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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杀雄鸡,阻止不了天明——评剧本《中锋在黎明前死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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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8-02
第7版()
专栏:

扼杀雄鸡,阻止不了天明
——评剧本《中锋在黎明前死去》
马铁丁
(一)
扼杀雄鸡,阻止不了天明。足球中锋别里特兰虽然在黎明前死去了,但是,阿根廷、拉丁美洲民族民主革命的黎明终必到来,而且已经开始到来,革命的古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
资本主义“曾经在历史上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曾经极大地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曾经“创造了艺术的奇迹”。就是当它进步的时候,革命的时候,也是同它的火与剑一起俱来的,同它的无比的残忍性与疯狂的掠夺性一起俱来的。到了垄断资本主义时代,帝国主义时代,它的进步性、革命性丧失了,而残忍性、掠夺性与腐朽性则是变本加厉地发展。它再也不是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是破坏与窒息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它再也不是创造“艺术的奇迹”,而是把科学、文化、艺术引上死亡的道路。
剧作家奥古斯丁·库塞尼怀着满腔的愤怒,用辛辣的笔触,对以美国帝国主义为首的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集团加以无情的鞭挞和揭露。
任何典型,都是共性与个性的统一。
鲁普斯这个垄断资本家是拉丁美洲、阿根廷的垄断资本家,自然带来拉丁美洲、阿根廷的地区的、民族的个性与特点,但是,如果我们了解到拉丁美洲的大垄断者,他们同殖民主义者,特别同美国帝国主义者的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末,鲁普斯其人其事,又何止存在于阿根廷,它远远超出地区的、民族的范围,它是一个国际性的垄断力量的代表,或者说是一个反动集团和法西斯统治的缩影。
鲁普斯其人,据其自报家门中说:
“我比一切国王还要大。我,恩奈西莫·鲁普斯,是财政、工业和商业的巨头。我是最大的二十二家银行的董事长。我握有十七个托拉斯的股票控制额。我一人就有一百零八个工厂,大概今天还会搞三个工厂到手。我是七十六个大田庄和三十二座宫殿的业主,这还没有算上别墅和城里的房产。此外,还有几处煤矿、油井、甚至几个在矿区和油区新建起来的城市也归我所有。我有自己私人的警察。有整整的一支军队归我调遣。只要下一道命令,立刻就可以发动战争。”
这位垄断资本家,垄断工厂、土地,垄断煤矿、油井,垄断金融财政,垄断宫殿房产……这还不够,还要垄断科学、文化、体育、艺术。资本主义的垄断同腐朽是一对孪生子。对科学、文化、体育、艺术的垄断,也就是舞蹈家不能跳舞,演员不能演戏,足球员不能踢球,因而是科学、文化、体育、艺术的葬送;是天才的毁灭。
要垄断科学、文化、体育、艺术;就要控制掌握科学、文化、体育、艺术的人。要控制这些人,首先要控制这些人的思想灵魂。而控制灵魂,可并不像垄断工厂、土地那么容易,灵魂可以一时受控制,却不能长期受控制,可以一部分人受控制,却不能所有的人受控制。压力越大,反压力也越大;越是控制,也就越是会有反抗控制的觉醒。灵魂是控制不了的!
