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钱（唱词）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五分钱（唱词）
王彻
调调嗓门理丝弦，
唱个小段《五分钱》。
这故事发生在电车上，
那天恰好是星期天。
磨电车轰轰隆隆跑得快，
车厢里一片笑声喧。
乘客们年岁有大也有小，
性别有女也有男；
色采鲜艳看少女，
高谈阔论数青年；
才智体力分强弱，
心情姿态有忙闲。
有一位姑娘最显眼，
留短发上身穿着学生蓝。
雪白衬衫露出硬领，
五官端正脸蛋儿圆。
清彻的眼神含秀气，
简练的谈吐脆又甜。
关心集体成习惯，
积极协助售票员：
帮助孕妇安排座位，
回身来又替大家把票传。
洒脱敏捷人人称赞，
感动得一位大娘发了言。
说：“凡事就怕样子比，
我常将现在比从前，
旧社会出门难迈步，
如今是苦乐万人担。
似这样全国一家相敬爱，
人真想多活几十年！”
大娘说着心高兴，
顺手掏出五分钱，
冲着姑娘说劳驾，
“你替大娘把票传。”
姑娘说声“别客气，
劳驾二字不敢担。”
笑吟吟把钱接在手，
走几步靠近售票员，
售票员这时正扯票，
小姑娘扬着手儿等着递钱。
巧不巧电车走上岔股道，
咯登登车身猛一颠，
这姑娘身子栽斜闪了两闪，
手一松出溜儿掉了五分钱。
叮令令硬币碰上车厢板，
滴溜溜就地划了个半圆圈。
姑娘弯腰刚要捡，
谁想这五分钱存心捣蛋，
古怪刁钻，由着性儿蹦的欢，一蹦两蹦到了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咦，外面倒比里头宽——它溜之乎也跳到马路上面去参观。
五分钱中途下车忒散漫，
作弄得姑娘不自然：
哎，看我办事少经验，
买张车票还丢了钱！
——她舐舐嘴唇背过身去把钱夹取，
偷偷拿出自己的钱……
姑娘做得倒也谨慎，
没想到大娘虽老眼睛尖。
老人家伸手接过票，
拉拉扯扯拽衣衫。
说：“别走，姑娘慢走，
咱俩有账没算完，
人家求你捎的是票，
没求你帮衬银子钱。
送人情也不征求我意见，
年青人办事太主观咧！”
老大娘兴致勃勃说笑话，
小姑娘两朵红云上腮边。
大娘忍不住哈哈笑：
“快给我收下这五分钱！”
姑娘摆手说，“我不要。”
大娘说，“不行，我得还！”
大娘硬往手里塞，
慌得姑娘攥上拳。
老太太撕袍捋带直伸手，
姑娘东偏西闪躲着钱。
姑娘步步往后退，
大娘只管赶向前。
这一推一让不要紧，
惊动了那位售票员。
售票员冷丁吓一跳，
跳在中间左右拦：哎，别打架，别动拳，天大事，坐下谈，撕撕捋捋不雅观。大娘呵，老年要把青年爱；姑娘呵，年轻的应该敬老年！
她没头没脑这一顿劝，
把大家笑得肚肠子酸：
这才叫凭空乱抡手榴弹，
不看目标就拉弦！
售票员明白了真相拍大腿，
“哎呀呀，这是误会呀莫放心间！
大娘你呀快请坐，
姑娘您也甭攥拳；
您二位各争一个理，
可惜理由都不全。
理由不全就片面，
人一片面就主观。
主观没有说服力，
片面难免闹纠缠！
依我说大娘已经花了一份儿，
不能再掏重份儿钱。
姑娘你代人受过非为己，
是协助我们售票员。
叶落归根水入海，
该我拿出这五分钱。
售票员忙三迭四讲一遍，
不好了热闹一下子加了番；
大娘紧跟着姑娘转，
售票员就把大娘拦；
姑娘两只手左右摆，
乘客们只管笑不完。
电车上英才知多少，
没人敢当裁判员！
正在难解难分处，
电车吱嘎到了南关。
售票员开门去收票，
打远处跑来一青年，
推着自行车一辆，
挤挤擦擦到车前。
喘吁吁扬起手来高声喊：
“喂，喂，喂，车上哪位丢了钱？”
哈！这一声恰似一道将军令，
刷拉拉众人的脑袋齐往一边偏，
千百只眼睛盯住他那手，
看准了闪闪发光五分钱！
有人带头喝声采，
霎时间里外欢腾像过年。
慌得青年连摆手，
“这可是别人捡的钱！
大家要谢别谢我，
捡钱的人儿在那边。
引得众人回头看，
他蹬上车子一溜烟。
五分钱二次把车上，
那青年杳如黄鹤去不还。
姑娘禁不住心儿跳，
老大娘双手一拍喊了声天。
人心挨得紧又紧，
难解难分九连环。
电车也为人骄傲，
顺着光明大道猛向前！（附图片）
〔苗地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