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不贩‘粗’” 北京市场所见所闻所想 [复制链接]

第1版()
专栏：

“百里不贩‘粗’”
北京市场所见所闻所想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家家户户都希望买把好使的笤帚。可是，在北京街头山货店里，我们看到的笤帚，有的很好，但也有不少是苗儿稀疏，刮壳、截苗、压形也都欠工夫。
今年上半年北京市场的笤帚，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从远地运来的。北京市土产经营处购销这些笤帚，每把亏损一角几分钱，积少成多，这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数字。经营土产的老业务员告诉我们，这里有一个涉及到笤帚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这两方面的问题。
过去供应北京笤帚的主要是“京东八县”，即河北省的宝坻、蓟县、香河、安次、武清和北京市的顺义、平谷、通县。这些产地的生产队和农户，利用当地高粱苗，冬闲时扎笤帚，开春前后运销来京，在几个固定地点，供城里各个山货店和少数居民前来选购，优者畅销，次者滞销，所以上市的笤帚做工都很讲究。
后来，这些产地高粱种得少了，笤帚因原料不足相应减产。历来生产笤帚自给有余的通县也曾一反常例，要求北京市土产经营处供应笤帚。
北京市土产经营处从哪里来笤帚呢？在传统供销渠道断了以后，只得舍近就远，去山西、陕西等地收购。结果商品流通费用增大，商业部门赔钱。
常言说，“百里不贩‘粗’”。看来，像笤帚之类“粗”货确是不宜远途运销；根本出路在于就近发展本市和邻近县的笤帚生产，疏通传统的供销渠道。
谈到就近组织生产和供应，有人提出，为了扎笤帚，种高粱，会不会少收粮食呢？
我们穿过高粱地，特地去请教老农。这里是通县牛堡屯的小北关村，五百多人口，一千多亩耕地；今年种植的高粱占耕地面积的八分之一强。为什么种这样多高粱？不怕少收粮食吗？生产队长胡端起对我们说，不能这样笼笼统统看问题，种什么，多打或少打粮食，重要的一条，是讲不讲究“因地制宜”。有些适宜种玉米的地，改种玉米后果然多打粮食；但有些不适宜种玉米的地，也要改种玉米，就只会少打粮食。五十二岁的老农张永仁举出事例给这个道理作了注释。他说，村北那片九十多亩犯碱易涝的洼地，去年种下玉米，本想多收粮食，结果涝了，颗粒无收；今年改种了高粱，看来肯定有收成。他还谈到种植高粱“综合利用”的好处，夸高粱“一身是宝”，用处很多。种高粱，收粮食；叶儿可喂牲口；苗儿可扎笤帚；秸秆可做架柴、可插篱笆、可糊房棚，可作烧柴；高粱篾子还可作出篓子之类编活。当然，种玉米利用得当，也“一身是宝”，这就要全面地作一番经济核算了。现在，通县的许多生产队，已经逐渐恢复了种植高粱的习惯。北京市统计局提供的统计数字表明，今年北京市郊区各县播种高粱已接近1957年的播种亩数，总面积达五十多万亩。
从种了高粱到居民真正使上笤帚，这中间还有一系列问题需要解决。比如，生产队怎样统筹安排农副业生产，商业部门怎样作好大麻、铅丝等笤帚辅料的供应，怎样贯彻按质论价的原则、制定合理的价格，以及怎样疏通本市和邻近县的传统供销渠道等等问题，都是需要逐个逐个解决的。
从北京市场的商品笤帚，有可能就近组织生产和供应这件事，使我们联想到还有一些别的土产粗货，似乎也存在着类似问题。今年北京包粽子的干苇叶，大部分都来自河北怀安县。由于大车、汽车、火车辗转长途运输，致使干苇叶损耗率达14％以上，这是造成经营亏损的一个重要原因。可否在本市和毗邻县组织生产和供应呢？据一些老业务员谈，只要商业部门执行合理的收购价格，统筹安排生产，就可以就近挖掘货源。今年通县城镇人们吃粽子用的苇叶，就是由本县一个公社提供的。
看来，笤帚、苇叶，以及其他类似的土产粗货，是有可能在京郊和一些毗邻地区就近组织生产和供应的。“百里不贩‘粗’”这句话，反映了长期以来经营商业的经验。恐怕不仅北京应当这样，其他大城市也应当这样。
王宝山　陈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