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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草原散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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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8-15
第2版()
专栏:

红色草原散记
新华社记者 于振瀛
良畜基地
黑龙江省的西部有一片肥美的草原,当地的人们自豪地称为“红色草原”。从哈尔滨开往满洲里的普通旅客列车,要通过五个停车站,才能穿过这块草原。
在一望无际的绿草丛中,突出一簇簇各色野花,把草原打扮得分外动人。夏季雨后,妇女们挎着篮子,成群结伙到草原去拾蘑菇,或采集防风、紫胡、龙胆草等药草。可是,这里人们最喜爱的还是那遍地的牧草。据调查,这里的牧草有三百多种,其中产量最高的一种叫羊草,因为它能在碱地上生长,当地牧民又叫它“碱草”。它富有营养,据说二斤羊草就含有相当于一斤燕麦的营养成分,所以人们说它是饲草中的“细粮”。这种草可以用来放青,也可以收割回去晒干贮藏起来,作冬季饲草。
解放前,这里荒无人烟,这样肥美的草原却年复一年的由绿而黄,长期虚度岁月。解放后,它才有了真正的主人。当解放战争还正炽烈地进行的时候,党和人民政府就在这里筹建国营牧场,使酣睡的草原得到了新生。如今,这里已经牛羊遍地,骏马成群了。单是国营红色草原牧场现在就饲养着四千八百多匹马,五千四百多头奶牛,一万四千多只绵羊。这个牧场也是国家一个大型畜牧良种繁殖基地。从建场以来,已经为国家提供优良种畜:马九千多匹,奶牛一万多头,细毛羊一万一千多只,支援北京、上海、广东、青海、西藏等十多个地区的畜牧业生产。同时,上缴给国家三千二百多万斤牛奶,六十多万斤羊毛。行销国内外市场的红星牌奶粉,主要就是用这个牧场的牛奶加工制成的。
骏马的摇篮
记者到牧场的红骥马场时,这里正在用从苏联引进的种马和本地马进行杂交,以便培育出一种适应当地耕种、运输条件的挽力大、速度快、持久力强的黑龙江挽马。这个工作已经进行十年多了,已生产的杂交马,体高、体重和挽力,都比纯本地马有所改进,拉犁的挽力约比纯本地马提高50%,这就是说两匹杂交马可以抵上三匹纯本地马使用。在种马厩前的一块空地上,记者看到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抖毛撂蹄,迎风嘶啸,十分威武,活像画家笔下的关云长的赤兔马。马场的领导人说,这匹马是我们自己培育出来的,在1960年黑龙江赛畜大会上,拉着一万四千斤的载重大车,在四十七秒四的短时间内,走了八十三点三六米,获得全省马匹挽力赛冠军。这个马场育成的另一匹外号叫“小嘎嘶”的马,以一分零八秒的速度,跑完一千米,获得速度赛冠军。接着,记者看见马群从放牧场回来了。过来一群,全是带着小马驹的母马;再过来一群,全是育成期的母马;又过来一群,全是公马。
在这个马场里,每一匹马都有一份档案。技术员刘成邦说:培育成一个新品种的马,是十分复杂的工作,需要几年的工夫,有了档案材料,就便于考察马的血统,按照育种要求进行选配。技术员张永臣引导记者参观马群,他指着一匹身后跟着栗色马驹的红骝马说:这匹马个子比较低,脖子短,脑袋小,去年选择一匹高大的公马配种,今年生的驹身量就比较高,各部位长得也比较匀衡,矫正了母马体格上的缺陷。
培育一匹良马,后天的饲养也很重要,不要说饲养管理马虎不得,就拿维护马蹄子来说,也有很多文章。马蹄子就好比房子的柱脚石,全身重量都落到蹄子上,要是长期不修理,不仅会使马得蹄病,还会由于蹄子口过长或者磨偏了,使马腿变形,影响马的挽力和速度。因此,红骥马场的每个大队都有专门装蹄技术工人,成年累月地为马修蹄。
护羊堡垒
在红色草原上旅行,每走几十里路,就可以遇到一个夏季放牧牲畜的野营,它座落在渺无人烟的原野里,像是大海中的一个小岛,而它那种神秘样子,却又像中世纪的古堡。
