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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明珠红似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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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08-22
第8版()
专栏:

海上明珠红似火
康濯
初夏时分,海南岛的正午已热得如同北方的盛夏。不过那儿却决不是酷暑熏人的气候,在五指山中和环岛的海滩上面,夜晚就还离不开被子,即使是炎天伏暑据说也仍然那样。当然海南地处热带,但我在岛上看到的实在不只是单纯的炎热,而是处处奔放着热火火强烈引人的色彩,处处发散着醉人的浓香。
处处是挺拔入云的绿林,是扇伞垂荫的大树。水稻一年两熟三熟,甘薯和瓜菜哪一天都能种,也都能收。更珍贵的是剑麻和被称为“油王”的油棕,以及种种高级香料和种种海产。说饮料是咖啡、可可都有,说水果更是椰子、香蕉、木瓜、芒果和菠萝蜜,谁也数不清。整个海岛上全都一片绿葱葱,并且浓绿得碧乌乌青翠翠。草本的盆景在那里都宛如木本,许多针叶的、剑叶的和刀叶的植物,更代表着自然界战胜烈日的顽强不屈精神。还有那万种鲜花,斑烂无比;特别是那高耸到半天空的凤凰树,更在枝头顶上满满铺开着殷红似火的花朵,真个是奇花怒放,热烈芬芳。难怪诗人苏轼在离别海南的时光,要吟诵出“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诗句。也难怪好些人都把海南称呼为花团锦簇的热带公园宝岛,称呼为我们祖国的掌上明珠。
不过海南岛热烈醉人的浓香,并不仅仅表现在自然景物的色彩上面,而是主要表现在岛上人民的红火弥天的热情。满怀壮志的贬官苏东坡就跟当地人民结成了患难之交,古代其它被流放岛上的李纲、胡铨等人,至今也依然为当地人民记忆在“五公祠”里。岛上还养育了义胆高悬的海瑞,和粤剧《搜书院》中勇敢的谢宝和丫环。自然这还只是古代的星星火苗,在近几十年我们党领导的革命斗争中,海南解放以前更是二十三年红旗不倒,解放以后又进一步把社会主义的红旗举得更高。而在这几十年中当地人民热情如火的代表人物,像岛上第一支工农红军的创造者杨善集烈士,以及黎族老干部中的全国战斗英雄陈理文和华侨农场中的全国生产模范萧英,这些名字就都述说不尽。我在岛上碰到一些从北方南下的老战友,他们谈起海南,都不约而同地重复着一句话:
“这里各族人民都勇敢,勤劳,热情,都很好!”
朴素的话语饱含着多么深沉的分量!当然他们还曾说到另外一面,特别是许多海南人往往还要再三强调那另外的一面,这就是——正和一个从琼崖游击队成长的同志告我说的那样:
“过去我们远离党中央和毛主席,但却一直在中央和主席领导下进行斗争。并且是哪一个时期更高地举起了党中央和毛主席的红旗,哪一个时期革命就发展得更大!”
那位同志接着说,岛上是大革命时期开始烧起燎原烈火,那就是从毛主席主持的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回乡的同志点燃起来的。抗日时期游击队受到日寇和国民党的夹攻,但由于党中央派来大批干部帮助贯彻了毛主席的路线,部队就从石桥一次大胜仗开始而不断发展。解放战争时期也是由于辗转得到了毛主席《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这一报告,局面便又豁然间大大好转。解放后也仍然是这样,单看目前的农村形势,去年和今春虽然个别地区遭了水害,但像临高县一带,粮食年年增产。而以临高为代表的农村大好形势,也同样是因为认真贯彻了党和毛主席关于人民公社的各项政策和高高举起了三面红旗而得来的……
这段话同样朴素而平凡,但却使人感到刻骨铭心般的激动。我在岛上所见所闻的过去和现在种种明珠般闪亮的事迹,就确确都是那里人民永远高举红旗的热情和意志,同党和毛主席暖人的力量的结晶。
且看五指山腹地的黎族地区,保亭县红旗人民公社的番茅生产大队。队里全都是我们勤劳不屈和善舞能歌的黎族兄弟,战争年代这儿也一直是红旗漫天。但他们在土地关系上却长期保有着一种家族集体所有的“合亩制”,其中有的“合亩”包含了程度不同的封建剥削,有的可还留下了原始公社的残余。曾有人对这种落后的生产关系表示担心,没料想火热的番茅村同党的力量一经结合,村里三个“合亩”和一户单干农民竟早在1954年便组织起了黎族地区的第一个农业社!以后农业社年年扩大,到1958年8月,最后一批“合亩”都自动扫掉了种种远古遗留的烙印,和农业社一道,从原始公社一步登天而树起了人民公社的红旗。我在5月下旬访问番茅的时光,大队党支书王国清同志就还满怀着一步登天以后的兴奋,对着我千言万语,可又不知从哪里开头。
