脸，像老牌好香皂一样起泡沫，去污效能相当不错。
有趣的是：人们又用制造香皂剩下的废渣制成了洗涤皂，用废液制成了洗涤水。这样，每用二吨油料熬出一缸牙膏皂料，能分解出五百斤皂渣、皂液。从这些过去认为无用的废渣废液中，可以提炼制成一百七十多打香皂，二百斤左右洗涤皂，两吨上下洗涤水。
“代用”的规范
安东日用化学厂在扩大原料来源时，向工业产品和不很缺的农业产品中，寻找各种代用的原料，收到效果。今年头五个月，他们采用增加胶粉、水分的办法代替淀粉，彻底改变了历史上采用粮食做牙膏原料的作法，既节约大批粮食，又保证了牙膏正常生产。采用三氧化二铁代替油溶性颜料，生产黄皮鞋油，不但质量有所提高，成本也大幅度降低。这个厂在采用代用原料上，有一种可贵的作法，就是注意划清合理和不合理的界限。不管采用非缺门的农产品原料代替缺门的农产品原料，或是采用工业产品原料代替农业产品原料，都有一个衡量是否合理的准绳、规范。
从牙膏里淘汰粮食，就是这个厂采用代用原料成功的例子。代理厂长陆永良告诉我们，从1922年开始，中国才自己生产牙膏。自从那时以来，就一直使用淀粉作为牙膏粘合剂。大致上，每支牙膏重量一两一钱六分，米粉占3％到4％。这个厂去年下半年的淀粉耗用量虽然有了降低，也还是占2％。人们感到把“粒粒皆辛苦”的粮食，消耗在口腔里是不合算的。老技师沈汉初经过研究，还从技术理论上论证：淀粉对于牙齿并无任何杀菌、磨擦、洗涤功能。如果调配不好，反会起发酵、分解作用。
但是职工们认识到，从牙膏里淘汰一项“传统”原料，绝不可以马虎从事。他们坚持了一切经过试验的做法。三年前，开始试用一种野生植物白术代替粮食淀粉作牙膏，但发现白术是一种社会需要量较大的药材，并且用在牙膏中，质量也不理想，便放弃了这个方案。后来找到合理代替淀粉的东西，这就是适当增加胶粉和水分的含量。但是，在采用新的原料配方以后，必须保证固体原料和液体原料之间的高度平衡、协调，使水分不至于渗出膏体。人们经过一番钻研，终于找到了精确掌握配方比例的技术。淀粉被淘汰以后，牙膏质量不仅没有降低，还提高了洁齿功能。试验成功了，职工们又经过化验鉴定，将这些牙膏进行摄氏零下十五度和零上四十一度耐寒耐热试验，证明膏体正常，不发生变稀变硬现象。这样还嫌不够，又拿去请使用者鉴定。这样严格的试验，终于使这项革新成果巩固下来。今年头五个月生产的四百八十七万支牙膏所节约的淀粉，折合苞米十三吨。
建立原料基地
在拥有一定技术水平的轻工业企业里，有没有可能开辟多种样式的原料基地，自力更生地解决一部分原料？安东日用化学厂建立芳香原料基地的事实，肯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工厂和附近的公社挂钩，根据自愿互利的原则，共同建立了一个种植二百亩留兰香的基地。种植时尽量利用山地、坡地。这种作法不影响粮菜生产，还能使社员增加收入。去年，因进厂留兰香香料不足，只能满足牙膏产量20％的需要；今年如果不遭受自然灾害，这个留兰香基地可产三吨香料，足够本厂使用。
安东日用化学厂还利用工厂现有的人力、设备条件，办了一个合成芳香车间。现在，这个看来简陋的车间，已经生产出像松油醇、香豆素这样一些生产急需的香料。如松油醇，现在月产七吨，已经自给自足。这个车间在秋季就可以加工留兰香油。这样，今年各种合成的和天然的调香原料，依靠国家供应的数量就可以比去年减少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