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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生活散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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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7-25
第3版()
专栏:山东通讯

矿工生活散记
本报记者 陆超祺 丁乙
山东省淄博矿务局新博煤矿在生活管理方面注意走群众路线。凡是关系到广大职工群众切身利益的办法、制度等,一般都由职工代表大会或职工大会(职工较少的井)讨论决定。例如,由服务员送饭、集体宿舍设立服务员、开办职工家属招待所等,就是职工代表大会决定实行的。新博煤矿职工代表大会的代表是每五个职工选举一个,具有广泛的代表性,经过他们讨论决定的事情,广大职工群众都支持。职工代表大会代表还经常轮流检查食堂等方面的工作。这个矿矿一级有生活办公室,井口、队有生活管理委员会,班有生活委员,都由职工代表大会或职工大会选举产生。这些组织负责搜集和反映职工的意见,并且安排和处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一般具体问题。另外,食堂财务公开。成本一天一核算,十天一总结,一月一公布。各级干部还注意发挥炊事员、采购员、保管员、服务员等的积极性,依靠他们搞好职工生活。
新博煤矿的这些作法起了积极作用。食堂、集体宿舍、家属招待所,一般都办得比较好。
7月初,我们访问了新博煤矿的周家台井。在那些令人难忘的事物当中,有不少是矿工生活方面的。
菜饭送到面前
在矿上的时候,就听人说:周家台食堂的卫生搞得出色。炊具卫生、食物卫生、环境卫生,都分片包干,分物到人,早、晚班炊事员还互相督促。交接班时,发现卫生工作不合格,接班的人就提出批评。采购员、保管员、制做员、出售员也互相监督,保证职工吃得清洁卫生。我们到厨房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室内没有煤屑,地板、门窗、墙壁打扫得很干净,桌子都用水洗擦过。馍馍、煎饼、蔬菜都用干净的保暖布盖着。
太阳渐渐逼近山颠,快下午七点钟了,按照我们的想法,总该是人们成群结队来买菜饭的时候了。可是,来的人断断续续并不多。食堂管理员不是告诉我们,全井职工都在食堂吃饭吗?一打听,原来井下的掘进工人、采煤工人、运搬工人的菜饭,都是由服务员送到每个队的办公室(也有叫休息室的)去的;只有地面上的工人和科室人员才自己来买,他们的人数本来不多,食堂又从早到黑二十四小时营业,所以就餐的人多,食堂却不拥挤。
食堂管理员告诉我们,服务员送饭的办法,是由工人提议,经职工代表大会讨论决定的。一个队两个服务员,一个管白天,一个管夜晚。她们除了送饭以外,还管送开水,打扫办公室,有空闲还帮助炊事员洗菜洗碗;勤快的还主动帮助单身工人缝补衣服。她们都是职工家属,每天工资八角。她们的工资由工人平均分担,每人每月有拿四角、五角的,也有拿一元的,工人多的队,每人少分担一些,工人少的队,就多出一些。工人每天在食堂吃两餐饭(在井下吃的一餐不算),平均每餐最多也不过花一分多钱,却省去许多麻烦,能节省时间更好地休息。
服务员送饭送水的办法很受矿工们的欢迎。我们到掘进二队办公室的时候,正碰上准备上夜班的工人们吃饭。办公室打扫得比厨房还干净。门口附近的大缸盛满开水。工人们围着一条长桌坐着,有说有笑。服务员孔玲荣——一位有了三个孩子的中年妇人,坐在一旁照应。很像一个大家庭。工人董金祥已经吃了个半饱,又想吃点咸菜,不多时孔玲荣便给他买来了。在矿上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工人朱连秀对我们说:“有了服务员,俺矿工可省事啦。上班时用不着早来排队买饭,下了班,先洗澡换衣服,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吃饭。过去的‘煤黑子’,如今变成‘饭来张口,水来伸手’的‘小白脸’了”。经他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集体宿舍的欢乐
一立井旁边有一座矮矮的山,山上整齐地建着一排排的平房。这是一立井的矿工宿舍。家属们在屋前屋后种的玉米已经抽穗,瓜豆也爬上了架,给这座小山平添了几分姿色。站在山上远眺,古老的生产陶瓷品的山头镇,大跃进兴办起来的炼焦厂和钢铁厂,弯弯曲曲的孝妇河,葱绿的田野,一览无余。
