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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侧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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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8-21
第1版()
专栏:

晋南侧记
恺言
正当汾河流域风和日丽,百草齐发的时候,我们一行几人,在素称“棉粮之仓”的晋南,作了一次短暂的访问。
晋南,位于山西省汾河下游,四面群山环抱,中间为一断层陷落谷地,通称晋南盆地。这里气候温和,人烟稠密,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古代就是文化发达的地方。尧都平阳,舜都蒲坂,后稷教民稼穑[sè],嫘祖教民育蚕,大禹凿龙门导黄河等等美丽的故事,都发生在这里。晋南有四百万勤劳的人民,他们世世代代经受了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于1948年获得解放,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辛勤地从事着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我在这里记载的,就是晋南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几个小小的侧面。
“平陆不平沟三千”
从三门峡北渡黄河,进入山西省最南端的平陆县。平陆全境都是干旱的黄土层。许多源出于中条山南塬的涧流,沿着北高南低的地势,直奔黄河而去,深厚的黄土地表,被冲得沟壑纵横。全境最大的涧流有二十多条,支沟毛沟有两千九百条之多,向有“平陆不平沟三千”的说法。这样的地理特点,形成了两种相反的情况:一方面,塬上无水,土地常年受着旱灾的威胁,人畜吃水要到十里甚至几十里以外的深沟大涧中去挑;另一方面,平时沟中清水长流,每到汛期,洪水奔腾而下。这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滚滚涧中水,不浇塬上半亩田。”引水上塬就成为人们几千年来的愿望。但是,在小农经济的时代,谁有这个力量呢?自从走上集体化的道路以后,人们感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了,引水上塬的想法认真在许多人的头脑中活动起来。1958年,平陆县人民齐心协力,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奋斗,引水上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们修建了十一条较大的渠道,总长三百余华里。这些渠道都是沿地势而行,工程非常艰巨,有的地方要拉沟,有的地方要钻洞,曲曲折折把水引上塬来,然后顺着大大小小的渠道,流过了村头田边,不仅排除了人畜吃水用水的困难,而且扩大了水浇地二万二千多亩,群众对这件事情非常满意。
平陆人民付出了很多的劳动,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但是,如何巩固已得的成果,还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因为这些渠闸洞涵,多是土质工程,经过几年来的风蚀雨浸,渠水冲刷,坍塌现象日趋严重,这些渠道又多在沿山丘陵地带,一处堵塞,百处溃流,容易造成一连串的塌方。根据我们的了解,晋南地区在近几年来,兴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利工程,其中不少的工程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类似的情况。一般说来,大家对兴建水利工程,都非常重视,常常是全力以赴。一旦建成之后,对于工程的护养和维修,就往往不那么注意了。岂不知,护养维修并不次于兴建,兴建只是打下了受益的基础,护养维修才是长期受益的保证。如果只兴建不维修,工程效益会逐渐降低,整个水利建设的成果也可能化为乌有。目前,平陆县人民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并把维修水利工程,当成当前的也是今后一个长时期的重要任务。据中共平陆县委负责同志讲,认识问题解决之后,在具体组织和技术问题上,并没有多大困难,因为工程所需用的材料主要是砖瓦,各个公社或生产大队,自己都可以就地搭窑,就地取材,就地烧制。他们迫切希望政府在可能范围内,发放一部分贷款,调拨一部分煤炭,给予支持。
