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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哈瓦那宣言(全文)——古巴人民致美洲和世界各国人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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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2-15
第4版()
专栏:

第二个哈瓦那宣言(全文)
——古巴人民致美洲和世界各国人民
我们独立的倡导者何塞·马蒂1895年5月18日在中西班牙子弹而死的前夕写给他的朋友曼努埃尔·梅尔卡多的未完的信中写道:“我终于能够写信了……我每一分钟都可能为祖国而死,为自己的职责而倒下去……为的是争得古巴的独立,以便及时地防止美国霸占安的列斯群岛,进而袭击我们美洲的土地。我迄今所作的一切以及我将要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有这样的人民,他们切身关心的是,不让帝国主义者吞并古巴而打开让强横残酷的、鄙视我们的北方吞并我们美洲国家的道路,必须堵塞这条道路,我们古巴人正在用胸膛来堵塞这条道路。私人的义务和社会的义务妨碍他们同我们站在一起,分担我们也是为了他们的切身利益而蒙受的牺牲。我曾生活在恶魔的心脏,因此熟知它的五脏六腑。我手中擎着大卫的投石器。”
还在1895年马蒂就指出了笼罩美洲的危险,并且用帝国主义的字眼称呼帝国主义。他曾经提醒美洲各国人民说:古巴不在鄙夷拉丁美洲人民的美国佬的贪欲面前屈膝,对于美洲各国人民来说,比对任何其他人都更有利害关系。他用为古巴和美洲而流洒的鲜血确证了他死后才发表出来的那些话,古巴人民正是为了纪念他而用这些话作为这个宣言的开端。
六十七年过去了。波多黎各变成了殖民地,现在仍然是殖民地,遍布军事基地。古巴也曾经落入帝国主义的魔掌中。帝国主义的军队曾经占据了我们的领土。在我们的第一部宪法中列入了普拉特修正案,这是耻辱的一条,它肯定了令人憎恨的外国干涉权。我们的富源被帝国主义者所攫取。我们的历史被伪造了。我们的政府和我们的政策曾经完全适应于侵略者的利益。整个国家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遭到窒息达六十年之久。
但是,古巴奋起了。古巴自力摆脱了卑鄙的保护。古巴挣脱了把它的命运同压迫者的帝国拴在一起的链条。它收回了自己的财富,恢复了自己的文化,升起了美洲的自由土地和自由人民的自主的旗帜。
美国再也不能够利用古巴的力量来进攻美洲了,可是,它仍然控制着大多数其他拉丁美洲国家,企图把美洲的力量压在古巴身上。
古巴的历史难道不正是拉丁美洲的历史吗?拉丁美洲的历史难道不正是亚洲、非洲和大洋洲的历史吗?这一切人民的历史难道不正是帝国主义最粗暴、最残酷地剥削全世界的历史吗?
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一小撮经济发达的国家分割了世界,使三分之二的人类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受它们的控制,结果这三分之二的人类不得不为这一批拥有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的国家的统治阶级服务。
历史条件使一些欧洲国家和北美合众国拥有高度的工业发展水平。历史的条件使它们可以统治和剥削其余的世界。
是什么样的动力驱使工业发达的国家进行这种扩张呢?是不是能用他们所说的精神上的“文明”理由来加以解释呢?不,这要归之于经济性质的理由。
在发现美洲后(美洲的发现使欧洲掠夺者远涉重洋,掠夺和剥削其他大陆的土地和居民),发财致富的欲望成了决定欧洲掠夺者的行动的动力。美洲是在寻找通往东方最近道路的过程中发现的,而东方的商品在欧洲是以高价出售的。
在中世纪末期领主和农奴的封建社会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社会阶级:商人和工业商品生产者。
对黄金的贪欲是这个新阶级活动的动力。追求利润是这个阶级在其整个历史中行动的一种刺激因素。随着工业生产和贸易发展,这个阶级的社会影响增长了。在封建社会里得到发展的新的生产力,同封建制度所固有的农奴制度关系,同封建主义的法律、制度、哲学、道德、艺术和政治思想发生了越来越多的冲突。
资产阶级知识界代表宣布了新的哲学思想和政治思想,法律和国家的新概念,它们由于符合社会生活新的需要,逐渐深入被剥削的群众的意识中。在当时,它们是革命的思想,与封建社会过了时的思想相对抗。资产阶级所领导的农民、手工业者、产业工人,推翻了封建制度及其哲学、思想、制度和法律,并推翻了统治阶级,即世袭贵族的特权。
当时,资产阶级认为革命是正义的和需要的。它当时并不认为封建制度能够而且应当是永恒的,而现在它却认为自己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度是永恒的。它鼓励农民从封建主义奴役中求得解放,鼓励手工业者起来反对行会关系,并要求政治权利。专制君王、贵族和宗教上层顽固地保卫自己的阶级特权,宣布君权神授,社会制度永恒不变。在当时,在统治阶级看来,成为自由主义者以及宣传伏尔泰、狄德罗或卢梭这样一些资产阶级哲学代表人物的思想,正如现在在资产阶级看来成为社会主义者以及宣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思想一样,是同样严重的罪行。
当资产阶级夺得了政权并在封建社会的废墟上建立了自己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就在这种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建立了它的国家、法律、思想和制度。这种制度首先固定了其阶级统治的本质:私有制。这样,以生产资料私有制和自由竞争为基础的新社会,就分成了两个基本阶级。一个是占有日益现代化和效率越来越高的生产资料的阶级,另一个是被剥夺一切财富、只有劳动力并不得不到市场上把劳动力也当作一种商品出卖来保证自己生存的阶级。
封建主义的桎梏一被粉碎,生产力就开始蓬勃发展。大工厂出现了,工厂中的人数越来越增多。
