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2阅读
  • 0回复

评弹的说和唱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2-20
第5版()
专栏:

评弹的说和唱
秦纪文
说唱评弹,是一种语言艺术。语言要精炼,词句要清新,才能合乎规格。从要求质量方面来说,说白要说得使听众每一个字听得清楚;唱词要唱得使听众每一个字能够理解,这是最起码的条件(但这里也需声明,并不是不要高低急缓、抑扬顿挫)。特别是在词句方面,必须雅俗共赏,既不能过于深奥,又不能流于庸俗。口头语要简洁、美化,使人听了感觉舒服。
在唱词方面,因为弹词的唱句,差不多每一部书都有师传脚本,这里面就有内容质量高低的分别,我们急需把一般质量较低的逐步提高。然而有些弹词脚本,本身词句很好,很美,摆到演员口中唱出来,非但不美,不好,甚而使人还听不懂,这未免太可惜了。例如《珍珠塔》弹词脚本,原来词句清丽,诗意很浓,唱者顺口,听者悦耳。但也听到过,有的人竟会唱得平仄[zè]不调,词句不美,使人不能理解。像陈翠娥告禀三桩唱词中:第一句“蓼蓼者莪[é]荫庇深”,竟唱成“绿绿碧梧荫庇深”;在痛责方卿唱词中的第二句“愠[yùn]怒含悲把贤弟称”,却唱成“愠怒含怨把贤弟称”。还有,“不争象简金鱼贵”,也唱成“不争祥地锦衣贵”,等等。这些都是急需纠正的。更有一些演员,喜欢在很完整的唱词中,硬加一些虚字眼进去,什么、的、那、是、到、来,等等,唱得非驴非马,听得使人啼笑皆非。如果再这样因循下去,一代复一代的下传,以误传误,最后要弄得原本面目全非,不知所云;对于培养后代来说,这笔损失也是难以估计的。
上述的这两种唱法的缺点,前者是属于演员本身文化水平不够,以致一时误解;而后者则属于卖弄“唱腔”,有熟极而“油”之势,那就更是要不得。
评弹唱腔,流派很多,百花争艳,各有千秋。但不论唱什么腔、什么调,主要还是要字准腔圆,听众方能理解词句的内容意义,假定只是研究唱腔,不注意字眼,纵然唱得余音绕梁,响遏行云,恐怕也劳而无功;因为听众根本不能了解在唱些什么。
青年评弹演员,向老师学习唱腔,以求深造,这很好;但也不可一成不变,全部依样画葫芦,照单全收,甚至老师或有一些生理上小小的缺陷,犯了几个字眼,学生也有心要唱别这几个字眼,以表示某派嫡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希望青年演员能够独立思考,在各种流派基础上再求发展,自成一派;不要一味模仿,要有雄心大志,青出于蓝,来一个后来居上。
唱句的二五,四三,亦须注意,往往由于一时疏忽,或者演员存心要拉一句唱腔,破坏了词句的规律。有人把杜十娘开篇第一、二两句,唱成“窈窕[yǎo-tiǎo],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把二五、四三,恰好来一个倒置。还有个别青年艺人,为了追求某派唱腔,故意把自己很好的嗓子,压抑、喊哑,唱腔造作矫揉,拉住在喉间夹层之内;他自己唱得很吃力,而听众听得更吃力,并且把他自己的嗓子搞坏,我看这是在走弯路。
四声五音,是评弹艺术不可缺乏的基础。能分别平、上、去、入声,区别喉、舌、齿、牙、唇音,那么说唱时,发音就比较容易掌握了,而字音也可能清楚了。丹田功,即发音时将小腹收缩一下,也是基本功之一。能练好丹田功,分清四声,区别五音,那么所说的或所唱的字眼就会个个清楚而有力,而且字音也可以送得远。同时,更有调和音节之妙,使全场听众,坐在第一排的,听得不刺耳,坐在最后一排的,也能每个字听得清楚(指一般中型书场及不装扩音器者)。前辈艺人,评话如吴均安、杨莲青、汪云峰,弹词如夏荷生、魏钰卿、蒋如庭等,都在这方面下过苦功,做到高而不喧,低而不闪。所以,他们到了晚年,人虽老而艺术不衰,原因就在于此。现在,部分青年演员,艺龄大都在十年左右,学艺时正是反动派崩溃时期,由于基本功缺乏,先天不足,略知皮毛,急于登台演出,所谓烧成夹生饭,演唱时,说白喜用唇音,唱篇喜转鼻音,听之浮而不实,浑而不清,字眼难分,内容莫辨。例如:“仙人”、“死人”、“吃饭”、“钦犯”、“江老三”、“降落伞”,诸如此类的名称,不胜枚举,只要字音相近似,发音便混淆不清。这种现象,必须及时纠正。
要求咬字准确,首先要分清尖团音。因为说书的语言,究属艺术语言,不是我们日常的生活语言,如果尖团音不分,有些语汇简直难以想像。例如,“孙子和圣旨”这一句,孙子二字是尖音,圣旨二字是团音,假定念的时候不分尖团音,那么听上去好像“孙子和孙子”,又像“圣旨和圣旨”,使人听得莫名其妙。怎样理解呢?还有,小侄的“侄”字是团音,小贼的“贼”字是尖音,假定尖团音不分,小侄与小贼何异。由此可见,分别尖团音是不可忽视的。尚有其他很多例子,这里不一一详谈了。
以上是我极肤浅的一些体会,写得很不全面,一管之见,有待同志们指教。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