绿荫之乡
从平陆越中条山,沿北坡而下,穿过山麓的果树丛,进入一片低洼平川地带。这里白杨夹道,绿树成荫,舒适爽目。这便是被称为“绿荫之乡”的夏县县境。夏县古称北安邑,相传四千年前,禹王曾在这里建都,后人为了纪念他,才改称夏县。
一条林荫大道,直达中共夏县县委会的门口。县委书记赵云山同志介绍:夏县是一个半山半川地区,土地宽广,气候温和,雨量适中,不但盛产棉麦,而且具备着发展林业的优良条件。抗日战争以前,不论山区平川,到处是蓊郁的林木。日伪军来了,差不多全给破坏光了。此后,每到汛期,山地水土流失,平川洪水泛滥,给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带来了无穷的灾难。1947年,夏县全境获得解放,土地改革结束以后,中共夏县县委便向全县人民发出了“绿化全境”的号召。经过十多年来的辛勤经营,才获得了今天的成就,在平川和边山地带实现了绿化。我们亲眼看到,不论是纵横交错的道路和水渠两旁,还是星罗棋布的大小村庄的周围,都种植了林木,其中一部分已经长大成材;山脚下一座座的果园,更是丰盛可爱,桃、梨、杏、枣、苹果、葡萄、核桃、柿子,各种干鲜果品,应有尽有。多快呀,仅仅用了十来年的时间,夏县的自然面貌便基本上改观了。这是夏县人民引以为荣的事情。
夏县的绿化,为什么发展这么快呢?为了探求这个答案,我们访问了一些干部和群众,他们讲了不少的情况,归纳起来,不外以下几点:第一,县委对绿化问题提得早,行动快,自始至终抓得紧;第二,认真执行了绿化与生产相结合的方针;第三,坚决贯彻执行了谁种谁收,伙种伙有的政策;第四,集体化以后,力量强大,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根据县里同志们的体会,其中第三条是最根本的一条,它调动了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巩固了群众的热情,是十几年来林木稳步发展的重要保证。当然,一些基层领导干部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明确,而是在实践中逐渐认识清楚的。例如在集体化的过程中,有些地方一度把个人的林木收归集体所有,把小集体的林木收归大集体所有,因而影响了群众造林护林的积极性。县委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快地纠正了。
夏县的绿化成绩确实很大,但是从全县范围来看,绿化的进展还不够平衡,主要表现在东部山区,在那里还可以看到不少的童山秃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平衡的现象呢?大家一面攀登着崎岖的山路,一面讨论着这个问题。是县委领导思想上忽视了山区的造林,而对平川绿化有所偏爱吗?不是这种情况。县委对山区和平川的绿化工作,从来都是平等对待的。但是,平川地区具备着土壤肥沃、气候温和、水源丰沛、劳力充裕、便于管理护养等许多有利条件。山区的条件却与此相反。由此看来,主观上的平等对待,在客观上却会造成发展的不平衡,使山区的绿化落后于平川地区。目前,夏县县委为了改变这种不平衡的形势,已把绿化重点放在山区,并对于在什么地带发展用材林,什么地带发展经济林,什么地带发展薪炭林,都因地制宜地作了具体规划。这个任务固然是艰巨的,但是可以预期,勤劳的夏县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一定能够在不很长的时期内,取得绿化全境的胜利。
浍河的花朵
从侯马市沿紫金山北麓东行约四十里,丘陵起伏间,有一座碧波荡漾的人造湖,这是被誉为“浍[kuài]河花朵”的浍河水库。
