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里界集市上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湖北通讯

在五里界集市上
曹葆铭　查雪松　罗重璋
热闹的集市
我们最近到五里界镇，正遇上集市。
这天，天才麻麻亮，四乡的农民已纷纷挑着担子，赶着猪，男的戴小斗笠，女的挟遮阳伞，向镇上汇聚。
这天，集镇也醒得特别早。十一个铁工小组，天不亮就升起红炉，敲敲打打地赶制着三秋农具。供销社的各个门市部，连同卖茶的，理发的，一大早就卸下店铺门板，将柜台桌椅拭抹干净。八点多钟，我们来到牲畜交易场，只听得牛鸣猪叫，人声嘈杂，已有七头牛和百多头猪上市。大小猪都集中在一个大凉棚下，人们也挤在这里看货议价，过秤成交。三个交易员直忙着过秤，打印、记账。
在邻近的正街丁字口前又是一番景象：两旁店铺前面，摆满了密密的地摊，有卖香瓜莲蓬的，有卖活兔鲜蛋的，有卖发网、顶针、烟叶、扇子的，这些都和绱鞋、整伞、修笔、配锁的摊子错杂相间，将青石街道挤得只剩条窄巷。……
供销社的新面貌
今天的集市里，营业最好的是供销社百货门市部。只见玻璃柜前挤满了人，纷纷在试鞋子，挑手帕，选口杯，看衣服，门市部临时增加了两个营业员，还是挺忙。
供销社的经理向我们介绍：在5月初的供销社社员代表大会上，代表们提了不少意见，归纳起来主要是两点：一是营业点太少，时常闹得人挤人，买东西耽误时间。二是货不对路，店里有的群众常不需要，群众要的店里常没有。现在，供销社除了调整了乡里的供销店外，还在镇上增设了十四个门市部，有综合的和各种专业的门市部，也有服务性的茶铺、餐馆等，买东西不用排队，远道来的群众还能在这里喝茶、吃饭、休息。
由丘道弘三人经营的百货门市部，首先改进了经营方法。他们无论在柜上售货或下乡送货，都注意收集群众的反映。每个集市前三天，丘道弘就根据群众的需要，到县里的批发站选货。有时，站里的花色品种不合时令，他们还到外埠去采购。这天，他们就做了一千一百多元的买卖。最有趣的还是张志诚一个人经营的综合门市部。它是设在窄巷里的一间小店，只从社里进货，看来在满足顾客需要上困难挺大。可是，张志诚却将小店布置得琳琅满目，有糖果、糕点、日用杂货、药品，还有香水、汗衫百货和斗笠、农具，一共经营了一百二十八种商品，随到随卖，半夜敲门也卖。他在6月份的计划营业额是两千元，实际卖了四千二百元。最近，他见天热群众需要水果，便向社里建议，在店里增设了一个水果摊。西瓜、梨子一到货，摊前就挤满了人。他在8月上半月已卖了三千一百八十多元。
小农具价格降低了
我们到正街南头四个篾工合作小组，看见几十个工人分别聚在几间大房子里，有的破竹，有的刮篾，更多的是在编制筛子、簸箕，活计忙得很。
有一天，山河公社锦绣大队的社员余元树扛来一床破晒垫，要他们改制成一个簸箕。谁用晒垫编过簸箕呢？工人们都很奇怪。平常很少说话的周长清低头想了想：“他准是急着要用，新的又买不到，才这样作！”便一手接下货来。他将晒垫端详了一会，先剪成一个圆垫，再用竹片圈了起来，终于编成一个簸箕。这给大家很大启发；编新的大簸箕得花一个工，连材料费在内，卖九元一个，而这样修旧翻新，省工又省料，只合两元多一个。大家普遍鼓励顾客将破旧家具送来翻新。这样，篾工组门前码起了一堆堆的破筐子、破垫子，而在后门边上，又摆满了整旧如新的箩筐、篮子、簸箕……他们三个多月翻修了四千多只箩筐、两千多只簸箕和筛子，给群众解决了大问题。
在编制新篾器中，他们也注意节约原料，设法用同样多的竹子编出更多的产品来。过去，他们一根竹子砍头去尾，中间也只劈八层篾。现在，每个人拿起一根竹子，都量了又量，算了又算，除将竹子中间劈成十二层篾以外，二黄篾用来编热水瓶壳子，竹兜、竹梢也用做洗锅刷子。这样，产品的售价也降低了。门前的粉牌上就写着：大簸箕由九元降为七元四角一个，皮箩由十五元降为十二元四角一担，考簸由九元降为六元四角五分，……
名牌的信誉
同人挤人的正街比起来，后街冷清多了。可是就在这后街南头文正兴铁工合作小组门前，顾客也不少。组里的负责人文清泉和堂兄弟菊泉在红火炉旁赶制弯刀，老师傅文林清专门接待顾客。
我们早已听说，“文正兴”是祖传三代的铁匠铺，打的刀斧好，远近闻名。不久前，鄂城县白云公社的社员王正云荡了二十多里的划子，又走了四十多里旱路，来找他们打弯刀。但是，他耽心文正兴的刀或许没有过去好了，只买了一把，到别的三个铁工小组也买一把，回去试一试。结果，他第二次上五里界，就直接找到他们组里的老师傅，说出了他试刀的经过，并且说：“我十六年前就找你家打了把菜刀，前切后剁，至今还用得满好。”一次订购了铲锨、菜刀、沙镰四件。第三次，他不仅介绍了许多亲友上这里来添锄头打刀，还带了十个鸡蛋和三斤多鱼来探望他们。
文正兴在群众中建立起这样的信誉并不是容易的，特别在钢料成份不稳定的时候。前些时，他们进了一批没有牌号的杂钢，究竟怎样淬火才符合钢的性能，做到刃口锋利而又耐用呢？他们一连作了三次试验，头次打了把小刀修脚，二次打了两把弯刀砍柴，三次又打了把刨刀送给本镇的木匠试用，才摸到了淬火的方法。他们打的刀斧，都要能将熟铁砍去一个缺口，而锋刃不卷、不缺，才交出去。他们的产品都印有“文正兴”的标号，凡是夹灰、卷口，不锋利，都包退包换；凡是炸箍、喷口，都包整包修。他们的售价也比集上高10％。
集市为什么这样兴旺？
五里界的集市为什么这样兴旺？据市场管理员刘才银同志说，主要是贯彻执行了党的农村工作和其它有关的各种政策，他说：五里界全区，包括农村人民公社、手工业合作社、供销合作社，曾先后召开了社员代表大会，渔民、作坊、养猪户、耕牛饲养员等也都开了代表会，把党的各项有关政策一项一项地贯彻了下去，这才使这里的集市更加活跃起来。例如，这里曾召开了养猪户代表会，解决了猪仔繁殖等具体问题，全区的猪仔就由三千多头发展为七千多头。猪仔的上市量也就逐月增加，价格也逐渐下降。他们镇上4、5两月总共只成交了五十五头猪，6月份就上升为三百零五头，7月份再上升为四百五十六头，而8月上半月更迅速上升为四百六十五头。手工业社员代表大会开过才三个多月，新恢复和新增加的手工业品种就达一百一十种，竹篾、白铁和圆木的价格也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