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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弹散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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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4-25
第5版()
专栏:

评弹散记
盛家带
评弹艺术要求说、唱、演奏、表演等各方面都好,所以一个评弹演员,在文艺修养方面,最好兼有表演艺术家、音乐家、文学家三者之长。
评弹演员不像戏剧演员那样,能够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演员身边有桌子,有椅子,活动范围不能太大。但是,这种限制反而促使评弹演员要更多地发挥面部表情,以及双手和上体的动作。
评弹是说唱艺术,而且由演员自己伴奏,自然要在锻炼嗓子和弹奏乐器方面作很大的努力,须要继承流派,有所创造,以至自成新腔。评话虽则不唱不弹,但说表韵白等,也还是需要嗓子上的功夫,要动听悦耳,要有音乐的节奏感。
光有表演和音乐方面的本领,如果在文化和文学方面缺乏修养,也还是不能成为最好的评弹演员。书的基础,终究是文学。真有价值的传统作品,它在语言、结构等方面一定有特色。有些作品即使曾经一度受到观众欢迎,可是价值并不高,其主要原因是文学上的缺陷。有一些新创作,思想内容上没有问题,至少是正确的,可是还不能同传统书目相颉颃[xié-háng],多半也是因为文学脚本未臻完善之故。它们还需要不断的加工。
这种文学上的不足,不是表演艺术、歌唱艺术所能代替和补救的。要在文学上加工,不是说要求说表唱词尽量地“文”。陈腐堆砌的诗句,决不是好的文学,而是糟粕。听众要求的好的文学,是能够深刻地生动地反映生活的文学。要求语言的妥贴,富于形象,能够刻划性格,具有生活气息,继承民族古典和民间文学中的优秀成分,要有语言本身的美。由于说唱艺术的特点,语言还须要有机智和幽默的因素。
× ×
听长征评弹团凌文君的《校场杀马》,觉得演员在表演艺术方面确有独到之处。他用一把稍稍打开的折扇,插在后脑勺上,侧过脸来;同时,用左手作拉缰绳的姿态,身体上下颠动,如在马上。随着身体的颠动,隐在脑后的右手将折扇上下颠动,这就使听众清晰地看到一个跃马前进的清朝官吏,他帽上的翎子在抖动。这个生动的形象,简直使人联想到电影的特写镜头,效果显著。这是在戏曲舞台上也难以看到的。
杀马(即张文祥刺杀马新贻)后,校场一片混乱,一群昏庸老朽的官吏乱碰乱撞,四处逃窜。这时,演员又一次利用那把小小的简单的折扇,描绘出他们胆战心惊之状。他们原来的那副从容不迫的官僚架子,此刻已一扫而空。这个官挤那个官,那个官撞这个官。演员把折扇突然从脑后甩到额前,双目作惊愕状。这就活活画出一个帽子歪戴,翎子都被撞到前面来的狼狈逃奔的官吏面目。这个动作虽则一闪而过,却正因为它只有一刹那,也就更加强烈生动,造成了难忘的印象。动作如果拖拉了,反而不精练。恰到好处的一点点,反而使人越加爱惜,效果更灵。而且拖长了,也显不出那出了暗杀大事的校场上的动乱情景。
× ×
青年演员张丽君、张丽萍的《林红就义》,是从《青春之歌》里改编来的。可说是比较成功的一折。塑造现代革命英雄人物形象,不是容易的事,有所成就,即应鼓励。青年人的艺术实践不如老演员多,经验和修养也要差不少,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胜之处。正由于他们的技巧还不够成熟洗练,也就少一些旧的定型的东西,例如旧习气。如果他们能够加强政治思想的学习,加强艺术技巧的锻炼,能够在文学脚本编写上精益求精,由于他们思想精神和形体条件上的占便宜之处,青年演员演唱新人新事、青年人的事,恐怕是会胜过老一辈的。青出于蓝,原是老一辈的希望。如果青年人演唱现代革命故事,而使人觉得演员和所扮演的人物之间,较少思想精神上的隔阂,那是青年人所应该做到的,是他们分内之事。
张丽君表演了一个临难不屈的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形象,张丽萍则一人演了两个角色:林道静和小余。她们演来严肃认真,都还称职。书中有些地方也还动人,比如林道静听到林红称她为同志时的兴奋状态;小余听到林红鼓励她战斗下去,将来革命胜利后可以上大学读书,小余立刻天真地沉醉在喜悦的想像之中。此外还有赠梳子,赠毛衣等场面。赠毛衣是情节的高潮。改编者在这里安排了林红和她的难友双方的对唱,一唱一答,互相鼓舞,情绪饱满。这是歌剧的格式,也是评弹的传统手法,是运用得很合适的。
林红:你身穿红色衣,
道静:我定要有颗赤红的心。
林红:要做疾风中的劲草,
道静:暴风中的雄鹰!
随着内容的需要,音乐上也有所突破。在这里,以及另外一些地方,唱腔有了一些革新,这是必要的。评弹传统曲调,往往悠长缠绵,要表现激昂慷慨的情绪,就得有所改变。当林红就义时,弦子和琵琶合奏出国际歌的开头一句,听来丝毫不觉得生硬,而是同情景相密切结合的。这不能不说是新的一代评弹艺人执行党的推陈出新方针所收成效的标记之一,这在过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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