浍河水库位于浍河中游,面积有二十平方华里,蓄水七千五百万立米,干渠支渠合计共长四百华里,可浇地十六万亩。这座水库是大跃进的产物,1957年秋后动工,1959年10月便完成了。现在已经经历了三个年头的考验,证明是一座成功的水库。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小麦经过了整整一个春天的干旱,又遭受了严重冻灾的时候,但是这里的人民,却面无愁容,大家正在笑逐颜开地引水浇麦。
提起这座水库的修建,原曲沃(侯马原为曲沃县)县委会议上,曾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先开渠?先筑坝?还是渠坝同时动工?当地的同志们把这场争论称之为“渠坝之争”。当时一部分人主张,按照修建水库的常规,施工程序应该是先筑坝,后开渠,然后平整土地,放水浇灌。另一部分人的意见与此相反,他们说,鉴于许多地方这样作的结果,往往使水库发生“大肚子”症,即坝成之后,立即蓄水,蓄水之后,渠道往往不能及时开挖,或者是开挖了渠道,桥梁涵闸不能及时修建,土地不能及时平整,眼看着一库清水,不能浇地,正像有人所说,“有了近水,还是解不了近渴。”因此,这些人主张,在施工程序上可以打破常规,先开渠,后筑坝;如果人力物力允许,可以开渠、筑坝、平整土地三者齐头并进,结合进行。这样作的好处是,一面筑坝,一面蓄水,一面引水浇地,以收水到渠成之效,时间短,受益大。
经过反复讨论,县委决定采取先开渠后筑坝的方针。1957年秋后动工,当年12月,一条八十里长的干渠挖成了。接着便筑坝蓄水,同时继续开挖支渠斗渠,平整土地,到了第二年的2、3月里,春暖花开的季节,浍河的水第一次顺从了人们的意志,服服贴贴地流到了田间,灌溉农田三万多亩。许多干部和群众,原来是不相信能够治服浍河的,这时候,亲眼看到受益这样快,无不欢欣鼓舞,干劲更高了,工程进度也就更快了。随着大坝的不断增高,渠道的不断延长,灌溉面积也随着不断扩大,到1959年10月,整个工程便全部竣工,灌溉面积扩大到九万亩。1960年由于进一步平整土地,又扩大到十六万亩。目前市委正继续抓新水地的平整和灌溉管理工作,灌溉面积还可以继续扩大。
浍河的上游,翼城县境内,还有一座小河口水库,它的修建也是采取了先开渠,后筑坝,渠坝交叉进行的方针,获得了良好的效果。现在它和浍河水库同样被誉为“浍河上的花朵”。
水库的效益
勤劳的晋南人民,为了尽快地改变全区的自然面貌,曾以高涨的劳动热情,修建了许许多多的水库。从水库的规模上看,其中大部分是小型的,也有少数中型的;从地区分布上看,大部分在山区丘陵地带,也有少数在平川,星罗棋布,波光闪闪,确如某些民间诗人所赞美的,“好似满天星斗落人间”。
这些大大小小的水库,是晋南人民花了很大的劳动代价换来的,但是它们的效益究竟如何呢?
总的看来,晋南地区修建的水库,大部分为中小型的沟谷水库,即在边山丘陵地带,沿着一些河流的上游和中游,利用天然的峡谷,筑坝拦水而成。经过几年来的考验,这些水库基本上都是成功的。它们不但解决了干旱地区人畜吃水用水的困难,而且扩大了灌溉面积,使许多旱田变成了水田,在连续三年的大旱中,起了很大的抗旱保墒作用。这些沟谷水库,还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投资小,受益大,用工少,收效快,而且占地不多,不用国家投资,地方可以自办,因此很受群众欢迎。前面介绍过的浍河水库和小河口水库,就是其中的一两个例子,已经具体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但是,人们作什么事情,总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何况是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做前人没有作过的事情呢?晋南地区除修建了大批成功的沟谷水库以外,有些地方还修建了一些平地水库。所谓平地水库,就是在河流下游的平川低洼地方,在周围筑堤垒坝,拦洪蓄水。现在看来,这种平地水库,还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似乎不宜于广为提倡。这不仅因为它投资大,用工多,工期长,占地广,收益不大,而且常常引起水库周围盐碱化的发展。在夏县,我们看到的中留水库,便属于这种类型。这座水库的库址,原是一片洼地,每年汛期,山洪汹涌而至,这一带人民的生命财产受着很大的威胁。但是洪水过后,第二年可收一季好麦子,不上肥料,亩产也在二百斤上下。为了解除这一带的水患,便在这片洼地的周围,打起了长堤,修成了一座平地水库。完工之后,虽说能为下游增加两千亩水地,但是却占去了当地人民的七千亩良田,而且由于长期蓄水,水库周围地下水位上升,引起了盐碱化的发展。
