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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在绿色的“马路”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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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1-10-21
第3版()
专栏:广东通讯

航行在绿色的“马路”上
新华社记者 林瑞芳
珠江沿河两岸,一到晚上,灯光点点。在有的地段,它像一片星星;在有的地段,又像一串闪光的锁链;间或还像大城市街道中心闪烁着的红、绿交通指挥灯。到了白天,这些灯光都不见了,放眼一望,昨夜的灯光亮处,竖立着一座座漆成红色、白色或黑色的高大标志,有些还像挺着肚皮的大鼓在江心摇晃。这些,就是被称为“航船的眼睛”的航标。
9月中旬,我在珠江水系的部分河道作了一次旅行,了解了广东省内河航标建设的一些情况,领略到了在绿色的“马路”上航行的诱人风光。
从珠江水网的中心——广州出发,向东溯东江而上,可直临福建省边界;向西溯西江直上,可达广西梧州市;向北溯北江与京广铁路并行,可直到和湖南省交界的地方。这东、西、北三条江,就是珠江水系的主要干流,三条江在广州附近汇合后,又在一万二千多平方公里面积的珠江三角洲上,构成一个河道纵横的水网。除了珠江水系以外,省内通航的河流还有东部的韩江、梅江,西部的漠阳江、鉴江等等。全部河道的通航里程达一万多公里。因此,航运在广东的交通事业上,占着很重要位置。
尽管航运如此重要,但是在解放以前,航标建设是不受重视的,仅在西江的一段几十公里河道上设置了几十座航标。那时,航船的驾驶员们,只能凭借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凭借江水的流向、旋纹,猜测江水底下潜伏着什么障碍;依靠死记着的江河两岸的自然物标,如树木、房屋、其他建筑物、岩岸和河心突出的礁石等等,摸索安全航道的位置。可是,江河的水位和河床是经常变化的。譬如东江,几乎全是沙底,沙子经常随流水移动,很难捉摸。时常,上午还是一条很好的航道,下午忽然被一堆流沙堵住,变成了险滩;或者上午是一块沙滩,下午被流水冲刷,又变成了一条很好的航道。即使是最有经验的驾驶员,如果单凭经验、凭江河两岸的自然物标来导航,往往也会使船只搁浅,只能一边缓缓航行,一边探测水位。自然物标又只能在白天才看得见,一到夜晚,驾驶员们就更是无能为力了。因此在解放以前,航行在广东各内河的船只,时常发生搁浅或触礁沉没的事故。
解放以后,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领导广东人民进行了航运建设,在内河设置了航标,为船只安全航行创造了良好条件。到1960年,省内的东江、西江、北江、珠江三角洲和韩江、鉴江、漠阳江、榕江、梅江等主要河流,共已有四千九百多公里航道设置了七千多座航标,东、西、北三江和珠江三角洲的主要航道,都建设了新式的灯标。这些航标,有的设在岸上,叫岸标;有的浮在水中,叫浮标。标座分别漆着红、白、黑等三种颜色,夜晚用灯光表示,灯光分红、绿、白三色,不同的颜色分别标志着不同的航向。这些航标,把航道的方向、界限、水深,航道内和航道外的障碍物等等,标示出来,指导船只无论在白天或黑夜都能安全航行。特别是在东、西、北三江和珠江三角洲的险要航道上,新式航标一个接着一个地分列在航道两旁,形成一条安全“巷道”,船只沿着这条“巷道”,航行在绿色的水面上,就像汽车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一样安全。
为了保证航标完好和标灯准时放光,航标员们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在珠江水系设有航标的河流两岸,几乎每隔三四十公里就设有一个航标站,负责所属河段的航标管理和河道的一般整治工作。每个航标站下面,又分设若干航标点,每个点管辖几公里河段。航标员们每天都要带着探水标尺,在江上测量水深,及时根据航道变化,转移航标位置。在那些设置着旧式航标的地方,每当黄昏降临,航标员们就划着小船,把一盏盏标灯点亮;到次日清晨,太阳刚刚露脸,他们又划着小船,把一盏盏标灯熄灭。他们要经常铲除航标座附近的杂草,维护航标的完好,如果发现航标的油漆剥落了,就要重加油漆,如果旧式标灯的玻璃罩被烟熏黑了,就要把它拭抹干净;新式标灯损坏了要及时修理,电源用完了要及时换新的,保证全部标灯每天晚上都是亮光闪闪。有时,航标员们还要驾着两只小船,在两船之间系上一条大缆,缆上吊着“坠子”,在江上来回探查和扫除河床上的障碍物,这种“扫床”活动,每月至少进行两次。年年月月,不管是天寒地冻,风如刀割,或者是暴雨滂沱,白浪滔滔,航标员们始终坚守自己的岗位,尽最大努力保证船只安全航行。
我曾听说过老航标员陈长的事迹。今年2、3月间的一天傍晚,在珠江三角洲“铁桩闸”航标站工作的陈长,正准备划着小艇去点标灯。但是,突然之间乌云四合,狂风大作,原来平静的江面顷刻之间巨浪滔滔。这时在江上航行,小艇有被巨浪掀翻的危险。可是陈长毫不犹豫,他披上雨衣,跳上小艇,摇动着两支桨,迎着风浪向灯标驶去……终于将标灯点亮。又一个北风狂吼的黄昏,陈长划着小艇,在风浪颠簸中去点标灯。他艰难地爬上北标浮筒,在大风中把灯点亮了。正准备回头再去点南标灯,突然,一阵狂风,把浮筒吹得像拨浪鼓似的,好像就要翻复过来。接着,一个巨浪对着陈长的脑顶压下来,“啪”的一声,绑在浮筒上的小艇掀翻了,陈长被风浪打落水中。浪头把他高高举起,然后又抛掷下去。幸得他熟水性,顺着风浪漂回岸边。等到被人救起的时候,他浑身已经冻僵,昏迷过去了。事后,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大风还要冒着危险去点灯?陈长噙着烟斗,微笑着说:“我不去点灯,夜航的船只怎么办?灯亮了,我也就安心了。”
陈长的事迹,以及我所见到的许多航标员英雄形象,引起我对长年累月守在河旁的航标员们产生了无限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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