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勇士的土地”上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巴西通讯

在“勇士的土地”上
本报记者　谭文瑞
在今天的巴西，南里约格朗德州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这不仅因为它在去年8月曾经是抗击亲美军事政变和维护宪制斗争的堡垒，而且成为巴西目前爱国民主运动的一个主要阵地。因此，我们在巴西逗留的时间虽然不长，还是怀着极大的兴趣到那里去进行了三天的访问。
南里约格朗德州位于巴西的最南端，是巴西的一个边省，面积约十万平方英里。这个州的北半部是一大片湿润肥沃的亚热带草原。中部查古伊河河谷一带，是主要的农业区。东部是一个广阔的沿海地带，并有着两个大泻湖。在州首府阿雷格里港，是巴西第三大工商业中心。这个州集中了巴西全国约20％的牛和65％的羊，生产着巴西约一半的玉蜀黍、小麦、烟草和葡萄。这里的肉类和皮毛加工工业的产品，不仅供应巴西国内需要，而且还运销国外。只可惜大部分这种工业都操在外国资本的手中。总之，南里约格朗德是巴西最富庶的州之一。
但是，南里约格朗德州之所以著名，还因为它在巴西历史上不止一次地成了革命运动的中心，早年当这片土地还处于封建领主和大地主野蛮统治的时代，勇敢的高绍——自由农民就为了反对奴役、争取自由而进行了英勇的斗争。1835年，这里掀起了一次反抗里约热内卢中央王朝的大规模起义，后来并宣告成立了独立的“比拉蒂宁共和国”。这次独立运动坚持了十年之久。1924年10月28日，普列斯特斯在阿雷格里港领导南方的驻军发动了一次革命起义，并且从这里率领他的纵队开始了著名的二万六千公里的长征。人们把南里约格朗德州称作是“革命的土地”和“勇士的土地”，它浸润了在斗争中倒下去的革命者的鲜血。
我们是从巴西的旧都里约热内卢乘飞机前往南里约格朗德州的。我们越过了大部被亚热带针叶林覆盖的巴拉那州和圣地加塔利纳州，便进入了南里约格朗德州境，从飞机上可以望见一片无边的绿色的原野，这是天然的牧场。再经过一些农业区，飞机便在州首府阿雷格里的机场上降落。候机室中那幅歌颂劳动建设者的巨大壁画好像是告诉外地的来客：“你们到了一个充满着活力的地方”。
阿雷格里港是一个有着七十五万人口的城市，位于查古伊河河口和水量很少的帕多斯大泻湖的北岸上。它是一个工业重镇，也是一个主要的商港。不过，由于货轮不能进入水浅的泻湖，阿雷格里港的全部贸易都是通过位于泻湖入口的里约格朗德和佩洛塔日两个转载港进行的。
我们到了阿雷格里港后，便急于了解在去年“八月政治危机”期间，南里约格朗德州所经历过的那一段不寻常的日子。当地的朋友把详细的经过告诉了我们。
去年8月25日，巴西前总统夸德罗斯在美国和巴西国内反动派的压力下，被迫宣布辞职，巴西全国便掀起了一个反对反动势力的政变阴谋、维护法制的强大运动。南里约格朗德州立刻成了反对亲美政变势力的中心。在这个州的各地，群众纷纷举行示威游行，宣布要保卫宪法和法制。州长布里佐拉在27日晚上的一个群众集会上宣布：他的政府决定支持原任副总统的古拉特依法继任总统的职务。驻扎在南部三州的陆军第三军军长洛皮什将军，和驻在这里的第五空军区司令，也宣布支持布里佐拉保卫宪法。在阿雷格里港成立了反对反动军事政变的“保卫合法政府运动”，数以万计的群众表示准备拿起武器为维护法制和民主而效力。支持政变势力的前陆军部长德尼斯竟宣布解除前第三军军长的职务，并指令武装部队向南里约格朗德发动进攻。于是，第三军在南里约格朗德州和阿雷格里港各战略要点布了防，并在阿雷格里港市内垒起了沙袋，扎了岗哨，准备抗击陆军的进犯。8月30日，阿雷格里港举行了五万人的群众大会，表示决不在武力威胁下屈服。一时气氛十分紧张。
南里约格朗德州维护法制的坚定立场，得到巴西国内各地人民越来越强烈的支持。反动政变势力日益孤立。巴西议会不得不决定，把总统职务交给古拉特，同时通过了一项关于修改宪法、把现行的总统制政府改成议会制政府的法案。反动势力的一次政变阴谋终于在强大的人民的反对运动面前被粉碎了。
在到达阿雷格里港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在南里约格朗德州州政府里会见了巴西当前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布里佐拉州长。