最现代化的、技术效率最高的工厂逐渐把效率较低的竞争者从市场上排挤出去。工业装备的成本日益增长。这就需要积累更雄厚的资本。生产的绝大部分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于是,就出现了大型资本主义企业,继而则出现了联合的程度和性质有所不同的卡特尔、辛迪加、托辣斯和财团这样一些形式的大企业联合组织,它们受大量股份握有者,即最有势的企业主所控制。作为资本主义存在的第一阶段的特点的自由竞争,已经让位给那些互相签订协定和控制了市场的垄断资本。
使一小撮垄断资本家能够有几十亿美元积蓄的这笔巨大资金是从哪儿来的呢?简单说,是靠剥削人的劳动得来的。数以百万计的人们不得不用自己的劳动来谋取勉强维持生计的工资,他们的劳动为垄断组织创造出了巨大的资本。劳动人民促成了特权阶级的财产的积聚,特权阶级成为越来越富、越来越有势力的阶级。通过银行系统,特权阶级不仅能够支配自己的金钱,而且还能够支配整个社会的金钱。这样一来,银行和大工业溶合起来,出现了金融资本。怎样使用越积越多的大量剩余的资本呢?利用它们渗入世界各地。为了追求利润,它们开始掠夺一切经济不发达国家的自然财富,剥削这些国家居民的劳动,付给这些国家居民的工资比起不得不付给本国工人的工资还要微不足道。这样,世界上开始了领土和经济的瓜分。1914年,八个或十个帝国主义国家在国外对拥有九亿七千万人口的八千三百七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实行经济和政治统治。世界被瓜分了。
但是,世界上的土地有限,就连世界最边远的地区也已经被瓜分完毕,于是各垄断资本主义国家间就发生了冲突,展开了要求重新瓜分的斗争。这一争夺是由于原先的分配比例不再符合各个发展不平衡的垄断资本主义国家所达到的工业能力和经济实力而引起的。
帝国主义战争爆发了。帝国主义战争使五千万人丧失生命,使几千万人残废,使无法估计的物质财富和文化财富遭到毁灭。在这种事尚未发生时,马克思就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新兴的资本正在从头至脚从自己的一切毛细孔里挤出血和泥垢来。”
资本主义生产制度在提供了它所能提供的一切以后,马上就变成了人类发展的巨大障碍。资产阶级本身从它刚产生的时候起,带来了它的对立物。在资产阶级社会中,巨大的生产资料得到了发展,但是,一种新的、强有力的社会力量也得到了发展,这种力量就是无产阶级,它的使命是把过时了的、衰朽的资本主义社会变成符合人类社会的历史可能性的更高级的社会经济结构,把这些巨大的生产资料变成社会所有,这些生产资料是人民——而且只是人民以其劳动创造并积累起来的。在生产力发展的这个阶段上,以私有制为条件的,并且使千千万万人的经济听从社会上一小撮人支配的那个制度成为完全过时和非常落后的制度。
人类的利益要求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所固有的生产无政府状态、浪费、经济危机和掠夺战争。人类的日益增长的需求和满足这些需求的可能,要求有计划地发展经济并合理地利用其生产资料和自然资源。
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进入深刻而无法解决的危机是不可避免的。总危机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开始的,当时俄国的工农革命推翻了沙皇帝国并在资本主义包围和侵略的极度困难的条件下,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从而展开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从那时起到现在,帝国主义体系的危机和瓦解不断加剧。
帝国主义列强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迫使遭到罪恶侵略的苏联和其他欧亚国家的人民进行流血的解放斗争,这次世界大战的结果是,法西斯主义失败,世界社会主义阵营建立了起来,殖民地、附属国人民起来为争取主权而斗争。从1945年到1957年,亚、非有十二亿人获得了独立。人民的血没有白流。
附属国和殖民地的人民运动是具有普遍性质的现象,它震撼着整个世界,它标志着帝国主义的最后一次危机。
古巴和拉丁美洲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的问题是帝国主义总危机和被奴役的各国人民的斗争——新兴的世界和没落的世界之间的冲突所产生的问题的一部分。为反对我们祖国而发动的令人憎恨的、野蛮的运动,表明了帝国主义为阻止各国人民的解放而进行的绝望和徒劳的挣扎。古巴特别使帝国主义分子恼怒。美国佬仇恨古巴革命的原因何在呢?一个近代世界上最富有、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同整个大陆的寡头势力(他们自称代表三亿五千万人口)在同一个侵略目的下朋比为奸,来反对一个只有七百万人口、经济落后、没有财政或军事资源能够威胁任何一个国家的安全或经济的小国,该如何正确解释呢?是恐惧使它们联合起来并采取行动。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于恐惧。这不是对古巴革命的恐惧;这是对拉丁美洲革命的恐惧。这不是对在古巴通过革命途径掌握了政权的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和中间阶层的进步人士的恐惧;这是害怕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和中间阶层进步人士会在目前受饥挨饿的、受美国垄断组织和美洲各国反动寡头政治压迫和剥削的国家中通过革命途径夺取政权,害怕大陆各国被掠夺的人民会从自己的剥削者那里夺过武器,并像古巴所做的那样,宣布自己是美洲自由的人民。