(二)
“我是多么喜爱笑声和黎明,我是想歌颂那些表现了人民意志的人,正是他们在推动着历史前进并成为光明的未来的助产士。”正是这样,剧作者的同情是站在推动历史前进的助产士这一边的,剧作者以满腔的热忱,对那些表现了人民意志的人欢呼。而剧作者本人就是推动历史前进的一名助产士。
按鲁普斯们的设想是:人民群众一个个甘于受压迫、受剥削、受奴役、受愚弄,而又不知有任何反抗。他们是牛马,但又和牛马不尽相同,他们应有它们的主人所需要的聪明才智——去创造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用以满足主人们贪得无厌的私欲。“奇妙的日子不远了,到那时候我们将处在机器人的包围之中。他们将为我们作工,为我们打仗,踢足球给我们看,唱歌给我们听,还有,说不定甚至会替我们表达爱情,替我们哭和笑,并会替我们讥讽别人。”
难怪鲁普斯异想天开地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对亚当与夏娃,开辟一座繁殖场:一方面是鲁普斯们世代相传的享受,另一方面是亚当与夏娃繁殖无数机器人,世代相传以自己的劳动去供人享受。可惜得很,这样的亚当与夏娃,历史上未曾有过,现在也还没有创造出来,将来也永远不会出现。
别里特兰可以同其他无生物体一样,被查封、被拍卖、被收藏。可是他同其他无生物体又毕竟不一样:因为他有着一颗跳动着的心,敢于进行斗争的意志,从而产生了争自由、争人权的伟大行动。
别里特兰是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热爱生活、热爱自由,热爱踢足球、热爱他的姑母和侄儿……也许他过分善良了,把一切都看得非常单纯。法警来查封他,他是不相信的:“你们查封的不是我的薪金,不是我的家具,也不是我的服装,而恰恰是我本人?”鲁普斯收藏他,他感到奇怪:“……到底这是怎末一回事?”事实教育了他,他已经是“落入蜘蛛网上的苍蝇,被关进金丝笼的小鸟”。不到高山,不知平地;不在失去自由的地方,他就不知道自由的可贵;从失掉了自由中间,产生出争自由的勇气和斗志。从孤独中间,他找到了进行斗争的伴侣。形势压迫着他,群众呼喊着他,亲人——姑母、侄儿想念着他;他觉醒了。宫墙可以收藏着他的肉体,却收藏不住他的心。
“哀莫大于心死”,灵魂未死,热血尚存,在斗争中考验过自己力量的人,总是对未来、对生活充满着信心的。别里特兰神情振奋地走上了绞刑架:
“我进行了斗争,考验了自己的力量。因此,我对自己有了信心,也对别人有了信心。而这种信心是不死的。我已经从绞刑台上望到了曙光。”
剧作者对前途充满了信心,同时却又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他十分清楚:众多的处于奴隶地位的人,觉悟程度并不完全一致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别里特兰一样。诺拉就差一些,汉姆莱特更差一些,人猿暂时还在曚昧状态中,诺拉、汉姆莱特、人猿之间,觉悟程度虽有高低,但诺拉的一个想法:“我只知道我头顶上有了屋顶,也有人赏块面包吃,于是便自己劝自己,一个人有了这些也就够了。”看来则又是大体一致的。诺拉的较为先进在于她开始认识到这种思想的错误、可耻,开始有了反叛的情绪和要求。
一个人的觉悟的提高,是个过程,需要事实的教训,需要先知者的帮助,有时需要必要的等待,需要时间。话得说回转来,即使是汉姆莱特、人猿,剧作者也并没有对他们失去希望,剧作者从他们朦胧的精神状态中看到了觉醒的因素。当别里特兰向汉姆莱特、人猿“推荐自由”的时候,汉姆莱特并不是完全无所谓的。他有过一段话:“归根到底,我也是不幸的人。只不过我看不到出路,因而我认为大家都不幸。可是也许实际上我复仇的时刻已到?也许我拔出剑来在临死前消灭邪恶的时候已到?请告诉我!”大家知道:沙士比亚剧中的汉姆莱特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仇人刺死的。在这里,剧作者的潜台词很清楚:汉姆莱特演员的利剑,并不单纯是演员的道具,而且总有一天是打击敌人的利器。对人猿也不是毫无反映的。当别里特兰问:“这种生活,你,你满足吗?你就不想爬上椰子树,去呼吸自由而清新的空气吗?……”人猿“瞪着闪光的眼睛,高兴地笑着,屏住呼吸听着他讲。突然他变得严肃、忧郁起来,垂下头”。这表明了:人猿面对着冷酷的现实,开始有所思索。
国际垄断资产阶级为了维护所谓“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背弃它的业主”,所谓“没有一个脖子,除非是有资本的脖子,不需要套一根绳子”的两项原则,把别里特兰绞死了,目的自然是:杀一儆百,然而,事实将适得其反:那将不是人民革命觉醒的虐杀,而是从反面进行教育,大大有助于人民革命觉悟的提高。可以预见:诺拉、汉姆莱特、人猿将会跟随着别里特兰,同革命的人民,一起行动起来!