记者访问了银浪羊场第一大队的野营。这里的大母羊已经回到村庄去准备配种了,牧场上只剩下今年新出生的五百多只羔羊。走进野营,这里有三间用土木修盖的房子,附近有水井,房前房后种着豆角、茄子、南瓜等蔬菜。房后不远就是羊圈,有一千五百平方米大小,四周用土垒起近一人高的围墙。最有趣的是羊圈周围那些防狼布置:最外圈每隔十几步有一个小土堆;紧靠土堆埋着一道木桩,拦着草绳;再往里看,是一道壕沟,沟边里又是一道围墙,墙上插着木桩,系着绳圈,有的绳圈还挂着铁片,风吹过来,互相撞碰,发出叮当的响声,在围墙四角,还立着草人;羊圈中心,是一个高高的了望棚,登上了望棚,通过了望孔,可以鸟瞰整个羊圈。这是老更倌赵永昌的创作。别看这些设备很土气,一到晚上,它们却能保护老实的羊不受恶狼的侵害。老更倌赵永昌每天当羊群入圈以后,就在围墙外边用羊粪干燃起篝火,然后登上了望棚,当当地敲打起锣来,每隔一会儿,就绕着围墙巡视一遍。
赵永昌今年五十九岁,他当更倌已经四年了,没有出过一次事故,没有让狼咬过一只羊。他?着那双机灵的眼睛,笑迷迷地对记者说:“我这是唱空城计呀!”接着,他讲述如何运用智慧和狼作斗争。他说,在这辽阔的荒原上,经常有群狼游动。凶残的狼,离羊群很远就能嗅到羊味,于是狂奔而来,它一闯进羊群,就要伤害许多羊。俗语说:“狼奸狐诈”,狼虽凶,但疑心大,横草不过,你要是在道路上扔一根秫秸棍,它就要绕个大圈子走过来,你用个草绳套挂在墙上,它会认为是用来套它的圈套,便不肯上前。赵永昌就是针对狼的这种多疑特性,布置对羊群的防务。
黄昏的时候,羊群从牧场咩咩地叫着回来了,吃得肚子溜圆。喝完水,习惯地走回羊圈休息了。入夜,宁静的荒原上又响起了更倌老赵的锣声。这声音紧一阵慢一阵,彻夜不休,一直响到天亮。
犊牛的保姆
红色草原上流行着“畜在人养,事在人为”的谚语。只有看到这里的生产实践,才能领会这句话的实际意义。这里,人们那种不遗余力的工作精神,很使记者感动。被人称为“犊牛的保姆”的王德成,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在一个阴雨天的上午,记者来到星火牛场访问了第二大队的产房犊牛室。室内有一个身材不高,稍稍有点驼背的人,腰上系着白围裙,嘴上戴着白口罩,正在清理牛舍。十几头黑白花和黄白花的小牛,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他把牛舍扫干净,给小牛圈里垫上新草,又用刷子给小牛刷毛,再让它们进圈。到喂奶的时候,他便到厨房里忙着搞食具消毒,把牛奶过滤到一个像婴儿奶瓶子似的小铁桶里,用温度表测量一下,冷热适宜了,再盖上奶嘴子,喂给小牛吃。有两头小牛消化不正常,他就给它们单开“小灶”,在奶里掺点温开水。他真像照顾婴儿一样细心周到地护理牛犊,此人就是王德成。他从1957年以来,共饲养过两千五百多头刚降生七天到“满月”的犊牛,除了一头由于患急性抽风症死亡以外,其余全部成活。
该到王德成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了,可是这天由于有一头母牛要生产,他便留下来,守候小牛出世。借着这个机会,记者同他攀谈起来。据王德成讲,在他接手饲养犊牛以前,这里的牛犊常患脐带炎和下痢症,还有死亡的。为了加强对犊牛的护养,牛场领导上把他从牛队里调来。牛场党支部书记和队长也来犊牛室,和他一起商量改善饲养犊牛的办法。他们在门口安装一个门斗,增加一道门,防御冬季冷空气侵入牛舍;又把窗户扩大,使牛舍里有更多的阳光。过去,小牛是和成牛合饮一锅水,有时水烧不开,消毒也不严密,小牛饮了就出毛病。老王另找来一口小锅,单立灶给小牛烧水。老王还仔细观察小牛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先检查小牛的粪便,看到哪头小牛大便不正常,就及时请兽医来诊疗;他还从旁学习医治小牛简单疾病的方法。现在,他已经是个“半拉牛犊兽医”了。
王德成还碰到过一胎生三犊和一胎生两犊的小牛,经过他的细心照料,全都活了。但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牛太小,太弱,特别是那对双生牛犊,生下不久就患了一场病。他花费了很多心血来养护它们。去年春天,老王特意到成牛群里去探望那对双生牛,放牧员指着两头已经长大的黑白花牛对他说:“好好看看吧,这就是那对死里逃生的姐妹。”老王拍拍它们的脑袋,摸摸它们的嘴巴,两头牛哞哞叫着,伸出舌头舐他的手,老王心里热辣辣的,感到很高兴。
我们谈着谈着,又一头小牛降生了。老王赶紧用一辆小车,把一头蜷伏着的黑白花小牛推到犊牛室里,一过秤,整整四十八斤,好重的牛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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