夏县县委了解到这个问题之后,经过跟水利干部研究,跟当地群众商量,决定将这座平地水库的蓄水全部放掉,将它变成一座调洪水库,在每年汛期拦洪,汛期过后,立即将蓄水放掉,这样既减轻了水害,又不误当年在库底播种小麦。等到将来,山区水土保持工作做好了,沟谷水库大量修建起来,能够完全控制洪水的时候,这座平地水库自然也就失掉了拦洪意义,可以逐步恢复为农田了。
“夫妻槽”
万荣是晋南农牧并举的旗帜。进入万荣县境,走进任何一个村子,都会看到牛马成群,圈肥高堆,一派兴旺景象。
近几年来,万荣县的牲畜有很大发展。目前,全县共有大牲畜四万余头。牲畜多了,饲养管理就成了很重要的问题。现在万荣已经建立起一套比较健全的饲养管理制度,并已收到实际效果。但在饲养方式上还存在着不同意见。我们曾到一些公社的生产大队去参观,看到有二三十头甚至四五十头牲畜集中一起的大槽喂养,有五六头十来头集中在一起的小槽喂养,也有分散到户的单槽喂养。我们曾问陪同我们参观的卫一屏同志,到底哪种方式好?卫一屏同志一直负责领导农牧业生产,他说,现在还不忙于作这样的结论,因为各个生产队的情况不同,管理水平不同,不必强求一律,也不可能强求一律,可以让大家多试一试看。但是目前也可以看出一种趋势,采取小槽喂养的越来越多了,它可能成为现阶段普遍大量的方式。他又说,看来在小槽喂养中,“夫妻槽”又是一种比较好的饲养方式,他建议我们去看一看。
为了看看“夫妻槽”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特地访问了“夫妻槽”的发源地——王亚庄公社张薛生产大队。这个大队共有大牲畜二百八十七头,分成四十五槽饲养,其中有“夫妻槽”三十三个。所谓“夫妻槽”,就是夫妻都作饲养员,固定负责一槽牲畜的饲养管理。“夫妻槽”这种饲养方式,是在1960年开始发现和推广的。在这以前,一般都是一两个男饲养员负责饲养一槽牲畜。因为饲养员都有自己的家庭,对于长年住到饲养室里有意见。虽然生产队的干部对这些人经常进行思想教育,并定有各种责任制度和奖惩办法,多数人还是不够安心,常常发生夜里无人守槽的现象。“夜草吃不够,不使也会瘦”,因而这个大队的牲畜,瘦弱死亡的不少。1960年春天,大队党支部发动群众检查总结牲畜的饲养管理工作,发现饲养员张盛才饲养的一槽母牛最好,膘肥力壮,个个像小老虎一样,从来没有支取过医药费,还繁殖了五头幼畜,也是全活全壮,五种奖金——繁殖奖、增膘奖、保健奖、积肥奖、工龄奖——他全得了。张盛才一个人饲养一槽牲畜,比两个饲养员饲养的一槽牲畜还好,这里边有什么窍门呢?原来是这样:起初张盛才的妻子不断地帮助他去守槽,日子长了,就干脆搬到饲养室里去住了,从此,他俩把饲养室当成了自己的家,日夜交替守在槽头。于是大家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夫妻槽”。从此,“夫妻槽”就由少到多地发展起来。
我们在张薛生产大队,访问了十几个“夫妻”饲养室。每个饲养室都用隔墙隔成了牲畜间、草料间、炊事间、饲养员休息间。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饲养员休息间,都是白灰抹墙,虽然面积不大,但窗明几净,墙上贴着彩色年画。炕上铺着白色床单,叠着花被褥,有的还摆着针线筐和纺线车。闹钟几乎是家家必备,这是为了在夜里按时起来给牲畜添草拌料。我们问过许多饲养员,“夫妻槽”到底有什么好处?他们共同的体会是,夫妻俩互相体贴,互相帮助,男人力气大,多作些担水铡草一类的重活,女人有耐性又勤快,多守槽:前半夜,妻子守槽,同时做一些针线,下半夜丈夫睡醒了,再接替妻子。这样轮流干活,轮流休息,既养好了牲畜,又作到有劳有逸。饲养员张福堂一提起“夫妻槽”的好处,就说:“有几天,我从地里回来的很晚,到饲养室一看,女人早已把牲畜喂上了,她责备我不该回来这么晚,可是又赶快端水给我喝,让我歇一歇再去铡草,你们看有多好。”
“夫妻槽”对一些多子女的饲养员,带来的好处更多了。现有的女饲养员,大都是多子女的妈妈。她们作饲养员以前,由于家务繁重,不能参加或很少参加田间劳动,既影响队里的出勤率,又得不到劳动报酬。自从跟自己的丈夫共同作了饲养员,连孩子一起搬进饲养室,在保证养好牲畜的前提下,两人可以灵活机动地安排活路。比如,男人铡好草,担好水,垫好圈之后,可以挤出时间到田间出工或者去经营自留地;女人可以带着孩子守槽、做饭,并抽闲补空缝纳衣服,制作鞋袜;孩子放学回家,还可以帮助作些事情。这样就作到了集体、个人两不误,许多困难都解决了。
