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纷纷抢猪娃 一个生产队猪场的访问记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陕西通讯

社员纷纷抢猪娃
一个生产队猪场的访问记
本报记者　缪雨　薛熙
社员们都说村头猪场下的猪娃不少。
我们去访问时，饲养员李正荣不在场里。他的孩子黑娃、狗娃正在猪场起粪。黑娃放下车子，吩咐狗娃去找他爹，自己便带着我们参观猪场。这孩子十三岁了，挺结实的，在猪圈之间敏捷地跑着、指点着。这儿那儿一窝窝的猪娃，有白有黑有花，有些挨在一起晒太阳，有些在老母猪怀里抢奶吃。
这个猪场是陕西渭南县白杨公社盈田大队第六生产队集体办的。在低矮的圈墙下面，两边共砌着七个小猪圈，当中是食架，后面是一小间饲养员睡的炕。
五十多岁颧骨高高的饲养员李正荣进来了，他叫狗娃把一包萝卜种子送给妈妈，就邀请我们到炕上坐坐。
猪场喂着十三头母猪，今年繁殖的九胎猪娃，已经给人抱走了四十五头，留下二十六头还没有出月，另外七头母猪正怀孕。谈起社员抱猪娃的事，李正荣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秋田快收了，不少社员想养猪，都来定猪娃，李正荣掐着指头，给我们数出了一连串社员的名字。王玉杰清早刚来定过猪娃，王保杰家里已经养了一头，还想抱一头……。
李正荣带我们去看猪场种的南瓜。门口只两分来地，点种了二十窝南瓜。瓜蔓爬得满地是，已经收获了六百多斤。李正荣一家把摘下的南瓜，一户一户地先分送给本队社员吃，一斤南瓜换三斤南瓜瓤，已经换来南瓜瓤一千多斤，给猪作饲料。南瓜还没有收完，李正荣的妻子陈秀英又带着孩子在场边洼地上种萝卜了。萝卜也是用来换社员的萝卜缨子做饲料的。在李正荣一家看来，本地的猪饲料真是太丰富了，南瓜蔓、茄子柄、包谷芯、豆叶子、棉花叶子、青草……猪都能吃。收集这些粗饲料，可忙煞了他们一家人。场里碾下的豆叶子，要去挑来，南瓜蔓要到社员家里收来，夏收的青粗饲料可以吃到9月，秋收的青粗饲料可以吃到来年5月。这些东西一装就是几间房，一年到头吃不完。社员也积极帮助猪场收集饲料。我们在门口站了一刻多钟，就看到有两个小学生给猪场割来了两大捆青草，猪场给一一过称，记上工分。有两个小女孩从家里端来了两盆南瓜瓤子。女社员李秀珍邻舍住着几个建筑工人，她把他们吃下的葫芦籽、茄子柄、西瓜皮都给猪场送来了。信用社会计李明初从大队办完事回家，也总要给猪场拣些西瓜皮回来。他们都希望猪场养好母猪，多下一些猪娃。就是这样，猪场收集的青粗饲料，十成也只占两三成，还有许多饲料可供社员家庭发展养猪。
这里流行着一句古谣，叫做“家有十石糠，再和猪商量”。社员们原来不知道猪能吃很多种青粗饲料。有些老婆婆到猪场看见猪吃的是草是树叶子，惊讶地说：“这些东西都能吃吗？”走过来走过去仔细地看，看到猪吃得欢、长得好，还有些将信将疑。社员李景臣的老母亲做事最细心，她特地抱了一头猪娃在家喂着，抱去的时候一尺来长，喂了两个月就长到两尺长，真的信服了。果然“猪吃百样草”，原来对养猪有顾虑的社员，现在也跃跃欲试，养猪信心提高了。
公社化了，生产队办了个小猪场。当时没有专职饲养员，这个养一下，那个养一下，结果十二头猪死得只剩七头。队里一看不行，大家商量去找李正荣，说什么也要他当饲养员。李正荣那时担任保管员、出纳员，队长说别的职务可以慢慢辞掉。李正荣想：咱不是共产党，哪能有今天。既然大伙把猪场看的这么重，我就要下决心把它办好。李正荣当了饲养员以后，不到一年猪就发展到三十二头。老猪场容纳不下，只得把猪娃挡在两个露天的坑里。队里看看实在不行，去年冬天才好歹造起了现在这个猪场。
去年一年，这个猪场共卖给国家十一头肥猪，过春节时又交大队杀了五头。一年积下了四十万斤圈肥，能上六十多亩地。今年社员要求养猪的多，就改以繁殖猪娃为主。
猪场发展了，一个饲养员忙不过来，后来队上让他的妻子陈秀英也当了饲养员。看到社员纷纷抱猪娃，又高兴又越发感到自己责任重。现在他们全家都给猪场忙上了。大女儿金从一清早就出去割一大捆猪草，割草回家又煮早饭。黑娃、狗娃已经上学了，平时只在后半晌放学的时候帮个忙，现在放假在家，成了猪场的好帮手。李正荣爱抚地望着孩子们说：“这些娃呀，一有空就往猪场跑。”
李正荣夫妇热爱猪场，热爱集体，得到党和社员的信任和称赞。去年年终决分的时候，社员们提出要给他家奖励三十个劳动日。可是李正荣不要，他说：“只要把猪场办好，多下猪娃，就是我最大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