他们以为粉碎古巴革命,就能驱散折磨着他们的恐惧,赶走威胁着他们的革命的幽灵。他们以为消灭古巴革命,就能消灭各国人民的革命精神。他们胡言乱语,说什么古巴在输出革命。他们以得了失眠症的商人和高利贷者的脑筋,满以为革命就像商品一样,可以买卖,可以订购和借贷,可以输出或输入。他们不知道决定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以为自己的垄断的、资本主义的和半封建主义的制度会永世长存。他们受自己的反动思想的教育,满脑子是偏见、愚昧、主观主义、实用主义和其他思维错乱的混合物,他们对全世界和历史发展的概念是根据他们的剥削阶级利益的。他们认为,革命是在个别人的头脑中或者按照上帝的法律发生和死亡的,他们并认为上帝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他们一直是相信这一点的,上至把第一批基督教徒抛给竞技场的狮子撕成碎片的奴隶制罗马虔诚的异教徒贵族,和作为封建主义和专制君主政体的维护者、在十字架上烧死了新兴资产阶级自由思想首批代表的中世纪宗教裁判官,直到为维护资本主义制度和垄断制度而诅咒无产阶级革命的现在的神父们,都是如此。当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的对抗达到最大程度的紧张,预示着要出现新的社会制度时,任何一个历史时代的一切反动阶级都对自己的敌人采用更坏的镇压和诽谤的手段。第一批基督教徒被控告犯了火焚罗马罪和把孩子作为自己祭坛上的牺牲品的罪行而遭惨死。像哲学家布鲁诺和改革家胡斯以及成千上万的不同意封建秩序的人,都因宗教裁判官控告他们信奉异教而烧死。现在,无产阶级的战士正受到种种迫害,而在这之前,往往是在垄断组织的和资产阶级的报刊上进行极恶劣的诽谤。在任何一个历史时代,统治阶级杀人总是使用了保卫社会、秩序和祖国的口号。他们的社会是拥有特权的少数人压在被剥削的多数人头上的社会,他们的“阶级秩序”是用血和火强加在无产者身上的;所谓“祖国”是只为他们自己服务的,而不是为其他人服务的。他们的所作所为,是要消灭向往新社会、渴望正义的秩序和所有人的真正祖国的革命者。
但是,历史的发展和人类的前进是不会中止的,也是不能遏止的。推动历史真正创造者——人民前进的力量高于统治寡头的意志和恐怖手段,这种力量决定于人民生存的物质条件,决定于要求达到幸福和自由的更高目标的愿望。而每当科学、技术、文化方面的进步提供了这种可能时人就会提出更高的目标。
每个国家的主观条件,即觉悟程度、组织性和领导这样的因素,能够根据发展的大小程度加速或推迟革命。但是在每个历史时期,当客观条件成熟了的时候,迟早人民会觉悟的,会组织起来的,领导会出现的,革命会爆发的。
这个过程通过和平的途径发生或者是在分娩的阵痛后发生,这不取决于革命者,而是取决于阻挠新社会产生——这个社会是旧社会本身固有的矛盾所产生的——的那些旧社会的反动势力。革命在历史中好像一位助产医生,它帮助新生活的诞生。没有必要时,它不使用暴力手段,但是,每当必要,它就毫不犹疑地采取暴力手段来助产,从而给被奴役和压迫的群众带来过美好生活的希望。
在拉丁美洲的许多国家中,革命现在是不可避免的,这不取决于任何人的意志。这是由美洲人现在遭到的骇人听闻的剥削、群众革命觉悟的发展、帝国主义世界危机和被奴役人民的普遍斗争所决定的。
现在正在发生的动荡是起义的正确无误的征兆。现在,整个大陆都动起来了,这个大陆四个世纪以来见识过对人的那种奴隶、半奴隶和封建的剥削,遭到剥削的有土著居民和从非洲运来的奴隶,一直到后来出现的那些民族群:白人、黑人、黑白混血种人、印欧混血种人和印第安人,今天他们共同遭到轻视、遭到屈辱,处在美国佬的桎梏下。但是,他们大家都希望有美好的明天。
在上个世纪初,美洲人民摆脱了西班牙的殖民统治,但是,他们没有摆脱剥削。封建地主承袭西班牙统治者的权力,印第安人仍然过着痛苦的奴隶生活,拉丁美洲人仍然是这种或那种形式的奴隶,在寡头政权的统治和外国资本的压榨下,人民的最微小的希望也化为乌有。这就是美洲的真象,虽然其中有不同的色彩,有少许的差别。今天的拉丁美洲处在比西班牙殖民帝国更加具有兽性、更加强大得多、残酷得多的帝国主义的桎梏下。
在拉丁美洲必然爆发革命的客观现实面前,美国帝国主义的态度是怎样呢?他们想对拉丁美洲人民发动殖民斗争,建立暴力机构,寻找政治借口,并利用和反动寡头势力的代表签订假冒合法的决定作为工具,以便用血和火来镇压拉丁美洲国家人民的斗争。
美国政府对拉丁美洲国家内政的干涉越来越明目张胆和肆无忌惮了。
譬如,泛美防务委员会过去一直是、现在仍然是拉丁美洲军队中最反动的、亲美的军官的巢穴,这些军官后来就被用来作为为垄断资本服务的政变工具。
驻拉丁美洲的美国军事使团,就是常设在每个拉丁美洲国家的间谍机构,它与中央情报局有着紧密的联系,向军官们灌输最反动的思想,并企图把拉丁美洲国家军队变成它们政治经济利益的工具。
目前,在巴拿马运河区,美国统帅部开办了训练对付革命游击战的拉丁美洲军官特别训练班,以便镇压农民群众反对封建剥削的武装斗争。
在美国国内,中央情报局开设了专门学校来训练拉丁美洲特务用最巧妙的方法进行谋杀,而对反帝领袖进行肉体消灭则是美国军事机构所同意的政策。
众所周知:美国驻拉丁美洲各国大使馆正在组织、训练和装备法西斯匪徒,来散布恐怖和袭击各种工人、学生和知识分子的组织。这些纠集了寡头集团子弟、流氓和道德极端败坏分子的匪帮,已经进行了一系列反对群众运动的侵犯活动。
帝国主义最近在多米尼加事件中的行动最明显不过地暴露了它的意图。美国甚至同这个共和国没有外交关系,竟然毫无理由地把自己的军舰开到面对多米尼加共和国首都的海面上,之后,以它一贯的厚颜无耻的态度宣布:如果巴拉格政府请求美国军事援助,那么美国就要派自己的军队在圣多明各登陆,以便镇压多米尼加人民的起义。美国丝毫不顾以下的事实:巴拉格政权是完全非法的,每个美洲主权国家的人民都应当有权利在不受外国干涉的情况下解决自己的内部问题;存在着国际法的准则和世界舆论,甚至还存在着一个美洲国家组织,美国所考虑的只是阴谋阻止多米尼加的革命,重新使人人诅咒的海军陆战队登陆,除了面临危机的非法的独裁统治者的请求外,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来辩护这一新的海盗式的权利观念。各国人民不应该忽略这意味着的一切。拉丁美洲还有着不少这一流的统治者,他们准备在危机的情况下,利用美国人的军队来对付
自己的人民。
美帝国主义公然宣称的这一政策,就是派士兵去反对任何拉丁美洲国家的革命运动,亦即屠杀拉丁美洲工人、学生、农民、男人和妇女的政策,其唯一目的,就是继续维护垄断资本的利益和支持垄断资本的卖国寡头的特权。
人们现在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美国政府和拉丁美洲国家政府所签订的军事条约——这些条约大多是秘密性的,并且总是在无中生有的、从来没有人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外来危险的借口下背着人民签定的——其唯一的目的便是防止人民的斗争,这些条约是反人民的,它所针对的唯一的危险是:存在于内部的危及美国利益的解放运动。人民完全有理由地质问:为什么签定这样多的军事条约?为什么运来这些技术上不适用于现代战争、但能用来镇压罢工、镇压人民示威游行和制造国内流血的武器?军事使团、里约热内卢公约以及千百次的国际会议都追随着什么目的?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拉丁美洲各国日趋贫困,出口品的价值愈益减少,进口价格日益增高,按人口的收入减少,惊人的儿童死亡率没有下降,文盲人数十分庞大,人民没有工作、土地、适宜的住宅、学校、医院、交通工具和生活资料。相反,美国的投资超过了一百亿美元。拉丁美洲既是廉价原料的供应地,又是昂贵产品的购买者。美国与拉丁美洲做买卖就像西班牙最初的征服者用镜子和小东西向印第安人换金子和银子一样。维护这一财富的源泉,日益更多地掠夺美洲的资源和剥削美洲苦难的人民:这就是军事条约、军事使团和华盛顿外交活动后面所掩盖着的事实。
