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湖夜猎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鄱湖夜猎
陈达凡
小雪前后，鄱阳湖上接连刮了几天大风，气温显著下降。湖上的渔船和猎船，都停靠在港湾里躲避风浪。
一天黄昏，风浪渐渐平息了，阴沉了几天的天空，隐约的闪烁着几颗星星，波阳县鄱湖公社打雁队队长石义金，料定今晚一定会停风，加上气温低，大雁、野鸭都会躲藏在靠近湖洲背风的沙滩上和水面上过夜。他回到船舱向猎手们说：“大家做好准备，带足硝子，今晚准会有好收获的。”停泊在湖上几天没有出港的打雁队员，听说要出发打猎，一个个劲头十足，连忙分头作好出发的准备工作。
浮云飘散了，天空布满了灿烂的星光，湖上已是风平浪静。猎手们登上了那一人一只的雁排子。特制的异常轻巧的小船上，前面架好了一支土炮似的大铁管土铳［chòng］，猎手扑在船舱里，面上全都用白布篷罩了起来，船身与水光揉成一色，伪装得使“放哨”的雁儿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踪。
十二只小雁排子分成两队向湖心静悄悄地荡去，没有击起一点水声，就像一片飘落在水面的树叶，随波荡漾。老猎手石义伟率领的一个小队，渐渐的接近了西燕洲，在靠近湖水的沙滩边上，出现了一片小黑点——只有惯于在夜间打猎的人才能发觉；偶尔还听见几声“嘎——嘎”的叫声。距离越来越近了，队员们左手继续向前划去，右手已把火伸到了引线跟前，等候点火的口令。雁排子离雁群只六七十步远了，站在边上“放哨”的孤雁发现了人，“嘎嘎”地连叫。这时猎手们听见老猎人点火的口令，同时燃着引线，火光闪处，轰的一声，一排六支大铳，发出雨点般的霰［xiàn］弹，向成千上万只正酣睡的雁儿和野鸭射去。水上猎手在月光下收捡那铺满沙滩的野鸭和雁儿。
猎手们围坐下来休息。六十多岁的老猎手石义德，借着月色眺望着纵横几百里的鄱阳湖说：“这宽广的湖面真是我们的聚宝盆，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出产多少鲜鱼水产，还能招来成群的野鸭、天鹅和大雁。”五十多岁的石义伟马上应声说：“九雁十八鸭，七十二样无名鸟，这是我们猎人的‘庄稼’嘛！”他边说边比划着手脚，说得大家都格格地笑了起来。
天色将近黎明，大家准备回大船上去休息。于是，轻巧的小雁排子又静悄悄地往汉子湖那边划去。划着划着，发现前面湖上散落着一群白点子，队长向大家说：“把剩下最后的一铳硝就‘照顾照顾’这群肥家伙吧！”天鹅发现有人，咕咕叫着张翅起飞，可是因为身体太笨，一个有十多二十斤，起飞后要靠水面前进好几丈远才飞得起来。老猎人等它一张起翅膀，就发出了“点火”的口令，一排子弹飞出去，刚起飞的天鹅应声落水，这一下又是四十多只。猎手们捡起这毛厚肉肥的白天鹅，迎着黎明的晨光迅速地划到了汉子湖上的“大本营”里，大木船上早已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