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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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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1-22
第2版()
专栏:四川通讯

“第一渡”
新华社记者 王焕斗
嘉陵江上笼罩着银纱般的浓雾。到五更天,“纱罩子”才慢悠悠地散开。这时的嘉陵江,好像还睡眼惺忪[xīng-zhōng]。
“你梦到啥子喽,还不把船撑过来!”对岸有人喊渡船了。
“同志,你们听,那就是有名的‘第一渡’!”老艄翁屈大方解释说:“不论天晴落雨,是冷是热,你早她更早,一年四季都是对岸最先过江的人。”他迎我们上船后,顺手忙将篙竿一撑,喊道:“开船喽!”
扁舟翘着燕尾,抖擞周身水珠,哗啦啦,哗啦啦,离开这个南部县下渡口。老艄翁谈起了这位名叫“第一渡”的陈婆婆的故事。
陈婆婆名叫陈忠碧,住在对面火峰山上。这山,一片红石子地,从前是个“山兔不屙[ē]屎,崖鹰不生蛋”的孬[nāo]地方,每年秋后,简直没见过那山的人过江卖粮。陈婆婆一家更穷。
可是,像这银纱雾蒙不住东山放明一样,火峰山的人——现在是元坝公社一个生产队的社员啦,鼓足干劲改造穷山孬土,摘下了“穷帽子”。单是去年秋后卖的粮食,莫说一条渡船,十条也装不完。山上走下来的人,一个个红光满面。在这场摘下“穷帽子”的斗争中,陈婆婆就是一个模范人物,她在积肥上面立下了大功劳。
近几年,她差不多每天都担着粪桶或粪筐进城,来回几趟,吹风下雨不间断,一天就算积二百斤肥料,一年少说也有几万斤。
她挖了三个很大的粪凼[dàng],担回来的肥料都下到凼里。然后,再到处铲草皮,扫落叶,添上人畜粪尿(她喂了两头猪),沤制好了才向队上交售。大家都说,她周围二十来亩田,全靠她积的肥料,有时还用不完,那片田的收成总比别处高一两成。
她那个队坐船过江的人,常谈起陈婆婆时时不忘积肥争上游的干劲儿:“那么冷的天,她还在掏粪哩!”“她总是不怕麻烦,帮居民打扫清洁。”有一次,船运队朝上水走,唯独她儿子管的船远远掉在后头。她见了气的脸红,抓起縴就帮她儿子拖船,一直拖过十五里外的老鸦滩,到底赶上了船队。转来时还没空手,顺路积了满满一挑好肥。她总也忘不了给队上积肥。
陈婆婆的邻居赵莲英提起她,更赞不绝口。有一回,赵莲英家养的猪,病得直打恍恍,四邻都说活不出来了,催她快卖掉或杀掉。但是陈婆婆说:“你们还嫌猪多肥多啦?”她跟大家争了半天,硬说能喂活。最后,还是她弄回去替赵家把猪喂壮了。赵莲英很不过意,陈婆婆却说:“你的猪粪下到田里,增了产,不是也有我一份吗?”
“我干妈呀,嗯,那才叫积极。”——陈婆婆的小干女咪女子也说,“那天,我睡在她铺上正作梦哩,她一翻身就起来了,连说,‘糟了,今天落在后头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积回来一挑好肥,刚进门,就咯咯咯咯把我笑醒了,你们猜她为啥笑啊,她把月亮当了太阳,到那阵,天还没亮哩!”
小船快靠岸了,老艄翁指着对岸半山腰上杏树下边的一所房子说,那就是陈婆婆的家。她们一家老小,在十几年以前被有钱有势的把头赶出门来,走到这上不挨地、下不贴水的崖坎上,平地搭起一座“船舱”,一直在席棚里住到解放。以后才盖起这所新房。因此,谁要问起陈婆婆为啥那样热心为集体积肥时,他总爱这么回答:“我的房子是哪里来的?我一想到这,就在家里闲不住啊!”
船靠岸时,只见岸边有不少等着过江积肥的人。老艄翁说,最初,只有陈婆婆才起这样早积肥,现在,向她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了。“陈婆婆呢?”“早坐她儿子的运输船过江了。”
“照这样说,她还是第一渡!”老艄翁打趣着与我们告别,顺手又忙将篙竿一撑喊道:“开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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