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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话评弹——观上海市长征评弹团的来京演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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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5-03
第6版()
专栏:

春暖花开话评弹
——观上海市长征评弹团的来京演出
洁泯
北方的春天,送来了江南评弹的清响。
评弹的特点,恰如山明水秀的江南景色,摇曳多姿,柔情蜜意,听一段说唱,如于山径上饱览佳景,自有一番心旷神怡之感,得到一种舒美而幽情的艺术享受。评弹中演员的说故事,有表白,有做工,忽男忽女,忽少忽老,忽而眉飞色舞,忽而哀婉多愁,“未成曲调先有情”,到扣弦而歌,一曲启唇时,更觉缠绵悱恻,情意万种。弹词的妙处,同戏曲一样,唱词中每每倾注着书中人的思想感情,因此益发增添了故事与人物的抒情色彩。由这个特点,所以它吸引着无数的听众。
这次上海长征评弹团来京演出,有不少好书。所谓“折子书”,其实也就是骨子书,是“保留节目”的意思。像《双珠凤》中的《拾凤》,《西厢记》中的《莺莺操琴》,《孟丽君》中的几段,《校场杀马》,评话《孔明医病》等,都是把长篇说部中的一段情节独立起来,自成段落。不消说,这几段书都是很耐听的。
李伯康、秦纪文、凌文君等同志,是弹词界中的前辈,底子深,演技娴熟而老练,说唱俱佳。李伯康是说《杨乃武》的名家,驰名江南,有几十年的艺术经验。这回说《双珠凤》中的《拾凤》,也是传统节目,是描述文必正与霍定金的恋爱故事。书中演文必正对霍定金的爱慕之情,维妙维肖,他拾凤之后,欣喜若狂,一忽儿口称“凤兄”,一会儿说它是“灵鸟”,喃喃自语,说它“你下凡间,非牡丹而不伴,非竹子而不食,非梧桐而不栖”,拾凤这件事,他分明看作是定情之物的,演唱者表演这个青年一往情深的精神状态,十分细腻。这种深切而细腻的心理描写,是弹词中的特色,由这些表演,突出了人物的性格。这段书,情节不多,但波澜曲折,细节层叠有致,因而说来入情入理,娓娓动听。李伯康的唱调,别具一格,潇洒放逸,清幽中有苍劲之气。
这次演出,《莺莺操琴》是一段好书。在戏剧里面,须有矛盾和冲突,才有戏,说书也差不多。《莺莺操琴》就以琴为矛盾的焦点而展开。演员在这里,扮演了四个角色,眉目都极为清楚,但是着力的则是刻划了莺莺一个人。莺莺操琴,是借琴而抒发了这个少女的怨情,她用琴声来诉说心中事,用弦声中的怨望来反对不合理的婚姻,用“凰求凤”的颠倒音节来表达理想中的爱情。自然,她的一番不可明言的心思,一段秘密的心曲,是不希望有人听见的。演唱者抓住了这个书中人物的心理,精心描摹,把这个少女的复杂而矛盾的心理刻划得可谓入木三分。弹琴时,因为她心神恍惚,琴声竟戛然而止,由此悟到恐怕被红娘所窥破,于是用“忽然觉得琴声有异,料想外边一定有人在窃听”为由,差遣红娘出去一看,来掩盖自己烦乱的心事。由这一个转折,于是引出了红娘的淘气,莺莺与红娘为此打赌等一段引人入胜的细节来。这里,十分细腻而含蓄地描画了这个少女既怕人听见琴声,心灵深处又真想有一个知音人能听见的那种矛盾心理。与红娘的打赌,墙外张珙与法聪和尚的默聆,都不过是为了突出莺莺的性格。
用不同地区的方言扮演不同的角色,看来是解放以后弹词中所发展了的一种演出。这一回,蒋云仙说《啼笑姻缘》中的《逼疯》,就用了好几种方言,听来也别有异趣。张丽君、张丽萍的《林红就义》,对白也是用普通话的。弹词中本来用别处方言,是少有的,偶尔也有说常熟话之类,但仍是苏州地方的语系,至于说普通话,也都是所谓“苏州官话”,这是地方曲艺的特色。现在试着用各地的方言说,只要听众欢迎,自然也不失为一种新的尝试。看来这种尝试是成功的,蒋云仙用山东话演刘德树,说常熟话演王妈,讲普通话演沈凤喜等,颇能现出各人的情态。蒋云仙还擅长模仿各个流派的唱腔,唱调表情,无不酷肖,看来也是她的一点天分。
评话的特色,全在说表与扮演。《孔明医病》、《乾隆下江南》等节目,都是这次演出中受到听众欢迎的。陆耀良说《孔明医病》,善于把周瑜、鲁肃、孔明三人的个性突出。说周瑜呻吟床褥,忧心如焚,恐大事不成,国家有倾复之危的那种忧急之情,十分逼真;演鲁子敬一片诚心,只望周瑜病愈,以求破曹图存的忠厚者的形象,也说得活龙活现;至于演孔明,则把那种胸有成竹、雍容自适的神态表现出来了,同周瑜的忧急,鲁肃的手忙脚乱,适成一个鲜明的对照。舞台上的借东风是有名的戏,评话中的这段书,也是另有一种神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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