(三)
喜剧把丑恶的事物撕开给人看,看看它们究竟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悲剧把善的、美的事物毁灭给人看,激起人们注意和同情,从而参与改变丑恶现实的斗争。剧本《中锋在黎明前死去》,既收到了喜剧的、也收到了悲剧的效果。
国际垄断资本主义一方面标榜什么民主、自由,什么“自由投票”,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为人的保障,可以在金钱势力的魔爪下,随时“依照法律程序”被拍卖、被查封、被收藏。如果这也叫做自由的话,那不过是被压迫、被剥削、被奴役的自由;被查封、被拍卖、被收藏的自由,有随时失去为人起码权利、起码尊严的自由。那位国际垄断资产阶级的御用律师讲得妙:
“一切有关人身自由的言词到了时候我都会讲的。但是法官们只讲法律根据,可不管什么言词——这些言词只是讲给那些旁听席上的人听的。”
一方面是“奴隶制度已经在上一个世纪就废止了”,另一方面,奴隶制度下的奴隶买卖,不过是在另一个时代,另一种方式下进行。由于偶合和巧遇,在《中锋在黎明前死去》这个剧本在首都舞台上演的同时,恰好欧阳予倩同志改编的《黑奴恨》上演。《黑奴恨》是根据斯托夫人的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子》改编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子》发表于1851年,《中锋在黎明前死去》发表于1955年,时间过去一百多年了,汤姆叔的被拍卖同别里特兰的被拍卖尽管在方式上有所区别,但是并无什么本质的不同。那位国际垄断资产阶级的御用律师所谓奴隶制度已经“废止”,同它们挂在嘴上的“民主、自由”一样,不仅是白日骗鬼,而且是一种自我嘲讽。
鲁普斯的垄断,自然是为了追逐“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高额利润;却又并不尽然,垄断已经成为他的习性、癖好。只要当一切最好的东西受他垄断的时候,他就感到“无比的愉快”。在精神上,就是这个鲁普斯也已经成为垄断欲的奴隶。
鲁普斯虽然死了,但是,产生鲁普斯的社会制度并没有死,新的鲁普斯还会出现的。而且正因为它的死,图穷匕首见,鲁普斯的牵线人、鲁普斯的支持者——绳索大王阚尼斯不得不从幕后活动到公开露面。据说,“阚尼斯的工厂遍布全球,不论在什么地方,如果有了不驯服的个人或者叛乱的人民,需要用绞索去套他们的脖子的时候,密斯特阚尼斯总是一呼即至的。”好得很!这就证明了阚尼斯——这位美帝国主义者不仅是阿根廷的、拉丁美洲人民的敌人,而且是世界人民的公敌;它的公开露面,也就不能不把自己放在受世界人民审判的地位。用绞索去套别人脖子,最后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里特兰虽然死了,但是,别里特兰的精神万古常存;别里特兰倒下去了,但是,千千万万的人站了起来。别里特兰的死,更加激怒了正在斗争的人,惊醒了暂时受蒙蔽的人。革命的斗士牺牲了,革命的婴儿将要诞生;黑夜尽头了,曙光就在前面!
剧作者用夸张的笔,最本质地反映了西方世界当前的现实;
剧作者用伊索寓言式的不自由的语言,进行了争自由的斗争。
整个剧本是政论诗,是诗的政论。剧中人又是剧外人的流浪人是这长篇叙事诗的纽带,不容易表演、也不需要表演的过程,由他来叙说;不醒目的地方,由他来点题。他常常以现实的目击者、历史的见证人的身份来阐明若干生活的真谛。
革命的、进步的文艺家,总是革命的时代精神的表达者,总是人民革命意志的代言人,剧本发表于1955年,1958年古巴民族民主革命成功。剧作者以惊人的政治敏感,呼唤着、预示着拉丁美洲大陆即将破晓的黎明!
(附图片)
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演出的《中锋在黎明时死去》的第三幕——别里特兰(梅熹饰)开始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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