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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乡水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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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2-01
第6版()
专栏:

  侨乡水长
  张绰 关振东
从台山县著名侨乡端芬公社到大隆洞水库,一路上尽是那纵横交错的渠道。渠道把我们一直引进峰峦层叠的山谷,一转过山坳,一座雄伟的大坝就赫然屹[yì]立在我们面前,那绿草如茵的后坡上,凸现出五个雪白的大字:大隆洞水库。我们下车后,水库的党支部书记梅健成带我们登上坝顶,这时我们才看到了大坝的全貌:这大坝有五百零八米长,三十六米高,坝面可以并排行驶几辆汽车。两岸的山峰,这时也顿觉矮了许多,山腰已经遁入坝底,山顶只剩下馒头似的土堆。
从大坝往湖里望,最惹眼的莫过于那精致奇巧的天桥水阁了。天桥从左岸向湖心伸展,桥的尽头是一座按照民族传统式样建筑的水阁,水阁原来是
“放水塔”,外部的形状就跟公园里的那些亭台楼阁一模一样,尖顶飞檐,红墙绿瓦,六角的亭身,显出一种古雅的美。我们凭着放水塔的栏杆远眺,只见碧波粼粼,峰影幢幢。
这当儿,老梅已打开了放水塔的门,邀我们到里面参观。起初我们以为这是一间机器房,谁知进去一看,什么机器都见不到,只见绕墙摆着五张木沙发躺椅,中间是一根由下直通到顶的圆柱,上面装着水表和标尺。老梅用脚朝地板敲了几敲,地板空空有声。
“水闸就安装在下面,现在因为要修渠道,所以关了。”声音里充满了豪迈的感情,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这烟波浩淼[miǎo]的水库原来就叫“雷公潭”,这雷公专门在狂风暴雨的时候才逞威风,而当天旱的日子却眯上眼睛睡大觉。现在它才被缚住了,就压在这水塔下面,要它东就东,要它西就西,你说这是多么叫人兴奋的事!
然而,在幸福的日子里,人们也会常常谈起昔日的悲凉。老梅向我们说了一段辛酸的往事。
原来端芬、广海、斗山、冲蒌一带,过去是亢[kàng]旱的地区。1943年的大旱灾,草木焦枯,赤地千里,多少人抛田弃屋,四处逃荒。梅健成的祖母、父亲、母亲和姊姊,就在这一年活活地饿死了,全家只剩下他这个十四岁的孤儿。他咬紧牙根,缚了一根裤带,只身离家给地主当“耕仔”。如今天桥的桥头还刻着一首这样的诗:
“大隆三洞皆荒岭,山洪暴发势如虎,良田万顷成沧海,痕迹犹存忆古今!”这就是当日的写照。在端芬一带,水简直比金子还珍贵。慢说春耕时节,人们要用瓦煲斟水,把一棵一棵的秧苗种下去;就是平时吃的水,也得到四公里远的广海镇或者是五公里外的山底村挑回来。就是到了解放之后,这一带还是一个严重的缺水地区。只是到了公社化以后,人们才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建起了如此雄伟的水库。
一谈到现在的水库,老梅可兴奋了,他霍地站起身,走到墙边指着壁上的一个小木箱,用宏亮的声音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水闸的开关,只要把电钮一按,水闸的铁盖便自动升起来,水就像瀑布一样哗哗嗬嗬地冲出涵洞,翻涌着奔向大小渠道,流进每一个村庄的每一块土地。”我们仿佛听到了水声的巨响震撼着山谷,看见了田野上的犁耙手,兴高采烈地呼喝着大水牛,去年的春耕和夏种时节,老梅可不就是这样威武地站在电钮旁操纵这水闸的么!一望无垠[yín]的田野,听那声声的捷报频传?当下只见老梅一个箭步跳到圆柱前,在水表标尺的玻璃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说道:“这标尺也得听凭我们的命令!”说着,他满含深意地瞥了我们一眼,用右手的一个指头向左右用劲摆动了一下,挺神气的说:“就这样‘滴——搭’一声,就能放出三十八个流量的水,而每个流量可以灌溉一万亩土地!”
湖面上传来几声汽笛的长鸣,这是汽船靠岸的信号。我们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一阵人群奔向码头,忙着起运石块。老梅向外一望,说:“这些石块是从老远的山上运来砌溢洪道用的。我们的溢洪道就快完工哩,你们不去看看吗?”我们高兴地答应着,随即跟他步出放水塔,穿过天桥,跨上了大坝。溢洪道就在大坝右边的小山后面,地层已经铺上了整齐的石块,两壁的石墙也砌起了。我们估量着这条溢洪道如果放起水来,准可以驶过几只大汽船。老梅却满含深意地说道:
“也许这条溢洪道我们这一辈子都用不着,但是我们的水库是为了子孙万代的幸福而建筑的。即使是几百年甚至一千年才有一次洪水漫堤,需要使用到它,我们也要把它建筑得安如磐石,永保安全。”老梅说得对,我们建水库不单是为了今天,而且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我们所砌上的一砖一石啊,都将成为子孙万代幸福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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