这一逐步扼杀拉丁美洲国家主权和放手干涉它们内政的政策在最近举行的埃斯特角外长会议上达到了顶峰。美帝国主义召集各国外交部长是为了勾结本大陆一小撮毫无威信的统治者,通过空前的政治压力和经济讹诈,强使他们放弃我们各国人民的主权,并且授予美国佬干涉美洲内政的可恶权利,强迫人民屈从于美国至高无上的意志;而我们所有的先哲,从博利瓦尔到桑地诺,都为反对这种至高无上的意志而斗争过。不论是美国政府,剥削寡头的代表,还是卖身投靠垄断集团和封建主的庞大的反动报刊都毫不隐晦地公开要求达成等于正式取消我们各国人民自决权利的协定,通过本大陆历史上最卑鄙的阴谋,一笔抹掉这一权利。
美国殖民部长在关着门的令人作呕的秘密会议上用整天整天的时间来战胜某些外长的反抗和犹豫,玩弄美国国库数以百
万计的美元做起赤裸裸的买票勾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总共
占本大陆人口不到三分之一的国家的一小撮寡头势力的代表不顾一切地作出了决议,这些决议把我们人民从独立战争起用全部鲜血来保卫的原则用银盘捧送给美国主子。帝国主义的如此可怜和骗人的成就的可笑性、它的道义上的失败、一致性的破裂和众所周知的丑闻并不能减少他们以这种代价强行通过的决议对拉丁美洲人民所意味的严重性。在这次不道德的会议上,古巴的毫不示弱和毫不畏惧的宏亮的声音向拉丁美洲和世界人民控告了这一无耻的罪行,并且有力地和以留芳史册的尊严不
仅捍卫了古巴的权利,而且也捍卫了美洲大陆各兄弟国家的被遗弃的权利。古巴的呼声不可能得到这一驯服的多数共鸣,也
不会得到回答;在它无可辩驳的论据、清晰而无畏的言词面前
只能是难堪的沉默。但是,古巴不是对这些外长们讲话,而是对各国人民、对历史讲话,在这里古巴的声音将引起共鸣,得
到答复。
在埃斯特角,古巴革命和美帝国主义展开了一场思想大论
战。他们各自代表什么?他们是为谁讲话?古巴代表人民,美
国代表垄断集团。古巴为美洲被剥削的群众讲话,美国为剥削
寡头和帝国主义的利益讲话;古巴主张主权,美国主张干涉;古巴主张外国企业国有化,美国主张外资的新投资。古巴代表文化,美国代表愚昧;古巴代表土地改革,美国代表大庄园制;
古巴主张美洲工业化,美国主张不发达状态。古巴代表创造性
的劳动,美国代表其特务进行的反革命破坏和恐怖活动,代表毁坏甘蔗田和破坏工厂,其海盗飞机对和平人民劳动成果的轰
炸。古巴代表被杀害的扫盲工作者,美国代表杀人犯。古巴代
表面包,美国代表饥饿。古巴代表平等,美国代表特权和歧视。
古巴代表真理,美国代表谎言。古巴代表解放,美国代表压
迫。古巴代表人类光明的未来,美国代表没有希望的过去。古巴
代表为拯救祖国不受外国统治而在吉隆滩上牺牲的英雄,美国代表为外国效劳危害祖国的雇佣军和叛徒。古巴代表各国人民
之间的和平,美国代表侵略和战争。古巴代表社会主义,美国
代表资本主义。
美国使用遭到全世界谴责的可耻的手法所得到的决议不仅
没有削弱反而增强了古巴的道义和公理,表明了寡头势力的奴
颜婢膝和对民族利益的背叛,并且给人民指出了解放的道路,
也显示了在埃斯特角有代表发言的剥削阶级的腐朽。美洲国家
组织已暴露了它本来的面目:美国的殖民部、军事联盟,镇压
拉丁美洲人民解放运动的工具。
古巴在美国不断干涉我国内政的骚扰下,经历了革命的三
个年头。来自美国的海盗飞机抛掷燃烧物,焚毁了数百万阿罗
瓦的甘蔗;美国特务进行的国际破坏活动,如“勒库布尔号”轮船爆炸事件,使几十名古巴人惨遭杀害;美国军事机关用降落伞把数千件各种类型的美国武器投在我国领土上以策动颠覆活动;美国船只偷偷摸摸地把数百吨炸药和罪恶器材运进我国海岸以制造破坏和恐怖活动;一位古巴工人在关塔那摩海军基地在事前无诉讼、事后无交代的情况下,遭受了严刑拷打并且被剥夺了生命;完全取消了古巴糖的进口额,并且宣布对我国禁运工厂用零件和原料及美国建筑器材,企图使我国经济倒闭;来自美国政府所建立的基地的炮艇和轰炸机袭击了古巴的港口和设备;由美国政府在中美洲国家组织和训练的雇佣军,在美国海空军的护卫和援助下,在一片战争声中侵入了我国的领土,造成了大批生命的死亡和物质财富的破坏;古巴的反革命分子在美国军队中受训,新的侵略古巴的计划正在实现中。这就是三年来在整个美洲大陆面前不断发生着的一切,而美洲国家组织却充耳不闻。
在埃斯特角举行会议的外长们甚至没有警告美国政府,也没有警告实际上已成为这些侵略活动帮凶的那些政府。他们开除了古巴这个受害的、被侵略的拉丁美洲国家。
美国和各洲的国家都订立了军事条约,和世界上所有法西斯的、黩武主义的反动政府组成了军事集团: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东南亚条约组织和中央条约组织,现在还得加上美洲国家组织。它干涉老挝、越南、朝鲜、台湾、柏林;它公然派遣舰只到多米尼加,以便把自己的法律、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它并且宣布打算利用它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盟友来封锁古巴的贸易;这一切,美洲国家组织却装不知道……外长们举行会议,把没有和任何国家签订军事条约的古巴开除了。这样,在全世界组织颠覆、在四大洲组织军事同盟的政府,竟然以进行颠覆活动和大陆以外的联系的罪名强行把古巴开除出去。
古巴,这个拉丁美洲国家,使十多万小农变成了土地的主人;使所有的农业工人获得了全年在农场和合作社工作的保障;兵营变成了学校,六万名高等、中等和技术专科学校的学生得到了助学金;文盲彻底扫除了;为所有儿童建造了课堂;医疗机构增加了三倍;垄断企业已经收归国有;取缔了利用住房盘剥人民的非法制度;实际上消除了失业现象;消灭了种族和性别上的歧视;铲除了赌博、恶习和行政管理上的贪污现象;武装了人民;使已经从外国的控制下解放出来的男人和妇女们,在摆脱剥削、愚昧无知和社会的不平等时真正享有人类的一切权利,国家获得了全部的主权并奠定了发展本国经济的基础,使其不再是生产单一作物和原料输出的国家。就是这个国家却被那些没有为他们的人民取得这些权利中的任何一项权利的政府开除出美洲国家组织。他们怎能在美洲和世界各国人民面前为他们的态度辩护?他们又怎能否认,在他们的概念中,土地、面包、工作、健康、自由、平等、文化、经济的高速发展、民族尊严、完全的自决和主权等政策是和本半球毫不相容的呢?