布里佐拉今年刚满四十岁。他有一个中等的身材、结实的体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撮浓黑的小胡子，使他更显得精力充沛。他有时候是那样的热情奔放，有时候又是那样的坚定沉着。这位年轻的政治家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当他念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半工半读，先后在火车站上当过搬运工人、肉铺的伙计和电梯工人。后来他在农业技术班毕业后，又在阿雷格里港的市政府和园林局当技工，直到积蓄了足够的钱，才进了南里约格朗德州大学学习土木工程。在大学时期，他积极参加学生运动，并成为巴西工党在南方的领导人。1947年，当布里佐拉还是一个大学生，他就当选为南里约格朗德州的州议员，四年后又再当选连任，并成了州议会中工党议会党团的党团领袖。1955年他以绝对多数票当选阿雷格里市市长。在担任市长期间，他进行了包括公共教育、水利工程和交通事业等许多市政建设，使阿雷格里港成为巴西五个最进步的城市之一。布里佐拉在1958年的选举中，当选为南里约格朗德州州长。他就任州长以来，做了许多有利于群众的事情，例如在两年之内，就在本州各地建立了四千五百所小学，使五十万学龄儿童得到入学的机会。布里佐拉在南里约格朗德州是有相当高的威信的。自从他去年在南方坚持了反对反动政变的运动，后来并领导成立了“民族解放阵线”，他的支持者就远远超越了南里约格朗德州的范围了。
布里佐拉向我们这几个远方的来客表示热情的欢迎，并且感谢中国人民对正在斗争中的巴西人民所表达的深厚感情。他说：“虽然我们这里离开你们很远，消息不很灵通，但我们一向是满怀同情心注意着中国人民的斗争的。”
我们请他作为巴西“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人，谈谈有关“民族解放阵线”的情况。布里佐拉用坚定的语调回答说：“‘民族解放阵线’并不仅仅是为了竞选而成立的机构，而是旨在保卫国家主权和独立的爱国组织。它的目的就是团结巴西的爱国力量为消除剥削而斗争。只有改造全部社会结构，才能消除剥削，因为现在整个社会结构都是同剥削制度紧密联系的。这意味着一场艰巨的斗争。我们知道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存在着许多障碍，但是我们只要加强团结就能取得胜利”。
争取在巴西全国进行土地改革是“民族解放阵线”的一项重要目标，也是布里佐拉的坚决主张。就在不久以前，他签署了规定在南里约格朗德州实行土地改革的法令。法令规定对不耕种的土地征收特别税或加以征用，并且把这些土地分配给无地农民。南里约格朗德州的土地改革协会已开始展开工作。我们希望布里佐拉谈一下关于土地改革的问题。他简单扼要地告诉我们说：“巴西目前的农业结构是同我们国家的发展不相容的，有几百万的农民连一寸土地都没有，而另一方却有着许多连自己有多少土地也弄不清楚的大土地所有者。土地改革对巴西来说是急不容缓的事情。”
布里佐拉还对我们谈到对外国资本的态度，他说：“在我们企图发展巴西经济和改善巴西人民生活的过程中，我们是需要较发达的国家在经济上给予帮助的，但是我们需要的是有利于巴西经济发展的合作而不是剥削我们的‘抽水机’。我们一定要消除榨取我们和损害我国主权的外国资本。这样的外国企业在巴西是很不少的，它们对巴西造成双重的损害，既掠走了我们的国家资源，又阻碍着我们的经济发展，因为它们竭力要维持目前的社会结构……”显然正是在这样的思想的指导下，他在不久以前断然征用了在南里约格朗德的美国“国际电话公司”。布里佐拉的这一举动受到了巴西爱国人民的热烈欢呼，而招来了华盛顿方面和巴西反动势力的猛烈攻击。
我们曾经去参观过已被征用了的电话公司。这所座落在阿雷格里港市中心的黄色的四层楼房的大门上已换上“电话与交换服务局”的牌子了。负责领导这一机构的奥比诺先生向我们诉说原来的这家美国企业如何故意以恶劣的服务来阻挠南里约格朗德州的电话通讯，并且拒绝了州当局提出的要它扩建的建议。因此州政府不得不下令征用。他兴奋地告诉我们，在接管的过程当中，电讯联络只中止过一分钟。现在一切业务照常进行，而且服务有显著的改善，目前正在安装新设备，决定要增加四百万克鲁赛罗的资金，计划在七个城市扩展业务，增添一万具电话机……我们在“电话与交换服务局”里，看到职工们愉快地在工作。一个年轻的女接线生骄傲地对我们说：“我们现在不是为美国老板干活了”。我们完全可以体会他们心中的感情。
我们怀着满意的心情离开了南里约格朗德州。只有短短几天的勾留，我们不能说已经对这个州和它的州长有很好的了解了。但是，我们所获得的这一印象是十分深刻的，这就是：富有斗争传统的南里约格朗德州的人民，必将会在巴西的民族解放事业中发挥他们的巨大作用。（附图片）
在去年八月反对亲美反动政变运动中，布里佐拉亲自视察南里约格朗德州的防御工事，准备抗击反动势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