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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黑人一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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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5-03
第5版()
专栏:

“我就像黑人一样”
在美国南方,一个黑人很难对白人谈到他受到种族歧视的全部真实情况。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了什么对白人不利的话,那么,他的生活可能被白人弄得更加不幸。
美国记者乔·格里芬为了想了解黑人的境遇,经过一番努力后,在新奥尔良一个医生的帮助下,逐渐改变了自己的肤色,成了一个“黑人”,过了一段黑人的生活。以后,他写成了《我就像黑人一样》这本书,记述了这段经历。下面是他在这本书中谈到的几个故事。
在新奥尔良
格里芬来到他熟悉的黑人擦鞋工斯杰尔林克那里,请求当一名助手。他得到了允许。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黑人”生活。
格里芬给一个白人擦鞋子,当他擦完鞋子抬起头来看这个白人时,他发觉这个白人看他就像看一台机器一样,木木无情。
“习惯起来吧。”在格里芬把自己的感觉讲出来后,斯杰尔林克这样对他说,“你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哩,白人对待黑人就像对待那些可以浇上汽油,被活活烧死的野狗一样。”
有时候,格里芬也出去找寻别的工作。当格里芬在炎热的日子里出去时,斯杰尔林克总是给他一个水瓶上路。因为在白人区里,一个黑人即使口渴得要死,也没有人肯给他一杯水。
格里芬跑遍了所有招雇工人的地方,但都遭到拒绝。一次,他在街上的时候感到肚子饿了,就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来。他忘记了自己的肤色,开始读玻璃柜里的菜单。突然他想起仅仅在几天前,他还有权利进这个饭店订菜。可是现在,他仍然是同一个“格里芬”,仍然有同样的食欲和胃口,仍然有同样的钱包,但地球上已没有任何力量能使他走进这家饭店了。
一天晚上,格里芬到他住处附近的一家黑人咖啡馆去。路上,一个肌肉发达、高个子的白种青年向他吹口哨,做手势,命令他走过去。格里芬尽量保持着镇静,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走。
“你从我这里跑不掉的,黑鬼。”这个白种流氓喊道,“我整个晚上都要跟着你。在拂晓时,我要结束你的性命。”
街道上这时候是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所有的门都关着。那个白种流氓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就这样过了几小时,直到格里芬找到一个机会躲开他为止。
他坐上公共汽车,打算回家。在到他要下车的那个车站之前,他拉了下铃索,准备下车。车门开了,但是很快又关上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呢,先生。”格里芬很有礼貌地对司机说。
“我们不能整个晚上为你开着车门!”司机大声呵叱着回答。
下一站车门没有打开,第三站、第四、五站也没有打开,尽管格里芬站在车门旁边,一次又一次给司机发出了信号。他最后能够下车,还是趁司机给一个白种乘客打开车门的时候。
在密士失必州
格里芬决定到密士失必州去。
  长途汽车里有专门给黑人用的车门。车子前面虽然有许多为“白人”准备的位子空着,但是黑人只能在为他们准备的地方站着。旅途很长,容易使人疲困。当车子在一个车站上停下来的时候,白人都下车休息去了。格里芬和其他黑人也想下车。
“喂,黑家伙,你们要到哪里去?回去!”司机高声叫着,“把你们的屁股粘在座位上吧。在车子没有开到赫吉叶斯普尔克城以前,不许你们乱跑!”
“您不是说过停站是为了让乘客休息吗?所有的白人都下车了,先生。”格里芬说。
“你要干什么,打算同我争吵?”司机威胁着说。
格里芬和其他黑人只好像牲畜一样挤在汽车后部。半小
时后,汽车又开动了。
同路的一些黑人在知道格里芬从来没有到过密士失必州以后,给了他许多忠告。
“你要小心些!”一个黑人说。
“我应该怎样来理解你的话呢?”格里芬问。
“首先,你不要随意朝着白种妇女看,只能看自己的脚下。”
“甚至广告上画的白种妇女也不能随意看。”另一个黑人警告说。
那时候,美国的报纸正在大肆渲染“巴尔盖尔案件”。巴尔盖尔是一个年轻的黑人,他被诬告“企图强奸”一个七十岁的白种妇女。据说是因为巴尔盖尔“忽然很奇怪地朝她看了一下”。巴尔盖尔被关进了监狱,当天夜晚,监狱里的人把他交给了种族主义团体。一个星期后,在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长途汽车开到赫吉叶斯普尔克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格里芬在到达黑人住宅区以前,种族主义者向他袭击了三次。格里芬的神经受不住了,只好给一位白人记者打电话,请求允许他到他家里过一夜。格里芬为这件事情非常耽心,因为在美国南部,白人和黑人只能在晚上见面。
格里芬在这个朋友家里听到了关于一个大胆、机智的黑人到选民登记委员会去的故事。那个黑人在那里受到了特别的“考试”:人们请他背诵美国宪法第三十二条,他正确地背出来了。于是,人们又要他按次序说出十一届美国总统的名字和政府的部长的姓名,他也照做了。最后,人们交给他一张中文报纸,要他把它的内容译成英文。
在阿拉巴马州
格里芬向他的朋友告了别,动身到阿拉巴马州去。现在寻找一个能吃东西、喝水、洗脸和睡觉的地方,又成了格里芬一天主要关心的事情。
一次,在一条大道上,一辆大卡车赶上了格里芬。司机开了车门,招呼格里芬上去。格里芬上车后,看见座位上放着一支步枪,他吓得呆住了。司机对他说,那是一支打猎用的枪,要他放心。格里芬同司机坐在一起,一路上他的恐惧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公路经过了空旷的沼泽地。司机向着雕萎的灌木丛和沼泽地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后,对格里芬说:
“如果把一个黑人枪杀,并把他埋葬在那里,那是谁也不会猜到的,你认为怎样?”
“您说得对,先生。”格里芬答道。
“有时候是有机会这样干一下的。你知道,只要有机会,对不对?”
“是,先生。”
司机突然停住车,命令格里芬下车。格里芬站在公路上,等待着射击。可是,这个种族主义者却放过了他,突然关上司机室的门,开车走了。
格里芬到一个贫穷的黑人家里过夜。主人在他的从所有隙缝里都能闻得到穷气的破漏小屋里,招待格里芬吃了晚饭后,就把他安置在地板上同六个孩子睡在一起。半夜,主人把他唤醒了:
“格里芬先生,您在梦中大喊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那个恶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就开始在晚上折磨我。”格里芬叙述了他做梦的情况。他看见白种男人和女人露出一张张由于狂怒而扭歪了的脸孔朝他走来,格里芬紧靠着墙壁,他明白自己找不到能获得同情和怜悯的地方。他们越来越走近他,把拳头向他伸过来……
(世昌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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