人民的想法却迥然不同,人民认为唯一和拉丁美洲的命运不相容的是:贫困、封建剥削、文盲、不能糊口的工资、失业、镇压工人、农民和学生群众的政策,对妇女、黑人、印第安人和印欧混血种人的歧视、寡头势力的压迫,美国垄断集团对他们财富的掠夺,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精神上的窒息,外国竞争造成小生产者的破产、经济不发达、村镇没有道路、医院、住宅、学校和工厂、屈从于帝国主义、放弃国家主权以及出卖祖国。
帝国主义者怎能使人们理解它的行为,理解它对古巴谴责的态度?它能用什么话,以何种感情去对那些长期以来受他们剥削、而他们不屑一顾的人们讲话?
凡是研究美洲问题的人,常常要问哪个国家和谁曾经正确地观察到土著居民、贫苦人、印第安人、黑人和无依无靠的儿童——这些儿童1950年达到三千万(八年后将增加到五千万)的处境,是的,是谁呢,是哪个国家呢?
三千二百万印第安人,正像安的斯山山脉一样,构成整个美洲大陆的脊椎。当然,对于那些只把他们看作一件东西而不看作人的人们来说,这批人现在不算数、过去不算数、而且他们认为将永远不算数。但是,作为一种盲目的劳动力,应该被利用,正像利用一对公牛或一台拖拉机一样。
当人们看到在帝国主义的神圣保护下,在它的屠杀和追捕下,大陆南部的土著居民,如巴塔哥尼亚人,至今仍然过着五百年前发现者们到来时他们祖先所过的同样的篷帐生活的时候,他们怎能相信和帝国主义可以建立什么争取进步联盟?怎能相信他们会得到什么好处(不管你发下怎样的誓言)?曾经居住在阿根廷北部、巴拉圭和玻利维亚的大的种族,像瓜拉尼人,受到了类似猎兽般的残酷屠杀,最后被埋没在原始森林的深处。过去曾为美洲的伟大文明创立过基础的这部分土著后裔——它的灭亡正在迅速地到来——已经被赶入美洲内地,赶入巴拉圭的沼泽地和原始的、荒凉的玻利维亚的高原,这些悲哀而愚昧的种族为了能够在非人的生活条件下(不仅是饮食)苟延残喘而不得不用酗酒和吸毒品来麻醉自己的心灵。几世纪以来他们徒劳地企图,现在仍然企图——几乎是徒劳地——用伸长的手臂穿过安的斯山的山脊、山脚,穿过巨流大川和阴暗的森林把自己的贫困和其他也在逐渐死亡的民族:巴西的部落,大陆北部及沿海一带的部落连结起来,最后和在亚马孙大森林和佩里贾高山上过着极度落后的原始生活的委内瑞拉的十万土人和在圭亚那炎热的土地上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的命运,等待着自己末日的孤独的瓦皮恰人连结起来。是的,这三千二百万生活在从与美国接壤的边界到南半球最遥远的角落这片广阔的土地上的印第安人,还有四千五百万同印第安人几无区别的印欧混血种人。对于所有这些土著居民——这一巨大的劳动财富,权利被残踏的人们——帝国主义能向他们提供什么呢?这些愚昧者怎么能够相信血淋淋的手赐予的恩惠呢?
整个种族依然过着衣不蔽体的生活;一些部落被人认为是食人肉者,另一些部落在第一次同征服者的文明接触中就像昆虫一样地死去了,还有一些部落被赶至偏远地区,也就是说,被赶出自己的土地,被驱逐和埋葬在森林里,深山中或平原深处,那里,不管是文化,光明,面包,还是任何东西,一星一点都透不进去。
这些土著种族几世纪来遭到鞭挞,被人开枪打死而夺取他们的土地,由于在帝国主义的剥削服役中没有最快劳动而成千上万地被棍棒打死,他们怎能不认为这一“联盟”是使他们更迅速地死亡的“联盟”呢?
至于对黑人呢?拉丁美洲一亿五千万黑人和一亿四千万黑白混血种人以恐怖和愤怒得悉,他们的美国兄弟们不能和白种同胞乘坐同一辆汽车,进同一所学校,甚至还不能在同一所医院里死亡,对于他们来说,美国的私刑和对黑人的残暴待遇能够给予他们什么“联盟”呢?
这些被蔑视的人种怎么能相信帝国主义,怎么能相信他们的恩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联盟”而不认为这正是要对他们施以私刑拷打和把他们当作奴隶加以剥削的“联盟”呢?
他们这些不能享受任何文化、社会或职业上的利益的人,这些即使在他们占多数或是成千上万地聚居的地方也遭到装扮成三K党的帝国主义分子的虐待、被强迫住在最不卫生的居民区和专供他们使用的设备极差的集体住宅的人;这些被迫干最卑贱的工作,最苦的劳动和不需要具有大学、高等学院和专门学校学历的入息低微的职业的人,又怎么能相信这一点呢?