傍晚,山头上洋溢着欢乐。在采煤工人张广仁住的一间集体宿舍里,四个小伙子围着一个手摇留声机坐着。留声机播送着著名的山东吕剧演员郎咸芬演唱的《李二嫂改嫁》。他们一边分享李二嫂爱情生活的欢乐,一边挑选唱片。二十五岁的陈德彦却有自己的兴趣,一个人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秦琼卖马》的连环画。婉啭动人的李二嫂的歌唱,对他仿佛就不存在。在前面一排房子里,有的工人拉二胡,有的人弹琴,有的下棋。这是集体宿舍,又是俱乐部,年青的矿工们各有所好,各得其乐。
在掘进一队的集体宿舍里,又别有一番景象。我们去访问的时候,矿工俱乐部正上演《革命家庭》电影,许多工人都看电影去了。剩下来的围坐在土岗上,喝茶,抽烟,聊天。他们从下雨谈到庄稼,从劳动保护用品的供应谈到超额奖,从拆洗被褥谈到家属来访。海阔天空,没有一个中心议题,诙谐里有认真,严肃中有打趣,时而纵声大笑,时而低声争论。
当我们有意地把话题引到集体宿舍管理工作的时候,好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称赞服务员赵荣君老大爷。说他像亲人一样地关心他们,给他们准备开水,准备洗脸水,打扫卫生。该上班的时候,他准时地把工人从床上叫起来;下雨的时候,他替工人收拾晾晒的被服。反正有了赵荣君老大爷,矿工们就感到像生活在自己家里一样。他们觉得,要是没把生产搞好,不但对不起人民,也对不起赵荣君老大爷。
赵荣君老大爷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是一位六十来岁的退休老矿工。他的须发虽已斑白,身体却很结实。他的大半生就是在矿井里度过的。解放以前一般矿工吃过的苦他都吃过,他比一般青年人更懂得人民当家作主的幸福。跟别的退休老工人一样,要想叫他一刀割断对矿山的情怀,在家里过清闲的生活,是很困难的。当职工代表大会决定在集体宿舍设立服务员的时候,他便和别的退休老工人一起,怀着热爱矿山的浓厚感情担负起这个工作。他们负责打扫卫生,送开水,叫班,组织家属帮助工人洗补工作服等。住集体宿舍的人每月拿出一元钱,作为服务员生活费和洗补工作服、添置家具的开支。
从农村来的客人
集体宿舍和家属宿舍之间的一排房子,是职工家属招待所。它原是基本建设工人的集体宿舍,今年6月才改成小单间,当了职工家属招待所。这里共有四十五间房子。每间房里有一张双人床,一张小桌,两张方凳,一个茶壶,三四只茶杯。陈设是简单的,然而对一个临时住宿的小家庭来说,也就够用了。
7月7日,我们去访问的时候,矿长办公室的王佐卿同志正在和四位家属座谈。她们是孔庆云、杨玉华、冯玉珍和李英兰。四人中算李英兰最大,三十来岁,其余三人都是二十四五岁。她们都是从胶济铁路北边的惠民县农村来的。王佐卿同志一边和孔庆云的小女孩玩,一边请她们给招待所提意见。杨玉华抢着说:“还提意见啦!俺们住在这里顶方便的。集体宿舍的老大爷(指服务员)给俺们打开水,照顾俺们到食堂买饭。俺在这里叫人服侍,怪不好意思的。”王佐卿同志又说:要来访的家属多,招待所的房子有限。职工代表大会决定家属每次来住的时间短一些,一般七天,每年多来几次,譬如一年四次,大家看行不行?他的话刚完,一直低着头补袜子的孔庆云笑着说:“四次!有两次就够了。俺在家里还参加农业生产,哪有闲功夫老往这儿跑?”
座谈会结束了,杨玉华邀我们到她的房里坐一会儿。她住的是一间北房,玻璃窗敞着,又粗又高的玉米在窗前随风摇摆,蝉在树上吱吱地歌唱,屋里显得特别安静。我们问杨玉华,这一次该好好住一个时候了吧。她说:“听说俺那里(惠民)已经下了雨,庄稼活忙起来了。俺对象的被褥、衣服也都拆洗缝补好了,俺很快就回去了。”
在招待所门外,我们看见搬运工人张忠林。他三十来岁,高个儿,头戴大草帽,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他有点难为情地对我们说,他爱人就要回家了,领导同志特意叫他今天轮休,好陪爱人进城看看戏,好好玩一天。他还没说完,他的爱人已经穿好一件粉红色衣服出来,催他走了。
新博煤矿的职工家属招待所,是最近根据职工代表大会的决定,本着勤俭办企业的精神办起来的。床铺、桌子、凳子、茶具由矿上供给,被褥、脸盆、毛巾等,由住宿的职工自己准备。家属来访期间,矿上招待看一两次电影。从6月13日开办到7月上旬止,已经接待了四十多位家属。家在外地的职工有了这种同家人团聚的方便条件,许多人感到满意。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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