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和美酒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匈牙利通讯

　　古堡和美酒
　　本报记者　王崇杰
艾格尔在布达佩斯东北一百多公里的比克山和马特拉山之间。这里有四百多年前粉碎土耳其十五万大军进攻的古堡，也是世界闻名的“牛血”美酒的产地。
壮烈史诗
艾格尔在中世纪就已经是一座美丽繁华的城市。十三世纪中为防止外族入侵，开始兴建城堡。当十六世纪中，土耳其已占领匈牙利大部分地区和城堡的时候，土耳其的统治者一方面想迅速西进夺取维也纳，另一方面还想北上直捣波兰南部边境。这时艾格尔成为尚未被侵占的匈牙利领土上的主要据点和阵地，也是土耳其西去和北上都要首先进攻的目标。当时，艾格尔的形势非常危急。艾格尔的居民们就采取紧急措施，日夜不停地扩大和加固城堡的防御工程，准备迎战。
艾格尔城堡虽然建筑在山上，但它的四周还是山，有的甚至比它还高，不利于固守。这就迫使守卫者不仅要修坚固的城堡，而且要向下发展——挖掘地道。城堡内的地道深达五层，共长十七公里，并同另外一个大城堡和小城堡相联接。这样复杂巨大的工程所以能顺利完成，反映了当时匈牙利人民保卫民族独立的决心和英勇气概。
地道非常坚固和宽广，空气流通，其中有休息的地方，储存物资的地方，有用水的井，点火把的地方，有安置皮鼓的地方。这种皮鼓是艾格尔守兵的发明：用极薄的羊皮蒙鼓，鼓上放一把豌豆，敌人进迫时，马蹄声通过地层传入地道，使皮鼓上的豌豆震动，守卫的人以此来判断敌人的行踪，准备和敌人作战。
1552年9月2日，土耳其装备优良的十五万大兵，气势汹汹，直逼艾格尔城下。当时土军的统帅曾骄傲地下令要一举拿下这座“微不足道”的山城。他们团团地围住了城堡，万炮齐发，山城震荡，烟雾弥漫，十五万大军在锣鼓、军号和嘶杀声中蜂拥而上。这时守卫在艾格尔城堡的只有两千人，其中不少是妇女。虽然众寡极为悬殊，但充满捍卫民族独立的正义感和爱国热情的两千勇士，毫不畏缩，沉着应战，他们同心合力，坚守城堡，准确而狠狠地回击敌人。土耳其十五万大军在三十八昼夜中，连续不断地发起猛攻和冲锋，但守城者誓死抵抗，前仆后继，寸土不让。敌人从哪里爬上城堡，就在哪里被消灭掉或打跑，土耳其的“常胜”大军因此伤亡惨重。
土耳其侵略者于1552年10月13日发动了最后一次猛攻。这时艾格尔城的守卫者已有很多人伤亡，弹药也所剩无几。但英雄们的战斗毅力和守城决心却有增无减。妇女们代替了牺牲的男人拿起了枪炮。在这最后一次战斗中，一些土耳其的士兵曾爬上被打破的城堡缺口，在这异常危急的时刻，守城的妇女们急中生智，用烧开的热水，用烧红的煤炭，用烧滚的油向爬城敌人的头上直泼。这一天黄昏时，敌人只得丢盔弃甲，狼狈撤走。
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同匈牙利朋友们一起参观了古堡和地道。解放后对城堡进行了修缮，对被堵塞的地道进行了发掘。已发掘的有两层，其余三层也在逐渐设法抽水发掘。在堡内设立了博物馆，地道里也陈列了守卫城堡时用的各种器具和武器等。艾格尔守卫战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但英雄们的壮举却永远载入了史册，一直活在人民的心中。民间流传着很多传说，画家们用灿烂的彩笔来描绘当时的情景，诗人们用热情的词句来赞美它，著名的作家卡尔车尼·格佐曾以毕生的精力写成长篇小说《艾格尔的红星》，歌颂流芳百世的艾格尔保卫战。
葡萄美酒
“天下葡萄哪里多，
艾格尔山坡连坡。
人间名酒哪种好？
‘牛血’美酒无价宝。”
——这是艾格尔流传着的一首古老民歌。
艾格尔的葡萄种植和酿酒业有着悠久的传统。这里出产的“牛血”、“兰尼卡”和“丽斯陵克”等名酒，很早就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
艾格尔的居民们现在骄傲地把自己的城市称为“社会主义农业城”。去年春季已全部完成了农业合作化，属于市的有四个合作社和四个国营农场，共计有六千五百霍尔特葡萄园（将近六万亩）。登高远望，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葡萄，犹如波澜起伏、无边无际的碧绿海洋。
到艾格尔的人总是要去看一下这里的“地下世界”。这里的将近五百个大小酒窖，构成了一个地下酒海。我们参观了国营农场的一个酒窖。主人打开酒窖的大门，领我们顺着深长陡峭的石阶走到地窖的深处，这里的地道——也叫做走廊，纵横交叉，四通八达，共长约两公里。走廊的两旁摆满了大酒桶，共藏有数百万公升酒。这个酒窖是几百年前就开始建立的，后来逐年不断地扩大起来。窖内保持着一定的温度，几百年的酒霉布满了拱顶。我们一边走，一边尝着各种不同的酒，尝来尝去，算来算去，也忘了究竟喝过几种酒。
临别前看管酒库的萨波同志热情地请我们用大杯喝举世驰名的“牛血”酒。他幽默地说：“多喝点吧，艾格尔的酒是喝不完的。假如把全城所有酒窖内存放的数千万公升酒一起倒在大街上，说不定还要造成一次不小的酒灾哩！”我们不好拒绝主人的好意，又喝了一顿“牛血”酒。
“牛血”酒是用当地出产的三种优良品种的红葡萄制成的。由于这一带土质适宜，秋季阳光比较充足，管理得法，所以葡萄的含糖量很丰富。这种酒很浓，几乎像蜜一样稠。酒的颜色像深红的宝石，当你把它倒入酒杯的时候，千千万万的气泡反映出虹彩般的光辉来。酒味芳醇［chún］，温和而有力。
我们在艾格尔的日子是去年10月中旬，恰逢当地开始收葡萄。“新生活”合作社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葡萄节”。社长告诉我们，合作化给葡萄种植创造了巨大的可能性；农民以集体的力量开始更新年代已久、产量不高的老葡萄藤，改良品种，兴修水利和改良土壤，并迅速扩大葡萄园的面积；国家的葡萄种植和酿酒研究所、技术实验站及国营农场对合作社也积极给予帮助。
大清早我们就同社员们一起赶到葡萄园。社员们还保持着悠久的传统，清晨在收割前点起篝火来，在火上烤肉。按着古老的风俗，吃的时候大家又开玩笑，又唱歌。然后是吃核桃和一串串刚摘下来的葡萄。傍晚，社员们又聚集在压榨房里。甘甜而有光泽的葡萄汁潺［chán］潺地流入大桶。姑娘和小伙子们化了装，戴着假面具，在压榨机旁跳起民族舞来。人越来越多，门外的草地和广场也很快成为娱乐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