什么样的“争取进步联盟”能够鼓舞我们美洲这一亿零七百万男人和女人——城市和农村里的劳动骨干呢?他们这些黑种人,印欧混血种人,黑白混血人和印第安人的黝黑皮肤引起新殖民主义者的蔑视。
在巴拿马,无可奈何地眼看美国人拿一种工资、而被美国人视为劣等种族的巴拿马人拿另一种工资的人们,又怎么会相信这一所谓联盟呢?
那些工资不足温饱的工人们,那些从事最笨重劳动,处在最悲惨的生活条件之下,营养不良,害病以及身受贫困产生的一切不幸的人们能够期望什么呢?
对那些为了远方的冷酷的老板们的利益而损害了自己的肺部的铜矿工人们、锡矿工人们、铁矿工人们、煤矿工人们,对那些祖祖辈辈在木材场、橡胶园、马黛茶园、果园、咖啡厂和糖厂干活的父子们,对那些在大草原和平原干活、付出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为剥削者们积聚财产的短工们,帝国主义者们能给他们什么口惠和利益呢?
这些生产财富、创造价值、帮助新世界在一切地方诞生的无穷无尽的人们能期望什么呢?除了贫困、极端无依无靠、冷清清地死去,一辈子默默无闻以外,他们从贪得无餍、永远不知饱足的帝国主义那里能期望什么呢?
那个已经在世界其他地区改变了历史进程,使世界革命化并且是一切贫苦人和被剥削者的先锋的阶级,能够期望什么呢?能够从帝国主义——他们不共戴天的敌人那里期望什么呢?
对那些教员们、教授们、自由职业者们、知识分子们、诗人们、以及艺术家们,对那些热心地培育儿童和青年一代而却让他们在日后受帝国主义摆弄的人们;对那些在大多数国家拿微末的工资的人们;对那些在政治社会的发言权差不多到处受到限制的人们——他们的经济能力未超出过不稳定的收入和生活费的范围,埋没于没有前途的灰色生活,临了领一笔不能糊口的养老金——对于这些人,帝国主义能给他们什么,能给他们什么样的利益,能给他们怎样更好的更应得的生活,能给他们什么动力和刺激,使他们关心提高自己,提高他们低微的地位呢?除了全部于自己有利的东西以外,帝国主义能给他们什么
“利益”或“联盟”呢?假如它给他们设立基金帮助他们的职业,帮助他们的艺术,帮助他们出版,那总是带有以下的条件,即他们的产品应当反映他们的利益,他们的目的,以及他们的
“虚无”的。一切企图反映帝国主义的掠夺冒险的世界现状的小说;一切对帝国主义奴役和干涉他们国家和人民的生活、内心世界和精神表示抗议的诗章;一切企图利用艺术表现来刻划出帝国主义的外形和实质的战斗的艺术,即刻划帝国主义如何侵略、如何不断迫害所有生气勃勃的有进步倾向的事物、如何迫害一切革命的事物、一切有教育意义的事物、如何迫害一切充满着光芒和良知、光明和美丽、企图引导人们和人民走向美好命运和思想、生活和正义的最高顶峰的事物的战斗的艺术,都遭到帝国主义的最恶毒攻击、遭受到阻碍、谴责和麦卡锡式的迫害。他们的报纸被封闭,他们的名字从报纸上抹掉,他们被最可怕的沉默包围着,就像已经进了坟墓……这里出现了帝国主义的又一个矛盾:当作家、诗人、画家、雕刻家、任何方面的创作者和科学家开始真正活了起来,活在人民的口上,活在全世界千百万人的心中时,帝国主义就攻击他,歪曲他的创作,使他的创作变得适合帝国主义的需要,以增加他们的金钱,力图收买文字和画,或者使它们湮没无闻,同时并湮没革命者们、进步人士和为人民及为解决他们的问题而斗争的人们的思想……
在这种凄惨的景象中,我们不能忘记无人保护和无人照顾的儿童——美洲的没有前途的儿童。
美洲大陆的出生率是增长的,但它的死亡率也在增长。在几年前,在十一个国家中不到一周岁儿童的死亡率达到千分之一百二十五,在另外十七个国家里达到千分之九十。而在世界一百零二个国家中,不到一周岁儿童的死亡率为千分之五十一。在美洲,在出生的第一年内可怜地由于得不到照顾而死亡的儿童,一千个中有七十四个。在有些拉丁美洲国家里,在某些地方不到一周岁儿童的死亡率达千分之三百;在美洲,成千上万七周岁以下的儿童死于不可置信的疾病:泻肚、肺炎、营养不良和饥饿;成千上万儿童死于其他疾病,死于得不到医院治疗,死于没有药吃;成千上万的儿童到处流浪,他们患了水土不服的呆小病、疟疾、砂眼和其他由于肮脏、缺水和缺乏其他必需品所引起的疾病。这种灾难是束缚美洲国家的锁链,在这些国家里,千千万万的儿童——贫苦人的子女,过着艰苦和不安定生活的小资产阶级的子女——受苦受难。材料是许许多多的,是吓人的。各国际机构的任何一家官方刊物都数以百计地收集这些材料。
在教育方面,想到美洲的这一部分今天的文化水平就令人愤慨。美国目前已经达到这样的水平:十五岁以上的人中有八、九年的学龄,而受美国压榨和剥削的拉丁美洲,同样年龄的人中却仅有不足一年的学龄。更令人愤慨的是,我们知道在有些国家,五岁到十四岁的儿童中入学的儿童仅占20%,而最高的水平也不过60%。即是说,半数以上的拉丁美洲的儿童不能上学。但是,当我们看到,一至三年级的学生占入学儿童的80%以上,而上到六年级的学生在一百个入学儿童中仅有六至二十二人时,就更加伤心了。即使在那些自称关心儿童的国家里,从一年级至六年级学生人数递减的数字平均为73%。古巴在革命前为74%。在“代议制民主”的哥伦比亚是78%。如果看一看农村,在最好的情况下,只有1%的儿童能上到小学五年级。
当人们调查这种教育危机时,发现其根源在于:经济贫困。缺少学校,缺少教师,家庭收入低微,儿童参加劳动……最终,帝国主义及其压迫和愚昧政策的结果。
整个美洲所经受的灾难概况是:在这个将近两亿人口、其中三分之二为印第安人,混血种人和黑人,即“被歧视的人”的大陆上,在这块半殖民地的大陆上,饿死、并非由于不治之症而病死或未老先衰而死的人每分钟约有四个,每天有五千五百个,每年有二百万个,每五年有一千万个。这种死亡是很容易避免的,然而却在不断发生着。拉丁美洲三分之二人口的寿命很短,他们面临着经常的死亡威胁。十五年来,生命的死亡超过了1914年战争中死亡人数的两倍,而大规模的死亡还在继续着……与此同时,金钱源源不断地从拉丁美洲流向美国:一分钟约四千美元,一天五百万美元、一年二十亿美元,五年就有一百亿美元。每抢走我们的一千块美元,就给我们留下一具死尸。一千块美元一具死尸:这就是所谓帝国主义的价格。一千块美元一具死尸,每分钟四具。
然而,不顾美洲的这种现实情况,埃斯特角举行会议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稍许减轻一下这种灾难吗?不!
