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胡兰走过的路上——纪念刘胡兰同志就义15周年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在刘胡兰走过的路上
　　——纪念刘胡兰同志就义15周年
　　杨垦夫
在晴朗的日子，我随着数不清的脚步来到刘胡兰的家乡。
云周西的路又长又广。多少年来的愿望，化做今日的激动。走了又走，访了又访，我知道在这里不能辨认出刘胡兰的脚印，但却更深地懂得她曾经怎样走在这条路上。
当抗日浪潮掀起，共产党派来的顾永田县长来到这个村庄，老乡们涌向打麦场去听演讲，刘胡兰带着童年的惊喜奔跑在这条路上。
年年月月，跟上奶奶、爹爹上地劳动，到伙伴家去听地下党员们讲烈士的事迹，讲毛主席、共产党，她越来越有力的脚步走在这条路上。
敌人来了，赶忙跑着给八路军送信；漆黑的夜晚，跟上大人到敌人仓库去“反抢粮”；跑出家庭去参加训练班；开会、办冬学、催军鞋、放哨站岗，还跟着担架队上前方；她多少次快步走过这条路上。
一天，她眼里闪出喜悦的亮光跑过村庄，因为，在那间草房里，吕雪梅同志通知她诞生了第二生命：十四岁的姑娘，她加入了共产党。在革命的洪炉里，她成长得多么快，在那些过去的孩子尚不懂人事的年岁，她已成为斗争的先锋，圆润的脸上已是干练和智慧，高高的身材也已是大人的模样。
坚定的快步多少次在这里响，像用青春的笔把革命者的光辉记在大地上。她组织妇女，斗争地主；启发贫农，诉苦翻身。这里响过她对地主的愤怒的质问，响过组织妇女慰问子弟兵的熙攘，响过她工作的忙碌、斗争的坚决、难题的焦急、胜利的欢畅。情况紧急，她从这里送别了转移的同志，自己转回身留在平川坚持斗争。白色恐怖，她从这里把火焰一样的传单散遍四乡。伪村长要破坏村里的革命活动，她从这里领来山上同志们宣判了这恶狗的死刑。她也咬着牙，一桩桩地记下敌人的凶残和行动，从这里传给山上。多么坚毅、刚强。那有力的手，扶起多少群众，干过多少工作，给敌人打击又多么重；那坚实的肩膀，顶住了多大的风险，担起了多重的责任，她像铁梁铜柱一样在危难中岿［kuī］然不动。但是，敌人要下毒手，叛徒把她的名字送上敌人的黑账。
1947年1月12日，阴沉的早晨，敌人包围了村庄。在凶险的时候，她又从这里昂头走向刑场。敌人对她威胁、利诱都不能使她屈服，回答是“怕死不当共产党”！敌人当面铡死六个乡亲想用死亡折服她，回答又是“决不投降！”这是共产党人的气节，白刃当前，其色不变。这是代表未来的革命战士的大无畏的气概，事业必胜，虽死犹生。大喝一声，使敌人丧魂失魄；牺牲一个战士，革命要更加高涨。抿抿头发，整整衣裳，望望乡亲和爹娘，她大步腾腾走过去，躺在铡刀上，长望着天空，坚信胜利的红旗定会在那里飘扬。
年青的共产主义战士牺牲了，严寒的冬天，春雷在这里震响。山上的同志们含泪向山下冲，我们的队伍向敌人复仇雪恨。千军万马从这里驰过，多少战士在她的坟前悲愤地握紧手中枪，最早来到的战士还把渗着她的鲜血的土块装在自己的胸前，为了让革命的铁拳打得更狠，更猛。愤怒的大军向前挺进，终于使祖国的天空，到处红旗飘扬。
刘胡兰倒下了，那雷声却唤起多少万后继者挺身而起。当那难忘的雷声从汾河之阴传到汾河之阳的时候，我知道许多同志就是这样走进党的行列，沿着刘胡兰的路参加革命的长征。我们的前头，曾有多少烈士的脚步，从那时起又添上她的步声。我们过去看见她只是在木刻画和舞台上，然而，每时每刻我们都似乎清楚地望到她的身影，那烈火炼就的硬骨头、铁脊梁，使我们增长无尽的力量。由那伟大的生，我们看到她炼成坚硬的铁；由那光荣的死，她更加显示了铁的坚硬。前驱者，光华四射；后来人，奋发争强。她的名字写在多少面旗上，写在多少人的心上，鼓舞千百万人锻炼、成长，奔向战场。
走在刘胡兰走过的路上，仿佛那强烈的风暴、难忘的雷声、汾河畔的新歌，连着胡文秀妈妈娓娓的叙述和当年的区长陈德照同志回忆的感动，都在心头像波涛荡漾。面前是一条英勇的路，走向胜利的路。这里虽然分辨不出她多少年前的脚印，但我又清楚地听到她新的步声：那是公社工厂的机器的轰响，是大队里汽车的隆隆声，是田野上劳动的欢笑，是革命路上数不清的党的儿女们的坚定而有力的脚步声。迎着满路春风，我听见刘胡兰仍然和我们这望不见头、看不见尾的队伍一起快步前进，奔向共产主义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