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主任”——艾拉洪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新疆通讯

“检查主任”——艾拉洪
本报记者　吕鸿祥
夜里，忽然刮起了大风，维吾尔族老社员艾拉洪从炕上跳下来，推开家门就往马棚奔去。
风越刮越急，艾拉洪老汉的步子越迈越大，老汉检查了马棚，又在村子里检查了一圈之后，回到家里，公鸡已叫头遍了。他的老伴一觉醒来，看他才进门，埋怨他说：“你这老东西，也不怕狼吃了你！一天到晚钻马棚，跑托儿所，人家的母鸡你操心，牛痾稀屎你也管，你这‘检查主任’到底管多宽？”
“各尽所能啊！我本事不大，能管多宽就管多宽！”
新疆伊宁县红旗公社二大队的社员们，谁都熟悉艾拉洪老汉这种脾气。他既不是干部，也没担任什么职务，但他一心为公社。不管寒风凛冽的严冬，还是赤日炎炎的盛夏，每天下地回来，照例村内村外转一圈，检查一遍；逢上刮风下雨，就更忙了。天长日久，社里的许多事情不只是他去检查、督促，找上门来的“检查”，也一天天多起来。记工员的工分账请他去“检查”，队里开干部会也邀他去“检查”，
“检查主任”的名字就这样叫开了。
其实，艾拉洪老汉对社里的事不光是检查督促，看看说说；最使社员敬佩的是他那双闲不住的手，不管啥事情，只要对大家有利，他见着就干，而且非干完不可。
今年春耕时的一个黄昏，艾拉洪照例来到马棚。老汉围着饲草垛转了一圈，在马槽跟前停下了。他见别的马都在争着吃草料，只有那匹枣红马不吃草，搭拉着头，没有一点神。他忙问饲养员麻木孜：“枣红马怎么了？”麻木孜说：“没啥，大概是乏了！”老汉不放心，把枣红马从棚里牵出来，蹓了几圈，再牵到槽头，还是不吃草。停了会，老汉又牵着它，周身上下摸了摸，又用拳头在马肚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喂！卡达克（维语，出了问题）！”
原来，老汉发现马肚子胀得像鼓似的，鼻孔里流着清鼻涕。他想这是马出了汗之后，吃了半干不湿的草，得了胃?。这种病若不立刻治疗，就有危险。他叫麻木孜去请兽医，可是兽医都到牧场去了。怎么办呢？艾拉洪赶紧回家，取出自己的鸡蛋，打了蛋清，调了清油和草灰，用茶壶提回马棚，亲手扒着马嘴，一口口灌下去，然后又脱下自己的棉袷袢搭在马背上，牵着慢慢蹓去了。一边蹓一边对麻木孜说：“马是吃了不好的草病了，现在吃了药，蹓上一会，等泻了肚子，就好了！”他还劝告麻木孜：“牲口是社里的命根子，它不会说话，全凭人去照管哩！”
就这样蹓一会，歇一会，直蹓到天亮，马果真泻了肚，吃草了。他这才松松快快出了一口气，总算大石落地。
艾拉洪老汉在家里手脚不闲，在地里更是事事操劳。凭他五十年的种田经验，什么庄稼该种了，那块田需要浇水，他心里全一清二楚。前些时，正是麦子拔节抽穗急需水的时候，地旱得像老龟背似的。可巧那天下午雨来了。乐得老汉的小胡子翘起来，他从地里刚回来，就忙去找支部书记：“吐尔逊支书，天可下雨啦！”
支部书记深知老汉的脾气，料到他准是来给队上出主意的，便问：“‘检查主任’！有啥打算吗？”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要是雨少赶快松土保墒，雨大要拦洪蓄水，气象台说有大雨哩！”
不久，果然大雨来了。暴雨加上融化了的天山雪水，形成了山洪。滔滔洪水翻滚着，巨浪直奔麦田和村庄而来。这时艾拉洪老汉卷起裤脚，肩着砍土镘，早已闯出了村头。吐尔逊和抢洪突击队刚刚赶上堤坝，那边，堤坝靠山边的地方已被洪水冲开了缺口。艾拉洪老汉手急眼快，只见他扔下砍土镘，扑嗵一声，跳下了水。岸上的社员，也一个个跟着跳下了水，填石，挖土，筑坝。
艾拉洪今年六十二岁，解放前他有一部辛酸的血泪史。七岁上双亲因饥饿、劳累生病，得不到医治而死去，后来妹妹也活活饿死。八岁起，艾拉洪就和哥哥一起给地主当了“卖身工”。直到解放，他才建立了晚年的幸福家庭。 1953年，他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由于他劳动积极，爱社如家，几次被评为“爱社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