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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不琢不成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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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4-13
第2版()
专栏:

  “玉不琢不成器”
  天津市特等劳动模范 路希杰
我国的玉雕自古讲究“善用俏色”,艺人得到一块好玉,要适其形,择其色,创作出独具风格的作品。形和色用好了谓之“俏”,作品能身价百倍;用不好变作“脏”,价值一落千丈,以至变成废石一块。这正是我国玉雕艺术的可贵之处,也是难学之处。天津市特等劳动模范、特种工艺品厂组长路希杰的十四名徒弟,学艺两年有余,在这方面就有了较好的成绩。
路希杰是怎样传艺的呢?这里发表的是他的谈话。
“种树要打枝杈”
雕琢玉器得大伙儿切磋琢磨才能琢好,可是解放前没有这个条件。那时候,为了饭碗子,师徒也好,师兄弟也好,谁的活儿也不叫谁看。所以我虽然琢了三十多年玉,解放前没有学到多少真本领。解放后,大伙儿有了共同目的,互相切磋,取长补短,玉器技术越来越提高。我在1958年从北京来到天津,领导上让我教徒弟,我信心满高地认定:完成任务没有问题。
谁知道,教了一阵,徒弟们的技术进步不快,我可着急了。就在这时候,领导上告诉我要注意做思想政治工作。我一想,可不是,光抓技术不抓思想,这帮年轻孩子怎肯顺顺当当地学,这不是跟种树要打枝杈一个道理嘛!
我们玉器行有句话,叫“玉不琢不成器”,要把玉琢好得“因材施艺”。抓思想也得这样。我挨着个儿地了解了徒弟的情况。原来他们的脾气禀性、家庭环境、个人志愿,一个人一个样,可就是都瞧不起玉器这一行。好几个人说:“干玉器活是玩凉水、磨石头,没出息,不如到大工厂当工人,对国家贡献大,亲戚朋友们问起来也光彩。”我就依靠厂里的党和共青团组织对他们进行教育,同时利用业余时间到徒弟们家里去访问,请家长们和我们一道提高徒工的思想认识。
琢玉器是个独立的手工劳动,不随时注意,集体观念就树立不起来,技术也学不好。有时候,分配给这个徒弟一块贵重料,那个徒弟就说师傅偏心;作出一件好作品,又觉着自个儿不得了……。这些孩子们有福不会享啊!我对他们说:你们现在学手艺有师傅教不说,领导上样样替你们想得周到,准备得齐全。解放前学艺不叫学艺,叫“偷艺”,笨的“偷”不来,伶俐的也不能全“偷”到。就算学到本领,在那个社会上有什么前途!北京玉器行有四位技艺超众的“四大怪”,就说当中的潘秉衡吧,解放前有几个人真正把他看在眼里。用着你给顿饱饭吃,用不着一脚踢开,死活由你!现在,潘秉衡当了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副所长啦,要不是党,要不是革命给咱们创造了条件,哪有今天哩!可是好条件还在你们自个儿用啊!
这些话,徒弟们爱听,收效也大。他们说:要不好好学,真对不起党,对不起革命先辈。
经过厂里党团组织和大伙抓紧教育,他们有了一定进步,有的还成了共青团员。
艺从苦学中来
当一个好的玉雕艺人,知识要广,懂的要深,才能善用万样玉,做出好作品。有一回,我问徒弟们:你们养过鸡,知道不知道鸡腿后边的距(小疙瘩)是长在中间还是旁边?两只腿有什么不同?他们谁都说不上来。我又问:你们看过桃树,桃花有几种,每一种的花瓣有什么不同?他们还是光笑。这就不行。我便经常引导他们随时随地体验生活,仔细观察各种花鸟、树木等的神态、性质和构造。看见一棵树,树叶、干枝、树皮,都要印在脑子里,描在本子上;看见鸟儿,这只鸟啄食、饮水、欲飞、将落……都是什么神气,和别的鸟有什么不同,都要深知。我随时随地督促他们苦练功夫。
这一来,这帮年轻孩子有一阵就不喜欢我了。说玉雕做一件一个样,这一件刚熟悉,下一件又换了,不好学。说我太唠叨,在街上碰上我,也是远远躲开,怕我又问他们练没练功夫。有一回,到北京动物园体验生活,我详细给他们讲大象的特点和习性。徒工刘翠英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儿地东张西望。回到厂里,我挑了块玉料,让她作大象。她憋了好久无从做起,恨不得再去动物园瞧瞧。这件事给了刘翠英很大教育,从此,她下了班不是到公园里写生,就是到艺术博物馆、美术服务部去参观,要不就到我宿舍里问这问那。别的徒弟的学习积极性也更加高了,经常主动向我问这问那。
既要放手又要管
徒弟有了一定技术水平,得放手让他去干,才能提高得快。可是玉料来之不易呀!去年厂里分配给我们一批珊瑚、翡翠、孔雀石,一两就是百十块钱。我琢了几十年玉,就没用过这样贵重的料。徒弟们刚学了两年多就用这种好料,万一做坏了给国家造成多大损失呀!多少个花鸟景物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两个月过去了,还是不敢投产。
一天,我买了一本《王若飞在狱中》,连着看了两遍。王若飞同志那种革命毅力,在困难的条件底下坚持斗争的革命精神,给我极大教育。我把这本书交给徒弟们看,还给大伙念叨若飞同志在狱中刻苦学习的故事。这一下,又掀起了一个学习热潮。我把我过去想的设计方案和料都交给徒弟们,大伙儿评议,大伙儿出主意。经过大伙儿研究,设计定案投产了,我再细心检查,随时帮着徒弟们克服操作上的困难。结果,这批贵重料到去年年底全部做出了成品,像百鸟朝凤、螺丝口的珊瑚赤虎瓶、鸠尊、白玉斗等等,样式、神态、做工都是别具一格,许多行家看了都很称赞。
从这儿起,徒弟们学技术的兴趣更高了。我也得出了一条经验:教徒弟得相信群众,要放手又不是不管。 (天津日报记者袁之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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