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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会议上的一场风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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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7-27
第6版()
专栏:日内瓦通讯

日内瓦会议上的一场风波
新华社特派记者
1961年7月21日,日内瓦会议上发生了一场意味深长的小小风波。
事情是发生在会议记录的核实问题上。
上一天,7月20日,解决老挝问题的日内瓦会议,经过了为时两个月的一般性发言之后,开始举行限制性会议,首先就老挝中立宣言问题进行具体讨论。这一天讨论的是老挝中立宣言的形式问题,即究竟是由十四个与会国共同签署一个关于老挝中立的宣言呢,还是由老挝政府单独发表宣言宣告中立,另外由其它十三国发表联合宣言来响应老挝的中立宣言。
在这一天的讨论中,许多代表发了言,美国代表哈里曼先后讲过两次话。第一次他说,由老挝政府发表的宣言“至少应该大致包括我们大家都认为应该包括的各点”,“我们任何人都可以向我们的老挝朋友提出建议,或者评论他们自己的建议。”这个意见,当时就受到中国代表的反对。
在主席宣布关于文件的形式问题留待老挝派出统一的代表团后再议的结论时,哈里曼又表示,“我的了解是我们现在仅仅是讨论一个文件或是两个文件的问题,而丝毫不是讨论在这些文件中应包括什么内容的问题。”哈里曼的解释未遭到任何反对,主席作出的结论通过。
21日,第二次限制性会议一开始,执行主席英国的麦克唐纳首先向大会宣读上一天会议的记录草案,准备征求同意,作为会议的正式记录,这个记录草案中出现了一句美方根据哈里曼发言所作的“注解”。一场风波就此展开。
麦克唐纳读完了记录草案之后,首先声明英国代表团完全同意美国的这个注解。
印度代表拉尔接着正式建议,为了确切地表明全部记录,包括美国的“注解”,是全体一致接受的,在美国的“注解”后边再加上一句:“会议没有异议地接受了这一点。”苏联代表普希金当即表示反对。因为这个注解实际上是美国的保留,并未为大家所接受。
美国代表哈里曼连忙出来解释。他重读了自己昨天在会上最后讲的话:“我的了解是我们现在仅仅是讨论一个文件或是两个文件的问题,而丝毫不是讨论在这些文件中应包括什么内容的问题。”他说:“从主席昨天没有对我的解释表示任何异议这一点看来,很明显,我的解释已经被他和所有在座的人所接受了。”
接着,拉尔先生又发言。他说,记录草案中美国的那句话“只是为求确切起见对(声明)‘形式’应该是什么所作的申述”,因此,应该认为是被大家所接受的。
这时,普希金提醒大家注意,昨天哈里曼在一次发言中曾经表示,会议可以对老挝政府的中立宣言草案提出意见。而这一点正是大会所不能接受的。这点如果作为哈里曼先生的保留意见,放在记录草案里,是可以采纳的,因为每个代表都有权在记录中列入自己的保留意见。但是“我们不能给人这样的印象,即会议已经同意了他的保留意见中所包含的意思。”
这时,哈里曼好像无罪的人受了诬告一样,委委曲曲地说道:“我不了解苏联主席为什么要把我没有说过的话说成是我说的。我并没有玩什么把戏企图诱使本会议接受它所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哈里曼把自己昨天讲过的那句话又重念了一遍。
拉尔先生再一次发言。他说:美国并不是提出什么保留意见。他很抱歉,由于他的建议而惹起了这样一场争论,因此,他表示可以撤销他的建议。
麦克唐纳在印度表示准备撤销提案之后,连忙再一次声明支持美国,并且表示要在昨天的记录上写清楚说,“英国代表团接受美国代表所表示的理解。”
哈里曼接着作了第三次发言。他还是一口咬定昨天会上自己最后讲的那句话,并且说他所作的解释是主席已经接受了的。他说,如果主席的话可以说了不算,“那么,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弄到怎样可悲的地步了。”
话刚讲完,坐在哈里曼后面一个留着小平头,名叫苏里汶的人拿着两份文件走到哈里曼身边,两手在文件上指来指去,满脸陪笑地嘀咕了一阵。哈里曼顿时面红耳赤,连忙举手要求发言。
这时法国代表早已举手要求发言。
主席麦克唐纳说:还有另外一位代表要求发言,但是我看到美国代表又举手了。我料想他也许是想对他刚才的发言作一点补充,因此我请他接着发言。
于是哈里曼作了第四次发言。这次的口气有些改变:“我不想骗普希金先生接受什么东西。我绝对没有这种意图。”说到这里他突然一转,建议把这个问题交给两主席去讨论一下,另找时间来解决。“可能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讲完之后,哈里曼就走出了会场,再没有回来。
印度的修正案撤销了,美国自己也不再坚持,而提出请两主席去解决。但是一直还没有机会表示支持美国的法国代表雅克·鲁从后面赶上来,认真地宣告说:“我表示赞同美国的意见。”
接着,普希金再度发言,又提供了一个重要事实:昨天会后,美国代表团向大会提交了他们的保留意见,这就是记录草案上那句话。普希金说,“请大家注意,这段文字已经超出了哈里曼先生昨天所讲的原话,而我所不能同意的就是这样的保留意见。”
中国代表章汉夫这时发言了。他说:刚才听了两主席之一的普希金先生的讲话之后,我心中原来有的一个疑团,才弄清楚。我看到昨天会议的记录,美国代表哈里曼先生是这样说的:“……我要表示,我的了解是我们现在仅仅是讨论一个文件或是两个文件的问题,而丝毫不是讨论在这些文件中应包括什么内容的问题。”
但是,刚才散发的记录上却写着:“美国代表接受这项决定时是以这样的了解为根据的:它只涉及形式,而不排除对将来载入任何一项宣言内的任何实质事项进行讨论。”这两种提法是有原则上的区别的,前一种提法“不是讨论文件的内容”,这是对的,后一种提法“不排除对任何一个宣言的讨论”,就是要本会议对老挝中立宣言进行讨论,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为什么有这个矛盾呢?原来哈里曼先生在会上讲的是一种话,而会后,美国代表团送给主席列入记录的又是另一种话。原来如此!昨天会后美国代表团塞给主席的东西与哈里曼当时的发言不同;大会没有同意过,也不可能同意,这些话只能把它放在记录里作为美国代表的保留意见。这时疑云弥漫的会场终于开朗了。座位相邻的代表们相互小声耳语,全场活跃。大家的眼光从四面射在美国代表团成员苏里汶身上。
苏里汶要求发言,他说:“昨天会后是我向两主席的代表提出一定要把这项了解包括在那项决定中的。当时我只是回忆哈里曼先生所说的话。要是我当时写出来的同他原来说的看来有出入的话,那要责怪我自己。”
一场风波就此宣告结束。
(新华社日内瓦2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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