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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迹近的东西唱出差别来——从马国光唱的《克拉玛依之歌》谈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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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2-24
第6版()
专栏:听乐札记

把迹近的东西唱出差别来
——从马国光唱的《克拉玛依之歌》谈起
李凌
音乐表演中的某些“差不多”的现象,大部分原因是由于乐曲创作者,没有冲破“时调化”(即一般化)的局限;每每顺耳听来,随手写出,因而使得有些虽然明明是“新作”,但听起来总是差不多,缺乏鲜明的个性。但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在表演者。
我不想把歌唱者说成是“万能圣手”,都能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但是,有一些歌唱者,也的确有和“时调”作者相仿佛的情形;不过他们是“顺手拿来,随口唱去”,如同有的厨手,做菜不费心思,一百样不同的菜料,他都能煮成一个味一样,这里蹧蹋了多少优异,或还可用的材料呢!
因而,当我听到了战友文工团马国光的稍有特色的歌唱——《克拉玛依之歌》时,就不免触起了一些感想。
《克拉玛依之歌》词曲写得比较亲切、形象,也有一定的意境,前后段的情感变化也较显著,这些方面,给歌唱者带来较多便于捉摸的地方。但整个歌曲的音乐语言,也并不特别新奇。因此,有些歌唱者如罗天婵,歌唱它时刻意于亲切、优美,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另一个男低音,则着重于前后段情绪对比和后段的犷[guǎn]野的风格的体现,也把这首歌曲的某些特质烘托出来,不过,仍使人感到,它和其它的新疆歌曲,或《克拉玛依颂》没有太大的差别。和马国光演唱这首歌曲比较起来,就会使人看到,马对这首歌曲的理解、探索较深,对它的特性捉摸得较准,设景描情真切、细致,夸饰也较得体,的确初步做到了“音随情出,情赖音生”,唱得自由、谐趣,却不失敦朴、质实,而又特具风貌。
在这首歌曲中,他已能运用自己的音色,作多种有变化的刻划,使前段歌情,增加了忧悒、暗淡、荒凉的气氛,而后段则唱得自然、圆润、绚[xuàn]丽、爽朗、欢快、愉悦,这种多变的色调,洋溢在歌音的字里行间,使歌曲的情意,带有较深的感染力。
在这首歌曲中,还看到他对语法的研究也费了一些心思;他运用相近于半说话的表现法,声中有字,而又字里有音有情,初步达到了情真、字清、音润,他对语调的抑、扬、顿、挫,起、承、转、收,也较留意。这样就使歌唱句法清晰,读句完整,韵味浓厚,风趣横生;这比罗天婵歌唱时只做到情真、亲切,风格突出,但语法稍嫌拖泥带水要胜一筹。徐大椿在《乐府传声》中曾谈到,歌者如果语法上能做到“顿挫得款”,“则其中之神理自出”。李渔也认为,一个歌者要是能够掌握音乐上的语法的奥妙,就有“回天大力”、“无异点铁成金”。看来,这点很值得我们注意。
马国光对歌曲的解释和处理,并不是每首都是那么适度和到家,他在当晚音乐会的前一组歌曲,除了《真是乐死人》较有特性之外,其他几首的个性、音色、情趣,就差别不大(即使后一组其他两首西藏民歌的特点也不是那么显著),有时为了着重追求男中音的特色,和句语的夸张,用气过强(像《两个小伙子一般高》中的“一同立功劳”),音调每每不准、不稳,反而缺乏美感。但是《克拉玛依之歌》的确唱得还是出色的。虽然动作和表情稍嫌多了一些。
从这里我想到,我们的歌曲创作中,有些作品,表面看来,也许不是那么有特性、有新趣,但要是歌唱家也能多费心思,多多吟味、摸弄,善于应用更多的艺术才能和方法,像李志曙那样把一首异常简单的民歌《李友松》唱得那么感人,那么有深意,有至味,多作一点艰苦的探索;把一首看起来比较平凡的东西,唱出个性,从迹近的东西中唱出差别来,对丰富我们的歌唱艺术生活,是会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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