各国人民知道:在埃斯特角,那些开除古巴的外长们举行会议是为了抛弃国家主权;在那里美国政府不仅企图为侵略古巴制造前提,而且为干涉任何一个美洲国家、反对各国人民的解放运动打下基础;美国为拉丁美洲策划了一场血的悲剧;那些剥削寡头们今天能抛弃主权原则,明天将毫不犹豫地请求美国军队干涉他们本国的人民。正是为了这一目的,美国代表团建议在泛美防务委员会中成立一个具有执行权的反颠覆监督委员会,并采取集体措施。美帝国主义的所谓颠覆,就是饥饿的各国人民争取面包的斗争,就是农民争取土地的斗争,也就是各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剥削的斗争。而泛美防务委员会中具有执行权的监督委员会,就意味着听命于五角大楼镇压美洲大陆各国人民的力量。集体措施,就意味着美国海军陆战队在任何一个美洲国家登陆。
对指责古巴要输出革命的控告,我们的回答是:革命是不能输出的,各国人民在进行着革命。
古巴能够给予并且已经给予各国人民的是它的榜样。
古巴革命指出了什么呢?那就是:革命是可能的,各国人民能够进行革命。在当代世界上没有力量能够阻止各国人民的解放运动。
如果革命本身不是注定必然在我们的经济和社会现实——这种现实在更大程度上存在于拉丁美洲相当多的国家——中存在的条件下发生的话,我们的胜利就决不会实现。
在美国垄断控制越厉害、寡头势力的剥削越残忍、工农群众的处境越不能忍受的那些国家里,政权必然越发严酷,必然经常实施戒严令,群众的一切不满表示必然遭到武力镇压,而民主的道路必然被完全堵塞。这样,掌握了统治阶级权力的独裁统治的残酷本性也就比以前任何时候更加暴露无遗。那时,就不可避免地要爆发人民的革命。
虽然在美洲的不发达国家中,工人阶级一般说来确实是比较弱小的,但是却有另一个社会阶级,它由于处在非人的生活条件下而形成一支潜在的强大力量,只要获得工人和革命知识分子的领导,就在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这个阶级就是农民。
在我们这些国家里,不发达的工业状况与封建性的土地制度相互结合着。因此,虽然城市工人的生活条件已经极其艰难,农村人口却受到更加残酷的压迫和剥削;而除了若干例外情况,它也是拉丁美洲各国在比例上占绝对多数的阶层,往往占全人口70%以上。
除去那些往往住在城市中的地主之外,其余的农村居民都靠在庄园中做雇工挣取极其低微的工资活命,或是在中世纪也不如的剥削条件下种地。就是这些情况,使拉丁美洲的农村贫苦居民成为潜在的强大革命力量。
剥削阶级赖以维持其政权的军队,是按常规战争的需要组织和配备起来的,当它们必须在农民的天然活动场所对农民展开非正规战时,他们就完全不中用了。每倒下一个革命战士,他们就要付出十个人的代价,他们的士气迅速低落,因为他们必须应付一个看不见的、不可战胜的敌人。这个敌人,使他们没有机会施展他们的学院式战术和大吹大擂的战争方法,这是他们在镇压城市工人和学生时所炫耀的手段。
小批战士最初的斗争得到新生力量的补充而不断地发展壮大,群众运动开始展开,旧的秩序逐渐土崩瓦解。这时,就是工人阶级和城市群众决定战斗的时刻了。
是什么使得这第一批战士的斗争在一开始时就在人数众多,力量雄厚,资源丰富的敌人面前成为不可战胜的呢?是人民的支持,而且他们将愈来愈多地得到群众的这种支持。
然而,农民是一个无文化和闭塞的阶级,需要工人阶级和革命知识分子的革命的政治领导,没有这点,他们就不能自己单独地展开斗争并赢得胜利。
在拉丁美洲目前的历史条件下,民族资产阶级不能领导反封建和反帝国主义的斗争。经验表明,在我们这些国家内,这个阶级尽管与美帝国主义有利害矛盾,却不能反对美帝国主义,它由于害怕社会革命和害怕被剥削群众的呼声已经不能有所作为了。
这个阶级面临着在帝国主义和革命之间何去何从的选择,只有其中最进步的阶层会和人民站一起。
目前世界力量的对比和全世界殖民地附属国人民的解放运动向拉丁美洲的工人阶级和革命知识分子指出,他们的真正作用是坚决地站在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最前列。
帝国主义利用庞大的电影垄断组织、他们的通讯社、他们的反动的书报杂志进行最狡猾的欺骗,来散布分裂,并在最无知的人们中间灌输对革命思想的恐惧和敬鬼神而远之的心理,其实这些思想应该是只危及有权势的剥削者的利益和他们世世代代的特权的。
由种种偏见、误解和受骗而产生的分裂;宗派主义、教条主义,以及眼光狭隘地分析各社会阶级以及他们的政党、团体和领导人的作用——这一切影响了我们各国的民主进步力量之间必不可少的一致行动。这是成长中的缺点,是必须抛弃的革命运动中的幼稚病。在反帝反封建斗争中,有可能团结人民中的绝大多数,使工人阶级、农民、脑力劳动者、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最进步阶层为解放的目标而共同努力。这些阶层占人民的大多数,是一股能够扫除帝国主义统治和反动封建势力的伟大的社会力量。在这一广泛的运动中,从马克思主义的老战士到同美国垄断组织和封建地主没有任何联系的正直的天主教徒,都能够而且应该在一起为了本国的利益,为了本国人民的利益和美洲的利益而斗争。
这一运动可以把同样遭受美国军事使团欺凌的武装部队中的进步人士吸引进来,这些人对于封建寡头背叛民族利益和在华盛顿的指使下牺牲国家主权感到愤慨。
在那些人民的道路已被堵塞的地方,在那些对工人和农民进行残酷镇压的地方,在那些美国垄断组织统治特别强大的地方,首先和最重要的是要懂得,使人民沉醉于徒然无益的如意幻想,以为可以通过现在和将来都不存在的合法道路把统治阶级逐出政权,那是不适当和不正确的,因为统治阶级盘据着国家一切阵地,垄断着教育,掌握着一切宣传工具和无数的财政资源,垄断组织和寡头们靠警察和军队的力量用残酷的手段维护着这个政权。