王国清是个退伍军人,是过去五指山游击队的黎族老战士。三十来岁,精瘦干练,嘴里没一句多余的话,神情上更没有一点显声露色的地方。但他在默默不言当中却仍然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他领着我们对着山环水绕的胜景,对着坡上绿葱葱的热带作物和河边挤簇簇的水稻,一开头静静地??眼儿,简朴无华地说道:
“过去,反正是刀耕火种,拜鬼求神。”
旁边公社党委书记给我补充:“过去种地还跟‘送灶’似的,种下了就再不管。”
但即使种下了不管,可也难得种下。王国清和公社书记接着介绍:过去每个“合亩”都有个“亩头”,每年种地和收获都得由“亩头”开始,就像剪彩那样,亩头不动,谁也不能动,限制了人们劳动能力的发挥。又由于迷信鬼神,每个月都有好些忌日不能下地。人们婚、葬、病都要杀牛祭神敬鬼,还得请“娘公娘母”来求神,并租用祭祀用的铜锣——名叫鸽锣,而鸽锣更是黎家的宝贝,一面锣可以换几十头牛,租用的花销自然不小。这一带尽管土肥地厚,但黎族同胞就这样有力气没法使用,水稻亩产都不过百来斤。住的是低矮潮湿的船形草棚,男人穿的“吊?裙”只不过两块粗麻布勉强围遮下体。人们毫无文化,瘟疫四处流行……
现在,王国清同志领着我们在村内转游,我看到的却是男人衣服整齐,妇女的花裙上都编织着黎族特有的图案。船形屋只留下了一处作为纪念,人们都住进了砖房或高敞的草房。民校和幼儿园透着文化的清香,公社医院里内、外、妇产各科齐备。一个妇女抱着孩子看完病以后,走到太阳地里立即撑开了轻盈的布伞。我忽然站下来直望住举着伞慢慢回家的这一对母子,王国清同志好像了解了我的心境,悄悄地笑着对我说:
“我们这里太阳可热哪!现在人们都要买把伞遮遮荫。人们现在还都穿了鞋呢!”
打伞遮荫,穿鞋走路,这都会成为意味深长的事物。但也毕竟是平常的事物,因为这一带过去刀耕火种的土地,如今已普遍使用步犁和精耕细作;今年早造收成不坏。而过去没有任何手艺的黎家,现在也已开始大量编织远销各地的籐器。番茅村并已有了水电站和碾米机。更重要的,是黎族同胞不论在公社化或在使用新农具和学习新的技术上,那迫望和要求甚至比汉族地区还要强烈……谈到这里,公社书记总结经验似地对我说道:
“这里是一张白纸,一颗明珠啊!”
但我却想到白纸上固然最便于画出美景新图,要获得这画图的权利可并非轻易,而明珠的出土也同样并不简单。番茅村处处是红旗,家家的墙头都挂着毛主席的像,就显然都是他们在珍视这画图的权利和明珠的出土。当我们结束了这一次参观,最后走出粮食加工厂的时候,王国清同志虽然还是默默不语,但他跟我临别的握手却握得那么紧密,那么热火;从他那手上,不就全部道出了黎族同胞对于白纸新图、明珠出土和一步登天的感奋,以及要让社会主义红旗飘扬得更新更美的坚强决心么?
而海南岛出土的明珠和白纸新图上的红旗,实在到处都有。著名的兴隆华侨农场也就是在一片荒野上白手起家。现在那儿已处处是热带丛林和奇花异草,热带作物从大量种植的到实验种植的共一百多种,并有好些海南第一乃至全国第一的作物在孕育、生根和结果。农场里更流传着许多白纸绘新图的佳话,那是关于华侨老人韦有培植第一株可可树的故事,关于青年农民赖昆胜繁殖剑麻的创造,这个赖昆胜如今已是华南农学院的学生……
我还想起岛上的莺歌海盐场,传说那里过去一片绿林,日夜莺歌不息;后来一个地主砍光了绿树,歌喉婉转的黄莺跟着也绝迹,那片海从此只剩下了一个引人的名字。但现在那儿却盐田如玉,红旗劲舞,机器的轰鸣热火朝天。还有榆林港外的鹿回头林那个为人熟知的传说——一个黎族青年把一头鹿追猎到再无出路的海边,鹿回头一望,转身又往另一座山上直跑;猎人跟着也回头一望,却见到山上下来一个黎族姑娘帮他捉住了那头鹿,后来这一对青年男女就在那里结婚和定居。他们当然也是白手起家,现在的鹿回头却早已椰林环抱,明珠闪闪,无数的红旗在林上高扬。
海南佳话说不完,红旗数不尽,明珠亮晶晶。这正跟一位在西南沙群岛工作的同志告诉我的那样:
“这里红旗的光芒,往北汇流进了天安门前红旗的海里,往南经过海边突出的岩头那苏东坡题名的天涯海角,一直飘扬到西南沙的国门上面,并在时时问候着外洋的华侨兄弟和邻邦的友人。”
我们祖国这一个红旗如林的热带宝岛,这一颗光华夺目的掌上明珠!祝福你在党的指引下和海南人民滚热的怀抱当中,永无止境地给雕画得最美最新,鲜红如火。
1961年6月30日于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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