张薛大队办“夫妻槽”两年了,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牲畜瘦弱死亡现象停止了,数量和质量都在不断地提高。从数量上看,由1959年底的二百二十四头,增加到现在的二百八十七头,还出卖了三十六头,淘汰了十六头。从质量上看,已经消灭了二类和三类牲畜,个个都是膘肥毛亮。
张薛大队的“夫妻槽”,引起了许多生产大队和生产队的兴趣,大家正在纷纷试办。
对比试验田
在万荣县各个公社或生产队里,常常看到一些不寻常的情况:比如,这里有同样大小的两块麦田,但稀密不同;那里有同样大小的三块麦田,但播种形式不同,有南北成行的,有东西成行的,也有东南西北成行的。初到万荣的人,一时难以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经过县委办公室张武功同志介绍,才知道这是“对比试验田”。它在万荣有相当的普遍性。其中有干部与干部的对比试验,有社员与社员的对比试验,也有干部与社员的对比试验。张武功同志说,对比试验田的最大好处是,可以通过实地试验,统一领导与群众之间对某些生产技术问题的不同看法与分歧意见,是一种群众路线的领导方法与工作方法。
经过张武功同志的详细介绍,“对比试验田”的来龙去脉就比较清楚了:在过去的几年里,万荣县各级领导干部,一般地都建立了自己的试验田,这对于克服领导作风上的官僚主义和生产指挥上的主观主义,对于干部熟悉农业生产,学习生产知识和技术,都起了很好的作用。但是,这种试验田,终究还是属于干部试验田的性质,虽然它也吸收一些有经验的老农参加,但这终究没有跟广大群众紧密结合起来。试验田的成败既不为群众所关心,它所提供的一些经验,也不易为广大群众所接受。
后来在一次座谈会上,县委受到了启发。这是县委召集的讨论小麦播种问题的座谈会,参加座谈的有社员、有老农、有基层干部、有县农场的技术人员。座谈会上又讨论到多年来争论不休的一个问题——每亩小麦播种多少为合适呢?有的说十斤合适,有的说十五斤恰当,也有的说十七斤到十九斤较好。县农场的同志坚持下种二十斤到二十五斤,并举出了试验中的记录和许多数字,来说服大家。但是群众还是不能信服。他们说,不是你们的下种量合适,是你们的土地好,施肥多,用工多,管得细,几头都占了;我们是大田,不用试验,也知道不如你们。这话很尖锐,对县委来说,是一副清醒剂。县委从中想到过去的试验田是干部试验田,是少数人在小块地里搞的试验,这样的试验田,本来就具备着大田所不具备的优越条件,可是有的人还特意在试验田里多施肥,多用工,企图从中培养出什么奇迹来。这样的试验,是脱离群众的试验,试验出来的东西,只能作样子,不能普遍推广。要改变这种情况,就必须在同样的条件下,同群众一起去试验。
就在这次座谈会上,县委提出,大家是不是都在同样的条件下进行一次或几次试验之后,再来共同作结论。大家一致同意分头去搞对比试验,你说每亩下种十斤好,我说十五斤好,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就选择同样的土地,施同样的肥料,用同样多的工,单打单收单算。结果证明,每亩下种量的多少,不能作机械的规定,而要根据各种不同的自然条件与耕作条件,如地质的好坏,气候的寒暖,播期的迟早,施肥的多少,管理的粗细,水源的有无等等来决定。于是,多年来的争论从此结束了。
后来,县委便把种对比试验田的方法,在全县普遍提倡,不论是干部与社员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凡是在生产中有争论的问题,都可以进行对比试验。试验的项目非常丰富,例如有人说,播种小麦以南北行为好,可以通风;有的说以东西行为好,可以受光;有的说以东南西北行最好,既通风又受光,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进行对比试验。又如,县农业科学研究所每年都提倡消灭白茬下种,主张普遍施肥,但群众认为肥料不足,主张轮流集中施肥,于是也进行了对比试验。
据县委的同志讲,许多争论不决的问题,都是通过这种对比试验得出结论的。目前这种对比试验田,在万荣县已经成为群众性的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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