所有革命者的任务是进行革命。尽人皆知,在美洲和全世界,革命必将胜利。但是,革命者不应坐在家门口等着看帝国主义的尸体抬过。约伯的角色同革命者是不相容的。美洲的解放每提早一年就意味着千百万儿童的生命获救,意味着千百万有才智的人获得文化,意味着人民免受无穷尽的痛苦。尽管美帝国主义为美洲安排了一幕流血悲剧,但是他们镇压不了各国人民的斗争,只能激起全世界对他们的同仇敌忾,这幕悲剧将成为标志着他们残暴而野蛮的制度的没落的悲剧。
没有一个拉丁美洲国家的人民是软弱的,因为他们是拥有两亿兄弟的大家庭的一部分,这一家庭遭受着同样的贫困、怀着相同的感情、有着共同的敌人,憧憬着同一个美好的命运,并且享有全世界所有正直的男人和妇女们的声援。
不管过去拉丁美洲独立的史诗是多么宏伟,不管那场斗争是多么英勇,而对全人类更具有决定性意义、更宏伟的史诗轮到这一代拉丁美洲人来写。因为那场斗争不过是为了摆脱西班牙的殖民统治,摆脱一个本身也遭到拿破仑军队侵占的老朽的西班牙的统治。今天,他们争取解放的斗争是反对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宗主国,是反对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中最强大的势力,是为了比我们的先辈对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
但是,群众的参加这场斗争,各国人民的参加这场斗争,要比参加过去那场斗争更深入;各国人民将在这场斗争中发挥比那时重要得多的作用;在这场斗争中,个人的作用,领导人的作用同那场斗争相形之下要小得多。
受饥挨饿的印第安人、没有土地的农民、被剥削的工人将来书写这部展开在我们眼前的史诗。进步的群众,在我们拉丁美洲受苦受难的国家中比比皆是的正直和有才能的知识分子将来书写这部史诗;写这场群众和思想的斗争;写我们各国遭到帝国主义虐待和鄙视的人民建树的英雄业绩,我们各国人民至今为止一直默默无闻,而现在他们已开始从睡梦中觉醒过来了。有人曾经把我们当作一群懦弱和顺从的羔羊,而现在他们已开始对这群羔羊感到胆战心惊了,这是两亿拉丁美洲人的巨大羊群,在他们中间,美国垄断资本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掘墓人。
一直没有过问,或者很少过问这些劳动人民,这些遭到非人剥削的、非常贫苦的、被暴力和命令的方法所统治着的人们。从独立的最初日子起,他们的命运是相同的:印第安人、高卓人、印欧混血种人、黑印混血种人、西班牙人和印欧混血种的混血种人、既没有财产又没有收入的白种人。这些身为“祖国”的一分子而从未享受过“祖国”温暖的人民群众,他们千百万地倒下去,他们受尽了折磨,他们从他们的宗主国那里为资产阶级取得了独立,这些被从土地上赶出来的人仍然处于社会福利的最下层,继续死于饥饿,死于可以医治的疾病,死于得不到照顾,因为他们从来得不到最迫切的需要:普通的面包、医院的病床、药品、援助之手……
但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宣布自己权利的时刻已经到了,在整个大陆时针也正好指着这个时刻。现在,这些默默无闻的群众,这个有色的、阴郁的和忧愁的美洲在整个大陆怀着一种同样的忧愁和觉醒的心情在引吭高歌。现在正是这些群众开始坚决地创造他们自己的历史,开始用自己的鲜血来书写这部历史,开始为它受尽苦难和牺牲。因为现在在美洲的乡村和山地,在山坡上,在平原上和森林里,在偏僻冷落的地方,在城市的街道上,在沿海和河边,这个充满着理智的世界已开始在那些愿意为自己理想而牺牲生命、争取差不多已经被蹂躏了五百年的权利的人们的激烈打击下震荡起来。是的,现在历史必须考虑美洲的穷苦人和拉丁美洲受剥削和受屈辱的人,他们已经决定开始永远由他们自己来写他们的历史。已经可以看到他们徒步在漫漫长路上行进,一天天走上几百公里,要到“奥林庇斯”统治者那里,要求取得他们的权利。人们天天到处看到他们拿着石块、木棍和砍刀占领土地,在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插上界标,并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这些土地;人们看到他们拿着宣传画、旗帜和标语牌前进,在山地和平原迎风飘扬。在拉丁美洲各国开始兴起的要求正义、要求遭到蹂躏的权利的愤怒的浪潮已经不可遏制。这股浪潮日益汹涌澎湃。因为这股浪潮是各行各业的大多数人汇合成的,这些人用自己的劳动积累财富,创造价值,推动历史的车轮前进,现在他们已从漫长的恶梦中苏醒过来。
因此这些广大的人们已经说:“够了!”并且已经迈步前进。他们的大踏步前进将继续下去,直到取得他们过去不止一次地为之徒然地牺牲生命的真正独立。现在那些准备牺牲的人,像在吉隆滩牺牲的古巴人那样,将为唯一的、真正的、不可放弃的独立而牺牲。
誓死保卫祖国!我们必胜!
古巴人民
1962年2月4日
于美洲的自由土地古巴哈瓦那
古巴全国人民大会决定,把这个宣言称为第二个哈瓦那宣言,翻译成几种主要国家的文字,在全世界散发。同时古巴全国人民大会决定要求拉丁美洲所有古巴革命的朋友们在本大陆各兄弟国家人民的工农群众、学生和知识分子中广泛宣传这个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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